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放學後。。。
星朗月明,涼風習習,校園內的楓葉片片飄零,秋意漸濃。
楓樹下,一少女正滿懷期待的等著與某男生的約會。
她站在那裡就像一道風景,稚齒婑嫷,靜若處子。
顧盼間,只見一名少年向她走來,她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動若脫兔。
其實這並不是一場約會,只是一次普通的補習而已。而且還是被強迫的補習。不是她被人強迫去補習,而是她強迫別人給她補習。
女生是吳小雅,而男生正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馳。
“我們現在去哪裡?”張馳擠出一絲微笑。
吳小雅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要不去圖書館吧,那裡氛圍好?!?
“好,那你帶路吧?!?
“嗯,行那你跟我來吧,我認得路。呵呵。”吳小雅燦爛的說。
“好吧”張馳有氣無力。
兩人經過了一個籃球場,兩間食堂,三間教學樓,拐了四個彎,終於來到了學校的圖書館。
圖書館內,窗明幾淨,燈光明亮。牆上還貼著《寧靜致遠》四個大字。氛圍果然很好,很適合讀書。
幾排書架鱗次櫛比排列著。書架旁邊有很多桌椅可供學生們讀書用。
坐下後張馳開始給吳小雅補習。
翻開書本,他開始很小聲的認認真真給她解說著不懂的段落。
具體內容無需多說,反正都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吾日三省吾身。之乎者也,等等。。云云。。都是些晦澀難懂的文言文。
然,不一會兒,吳小雅這小女生就受不了了,不知道怎麼搞得,一接觸這些文字她就開始犯困,就好像瞌睡蟲附上了她的身體,她開始趴在桌子上埋頭大睡??谒伎炝髟诹藭旧?。
張馳滿腦袋黑線,心說這樣如果能學好,那還真的是見了鬼了。
這時,館內又進來一個男生,還是個熟人,是張馳同宿舍的舍友朱展翔。
張馳趕緊舉手,小聲的打個招呼。
朱展翔看到他後,眼睛一亮走了過來。好像是專程來找他的。
“你怎麼來了?”張馳問道。
“我是來找你的?!敝煺瓜璧?。
“找我?”張弛疑惑的想了想,然後明白了什麼“是陳小波告訴你我在這的?”
“嗯?!?
“那你有什麼事嗎?”
朱展翔表情很神秘“關於雷浩的,你還記得昨天雷浩發病的事吧?!?
“這怎麼會忘?!睆埑谟值馈澳阏f是看到一幅畫後的結果?!?
“對,你知道這幅畫現在在哪嗎?”
“在哪?”
朱展翔左右看了看,好像在觀察有沒有人偷聽,他壓低聲音“就在這間圖書館?!?
“偶?”
“第四排,第四列,四號書架,那裡有個暗門,門後面就是晴雪的那副畫。”
“什麼畫,什麼畫?”吳小雅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來了精神,湊上前來好奇的問。
“你什麼時候醒的?”張弛問道
“什麼,我睡著了嗎?我沒有啊?!眳切⊙疟砬闊o辜。
張弛翻著白眼“那剛纔睡著的是小豬嗎?”
“你說誰是小豬?”吳小雅眼中冒火。
“誰睡著了誰就是?!?
“你!”吳小雅怒氣直往上涌,正欲使用暴力手段。
“你們兩個先別吵了,要不我們去看看晴雪那副畫像,怎麼樣?”朱展翔趕緊勸架,順便扯開話題。
“什麼,你說晴雪?”吳小雅聲音突變,怪叫道。
“是啊,晴雪,你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那是我哥暗戀過的女生,就住我家隔壁,以前是你們美術系天才。在學校還開過畫展?!眳切⊙藕孟裰赖倪€挺多。
“你哥是誰?”張弛問道。
“我哥吳昊啊。”
“吳昊,你說的是吳昊?那個混社會的吳昊?”張弛驚訝道。
“怎麼,你這麼吃驚,你認識我哥?”
