是追求自我，還是追求宇宙間的至理。

泰坦們選擇前者，沒有任何一個泰坦願意放棄自身存在形式，去追求更加縹緲高深的全新層面。

薩格拉斯的力量早已達到宇宙的容納極限，明明可以踏出最後那一步，離開這個‘狹小’的宇宙，向更高層面進發，但他還是籌劃謀取艾澤拉斯的星魂底蘊，試圖在更高層面，繼續保留‘我’的這個概念。

凡妮莎也不想捨棄自己的人性，秩序讓奧術成爲宇宙六大本源之一的外在表現形式，而泰坦則是秩序的化身，掌控奧術的法師們也有著相同的想法，包括眼前的阿克蒙德，這些操控奧術的法師不會去追求自身與宇宙的統一，那在他們看來是個愚蠢的想法。

凡妮莎的話符合阿克蒙德的價值觀，他再度點頭。

“這個宇宙並不完美，你們應該已經觀察到了其中的細微差別。你能看到祂的不完美，卻無法知道這份不完美體現在那裡。”

阿克蒙德用力點頭，這就是困擾了艾瑞達巫師們無數萬年的難題。

“你們的境界不夠，藉助奧術的巧妙視角看到的那部分宇宙並不完整，祂是不完美，但卻不是你們眼中的不完美，你們的觀察非常片面。”

“可我們難道就不能提前發現問題，找到問題嗎？難道我們需要一步步走到問題前才能去想辦法解決嗎？”阿克蒙德忍不住反問。

他非常驕傲，不認同凡妮莎那種車到山前必有路的說法。

這傢伙真是難忽悠！凡妮莎暗自嘆氣。

想說出一番可以自圓其說的理論，關鍵是雲山霧罩的繞一大圈，最後還得扣題，其實是很困難的。

泰坦們擅長動手而不擅長說教，阿曼蘇爾老大看起來極爲穩重、老練，那麼大歲數了，心裡還沒點逼數嗎？

實際就是沒逼數......

虛空向艾澤拉斯投放了五個上古之神，這就是上古之神的全部嗎？不是的，連泰坦都不知道哪顆星球會誕生泰坦，更何況是虛空了，只能用大撒網一樣的方式，在全宇宙投放上古之神。

泰坦們見過上古之神，見過很多，其中有強有弱。

在有著豐富經驗的前提下，阿曼蘇爾老大對付亞煞極的時候還是像愣頭青一樣，直接上手去拽。薩格拉斯更別提，對阿克蒙德的說教就是個典型案例，瞎琢磨什麼啊！毀就完事了！

現在凡妮莎肯定不能這麼說，論境界，阿克蒙德不如寂滅者阿古斯，可這傢伙眼界、經驗、地位和智慧都不缺，比阿古斯難忽悠多了。

“這個世界需要修正，艾瑞達人可以去幫助其餘的智慧生命，你們有神族的稱謂，應該把希望帶給更多的智慧生命，看這邊......”

凡妮莎伸手一點，一片盎然的金色世界出現在她右手側。

“這是希望夢境，是衆生所思所想，一切情緒與信念的匯聚之地。”

這個獨特時間流裡發生了很多變化，太遠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今並沒有誕生翡翠夢境，艾澤拉斯被薩格拉斯取代、融合，看樣子夢境是夢不起來了。

她沒有照搬翡翠夢境，而是結合自己的思想與理解，製造了一個全新的希望夢境。

她還吸取翡翠夢境的教訓，把夢境作爲一個模擬器教給阿克蒙德，夢境可以模擬文明的發展進程，讓智慧生命尋找到自身種族的出路，並對那些缺陷進行修正。

“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分爲三部分。”凡妮莎一點點講述自己的世界觀。

“集合所有生命情感的是希望夢境，我們生活的這些星球、宇宙可以被稱爲物質界，在物質界之上，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的則是非物質界。我們從夢境入手，慢慢修改物質界，最後再去觸碰非物質界。”

她的三界理論借鑑了佛經的說法，從欲界、色界和無色界的三界變成了夢境、物質界和非物質。

“這個分割確實很清晰，可......”阿克蒙德心中還有最後一絲疑惑：“您的說法也非常高尚，夢境確實可以幫助艾瑞達人，甚至也可以幫助其餘的智慧生命，這個觀點實在是讓我震撼。但是......但是，艾瑞達人就要無私地幫助所有智慧生命嗎？”

凡妮莎忍不住哈哈笑道：“要讓智慧生命瞭解這份幫助的可貴，他們纔會心懷希望，纔會主動加入這次的行動，把希望送給更多的生命，僅僅依靠艾瑞達人是做不到的。當整個宇宙都被帶動起來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宇宙已經達到了你眼中的完美。”

她滿臉金光，眼眸中閃爍著驚人的光芒，笑容更是燦爛到了極致：“經不可輕傳，亦不可以空取。艾瑞達人爲了全宇宙智慧生命的未來發展而努力，我認爲收取一些‘人事’是比較合適的！”

阿克蒙德也是智慧通天的人物，瞬間就懂了這個‘人事’的具體含義。

法師們不是不談錢，相反，他們花銷巨大，認爲知識有價，講究等價交換，他也認爲收取費用合情合理。

“願意遵從您的教導，我會用餘生來踐行您的道路。”阿克蒙德半跪在凡妮莎前方，對希望女士，或者說是星球意志臣服。

拉基什、阿卡麗那些都是孩子，有也可以，沒有也行。眼前這位纔是猛將，甚至是關係到最終勝利的關鍵性人物。

凡妮莎不能吝嗇，她也確實花了血本。

她的左手放在阿克蒙德肩頭，屬於她自身的泰坦之力直接贈予了一成多一點。

本來就需要靜養，需要慢慢恢復的她瞬間萎靡了一大半。

以星球爲本體，以自身星魂的強度，這些能量的損耗倒是可以恢復，不過那就要以萬年來計算了。

她身上的金光瞬間暗淡下去。

和薩格拉斯那種只傳功，不講解，隨便你們瞎練的方式不同，她還傳輸了一部分自己的心得體會，便於阿克蒙德掌握這股泰坦之力。

原本已經走到了職業盡頭的阿克蒙德實力暴漲，他的皮膚還是藍灰色，不過在肌膚深處，能看到一絲若隱若無的金光。

他的雙眼被泰坦之力影響，現在變成了金黃色，體內魔力也在原有基礎上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