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手錶的鈴聲將他從夢中拉出，這一覺是從那天起，他所睡過最安穩，最舒服的一個覺。

畢竟不需要擔心有瞄準鏡時時刻刻瞄著自己。

李焱軒睜開眼，落地窗外的燈彷彿和真正的太陽一樣慢慢變亮，照亮了整座地下城。

“就算再怎麼模仿，也還是在地下啊。”

現在是早上六點二十分，偌大的廣場只有那麼幾臺機器人在做著最基本的清掃。

他獨自走在這座地下城的“街道”上，中途也有些和他一樣習慣早起的人，他們神色異常輕鬆，似乎根本不像經歷過地表上的事情一樣。

來到餐廳，李焱軒走到窗口前，裡面還是和三號方舟一樣的仿生機器人。

“我要一杯橙汁，一顆雞蛋，還有四片面包，要抹上藍莓果醬......”他看著旁邊屏幕上的菜單，一樣一樣地說出了自己想要的。

“請刷臉支付。”

待李焱軒掃完臉後，那臺機器人已經將李焱軒的早點從窗口遞了出來。

餐廳裡除了他，還有一些人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們統一穿著黑色訓練長褲和黑色緊身半袖，半袖很好地勾勒出了下面結實的肌肉，他們每個人都是軍中強者，銳利的目光似乎一眼就可以發現潛在的威脅，並利落地將其解決。其中一個人似乎注意到了獨自坐在這邊的李焱軒，他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然後向他這個方向走來。

“嘿，你好，你還記得我嗎？你可能不記得了吧，畢竟昨天你沒看過我的臉。”他毫不見外地衝李焱軒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坐到了他對面的座位上。

“你就是松針？”李焱軒脫口而出。

“嗯，對，我就是松針。”他還給李焱軒一個笑容。

“謝謝你昨天救了我們。”

“這還用謝什麼，這個本來也是我們的任務，原本是要直接派我們小隊前去接應你們，只不過半路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情，耽擱了一會兒。”

“你們小隊？”李焱軒的目光投向了了松針來的地方，之前在那裡坐著的一羣人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裡。

“啊，就是他們，他們已經去訓練了，你要一起來嗎？”

“我。”李焱軒有點不敢相信，一個實力強悍的小隊的隊長，竟然親自邀請自己去參加他們的訓練。

“對，快點吃吧，吃完帶你去訓練場。”松針一臉慈祥地看著李焱軒，如同一個老父親一樣。

李焱軒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手中的早點，然後跟著松針前去訓練場。

......

“松針，測試他的反應力，身體協調性，槍械熟練程度以及近戰格鬥，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些和你隊友搏鬥的視頻，把測試過程發過來。”

......

剛纔那一羣人早已到達了訓練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李焱軒總感覺他們好像都在等著自己。

“來，先熱熱身。”

松針一把將他推上擂臺，此刻在擂臺上，早已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李焱軒好不容易纔站穩，看著擂臺上比他高處整整一個腦袋的壯漢，不由得心裡發怵。

他可是整整一米八八啊，那這個壯漢得多高啊。

對方衣服下的肌肉隨著他的呼吸有規律地起伏著，似乎只需稍稍一用力，那件薄薄的T恤就會被撐破。

“隊長，你確定嗎？”那人看了看比他低了一個腦袋的李焱軒，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松針。

“沒事的，磐石，隨便上。”松針擺了擺手，然後饒有興致地看著站在臺上的李焱軒，其他人也是如此。

“那我來了！”話畢，還沒等他準備好，就感覺有一股冷風直衝面門，幾乎是同時，李焱軒的右手側劈向磐石的胳膊，迫使那道直拳擦著李焱軒的太陽穴而過。

李焱軒站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就在剛剛，他眼前的一切如同被慢放了一般，就算是一瞬，也足夠他躲開了。

磐石一臉不解地看著李焱軒，但就在半秒之後，他臉上的疑惑一掃而空，這次他沒有出拳，而是直接將李焱軒攔腰抱起，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他只感覺渾身如同被壓路機壓了一遍，還沒等他緩過來，磐石一腳衝他臉部襲來，李焱軒不知從那裡來的膽量，竟直接用胳膊護住臉部，而他整個人也被踹飛了出去。

“隊長......”看著跪倒在地的李焱軒，磐石擔心地看向隊長，松針剛想張嘴，李焱軒卻打斷了他們。

“沒事，再來。”這次，他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興趣，而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磐石又是一記勾拳，目標是李焱軒的小腹。