張弛嘴上說“不。。。。不認識”心裡卻暗自腹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關於晴雪的那副畫,我也知道一點,傳言還挺恐怖的,怎麼這幅畫在這裡嗎?我也要看。”吳小雅好奇寶寶一樣。
朱展翔道“對呀,我們一起去。”
“好呀,好呀。”吳小雅開心的道。
“你就不怕看了那副畫後,會跟雷浩一樣的下場?”張弛隊朱展翔說。
“怕啥!”朱展翔信誓旦旦的道“我天生膽子大,人家都叫我朱大膽,就喜歡找刺激。”
張弛無語。。。
三人靜躡手躡腳的來到第四排,第四列,第四號書架這裡。
這裡是整個圖書館最偏僻的角落,光線暗淡,書架上排列著整整齊齊的書籍。除了燈光暗淡,似乎和別的書架沒什麼兩樣。
“這裡有個機關,來張弛幫我一下,把這個書架往邊上推推。”朱展翔叫著張弛過來幫忙。
張弛應了一聲,走過來和朱展翔一同把書架往邊上推。
然而令兩個人意外的是,他們沒怎麼用力就把書架輕而易舉的推動了。
書架下面似乎有著軲轆。就這樣慢慢的移動開來。
而那幅畫,正隨著書架的移動,慢慢一點一點映入三人的眼簾。
三人不由的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
這幅畫的景象果然沒讓三人失望。
它正被掛在了一片雪白色的牆面上。
灰白色的畫框,灰白色的背景,灰白色的人物坐在灰白色的椅子上。整副畫給人的感覺,透露著不祥的死氣。
這是用碳筆勾勒成的一幅畫,畫風及其詭異,作者把自己畫成了沒有色彩,沒有生氣的模樣。
坐在那裡近乎透明,就如同一個靈魂。詭譎,幽幻!
“這畫怎麼令我這麼不舒服呢?!睆埑谕蝗桓杏X有些冷,渾身不自在。
朱展翔也打了個哆嗦“我也這麼覺得”。
“晴雪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眳切⊙庞挠牡牡?。
“那她以前是什麼樣的?”張弛問。
“當然是美麗自信,受萬人敬仰的學霸女神啦”吳小雅眼神透露著崇拜的色彩。
“可是,這畫風和你說的反差也太大了吧”張弛道。
吳小雅也很迷惑,一時沒有話說。
“走吧,張弛,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我難受?!敝煺瓜杓痹甑恼f。
說完他把書架推回原位,拉著張弛就走。
“唉!張弛你別走,補習的時間還沒到,你往哪跑?”吳小雅在後面叫道。
“明天,明天給你把時間補上”。
說完張弛與朱展翔的身影消失在圖書館門口。
回到宿舍,張弛和朱展翔都心有餘悸,感到非常不安。
“你們回來了?”正看書的陳曉波擡起頭道。
“嗯,回來了”張弛和朱展翔不約而同的回答。
“那副畫看到了?”陳曉波問。
“嗯,是的”
陳曉波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看書。
張弛四處看了一下問道“雷浩呢,回來了沒有?”
“一回來就把自己窩在了牀上,還拉著簾子,不讓人看,而且是全方位無死角的,”陳小波指了指雷浩的牀位道。
這麼神神秘秘?
張弛衝簾子裡叫了一聲“雷浩你還好吧”?
裡面傳來了雷浩的迴應“嗯,我沒事?!边@聲音尖尖的,怪怪的,就好像女人發出來的。
張弛的心臟好像被人摸了一下“你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昨天感冒還沒好??瓤取!D銈儎e打擾我,讓我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蹦锹曇粢琅f奇怪,猶如來自幽深的枯井。
張馳搖了搖頭“那好吧?!?
半夜十二點,宿舍裡的人都已進入夢鄉。萬籟俱寂。
月
滿月。
皎白異常。
它掛在天空,如同巨人的眼珠,詭異的睥睨著衆生。
慘白的月光爬進宿舍的牀前,如同白晝。疑是地上霜。。。。
雷浩的牀位,依舊靜靜地拉著簾子。嚴絲合縫,月光照在上面,灰白灰白的,就好像一具棺材。
十二點半,陳小波被一陣尿意憋醒了,他起身穿上拖鞋,正要去廁所。
不經意的眼光往雷浩的牀上一撇,他的心臟就好像魚漂忽悠了一下,沉入了水底。
雷浩的牀前,一副瘮人的景象,有一個無頭人,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裡。身體緊貼著灰白的簾子。畫面就好像恐怖片裡的場景。
陳小波下意識的尖叫出聲,滿眼驚悚。
那個無頭人被驚動了,竟四肢僵硬的緩緩轉過身來,頭也詭異的浮現在脖頸之上。向陳小波看來。
陳小波再仔細一看那個無頭人,並不是沒有頭,而是把頭伸進了牀鋪的簾子裡。剛纔被他出聲驚動這才從簾子裡退了出來的。
他舒了一口氣,再定睛一看那人的臉。
這人正是牀鋪的主人雷浩,他咧著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像是在笑,但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雷浩,你這是幹嘛?大半夜的?!标悤圆澏兜恼f。他們畢竟剛認識,人家又大病初癒,也不好衝其發火。
雷浩沒有回答他,向門口一步步走去,吱呀的一聲打開門,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怎麼回事?”張弛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問道。
陳曉波牙齒打顫,正要說什麼。
雷浩的簾子被拉開了,裡面伸出個腦袋“怎麼搞的,大半夜的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人居然還是雷浩!他剛纔不是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