這次李焱軒沒有再躲，而是向右跨一步，同時右肘對準了磐石的下顎，同時左拳狠狠擊中了他位於上腹部的肝臟。

“唔呃。”就算有厚厚的肌肉作爲防護，但磐石還是痛的發出了聲。

李焱軒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左手順勢抓住磐石那條粗壯的胳膊，同時右手毫不留情地刺向磐石那脆弱的咽喉。

“停！”

幾乎是同時，李焱軒的手和磐石的脖頸只差分毫，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沒有幾個人能看清，而那些看清了的則震驚於這個少年那異於常人的格鬥技巧和反應速度。

“隊長......”磐石忍著疼痛在原地立正，而李焱軒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直接躺在了地上。

“起來吧，剛剛表現的很好，這次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松針走上擂臺，拍了拍磐石的肩膀後，又把李焱軒從地上拉了起來。

射擊場。

“砰，砰，砰—”

各種槍械射擊的聲音迴盪在這座足足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射擊場中。

李焱軒跟在他們身後，好奇地看著下面的士兵在進行著室內近距離戰鬥。

他們一直走到廊橋盡頭，坐著電梯下到了底層。

“來，熟悉嗎？”松針帶他來到幾張桌子旁，桌子上擺滿了各國的制式槍械，李焱軒走到其中一張桌子邊，靜靜地摩挲著由工程塑料所製成的槍身。

那是一把HK416，和之前用的那把別無二致。

他拿起槍，細細感受著槍的重量，他好像天生就已學會，李焱軒接過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匣，放在左手掂了一下。

不多不少，剛好三十發，也就是三十條生命，或許更多。

“實彈？”

“就這把？”

“咔噠。”按下空掛釋放鈕的響聲作爲了回答，李焱軒戴上耳機和目鏡，站在射擊窗口前。

“呼—砰砰砰，砰砰砰。”

調整了一下呼吸，他毫不猶豫地擡槍，瞄準，開火，一氣呵成，在他身上似乎感覺不到後坐力，就算有，也被他那超高的射擊技巧所相抵，他時而短點射，時而長點射，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地命中了每個目標的同一個位置上，金屬標靶發出的響聲蓋住了其他槍聲，其他人都停下了自己的訓練，全都出神地看著這個少年。

“AK12？”打空了三個彈匣，李焱軒隨手把HK416掛在旁邊的架子上，然後拿起了立在旁邊的AK12。

他撥動大撥片，插上彈匣，拉下拉機柄，然後繼續向無辜的靶子傾瀉火力。

“丁零當啷—”數不清的彈殼從拋殼窗被無情地丟出，各種口徑的彈殼鋪滿了地面，有9毫米，5.8，5.56，5.45，總之幾乎各種小口徑的槍械他都試了個遍，到最後還是松針攔著他，沒讓他試那把QBU-10。

李焱軒摘下目鏡和耳機，揉了揉痠痛的手腕，靶場裡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傑作：幾乎所有的子彈都集中在一個點，有幾個金屬靶子上已經被打穿好幾個洞了。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王燁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靶場，他走過由彈殼鋪成的地面，來到李焱軒身邊。

“真不好意思，本來只想著就打一個彈匣，但一下子沒忍住......”李焱軒隨意地用鞋扒拉了一下地面上散落著的彈殼，彈殼與彈殼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

“沒事沒事，上面說了，只要你想來，什麼時候都行，不限彈藥。”賈燁笑著擺了擺手，絲毫沒有注意到松針他們那邊投來的目光。

“那行，還是麻煩你們了，我先走了，我朋友他們可能早就起牀了。”李焱軒不好意思地笑著，然後趕緊離開了靶場。

松針直到確認了李焱軒離開後，才張口說話，只不過他說話的對象不是賈燁：“博士，您都看到了嗎？”

“我看到了......”通訊器那邊只傳來四個字，緊接著便是良久的沉默。

“他很像他，但有有一種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感覺。”

“是啊。”李淵揉了揉痠痛的眼睛，面前的幾塊大屏幕上記錄著各種數據，身旁有許多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進行數據分析。“數據都沒有任何瑕疵，每一次的動作都堪稱完美，只是在力量上還有些欠缺。”

“那是什麼意思？”

“他可能在上學的時候光顧著吃了。”

“哈哈，那是不是得讓他開始鍛鍊啊。”

“嗯，你制訂個日程吧，得讓他把體能練上來......對了，如果可以，在你們有任務的時候把他也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