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邂逅小蘿莉

故事，仍需從大宋王朝，一個叫青峰鎮的小地方說起。

夕陽欲下，落日的餘輝斜映著，將大街上來往走動的人的背影拉長。

人影愈少，青峰鎮似冷清了起來。

而那華之所，卻只不過是歌舞升起之時。

這樣的場所，在青峰鎮，不外乎兩個。

醉仙居，清風樓。

簡單的說，醉仙居便是一些文人雅士飲酒作樂之所，而清風樓，則是風花雪月之地。

時值中秋佳節，兩處繁華樓居紅紫相應，熱鬧非常。

燈火初生，琴聲悠揚，那卻是一番好意境。

更好在的是，此二所，門戶相對，中間不過隔著一條三丈小河，鵲橋點燈，水似紅火。大有龍鳳爭鳴之象。

醉仙居之中，一個靠窗的位置，一張精緻的八仙桌上擺滿美酒佳餚。桌前坐有三人，一者威風凜然，年約四十，滿是武將之風，讓人平生一種敬意。

其餘二人皆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一者眉清目秀，玉簪錦衣，一眼便知是貴家公子，坐於年長者左邊。而坐在他對面的少年，雖也是五官端正，俊朗不凡，卻面如春風，少有幾分凌厲的氣勢。

“辰兒，你難得來一趟，又逢中秋佳節，卻是得叫你哥哥好好帶你玩樂一番。”年長者嚴峻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自己右邊的少年，如同對自己的親子般關心，這與他平日裡的性格倒是顯得不符了。

說完，便是給少年夾了塊肉，笑著道：“來，多吃點，常年住在深山，少有美食入口，看看你，如此消瘦的身子，真叫叔叔心疼啊。”

少年用碗裝下肉，望著長者道：“謝謝六叔。”然後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長者點頭一笑，目光祥和的看著這個少年，自己都忘了動碗筷，而後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對左邊的少年肅然道：“羽兒！爲父有事須處理，將你辰弟帶好，晚些便回來，不得多留。”

“是，父親。”少年也鄭重答應，然後又嘿嘿笑道：“楊辰弟弟，跟著我，保證有玩不盡的東西，這裡雖比不上城裡，可比你深山中可有趣多了。”

楊辰微微一笑，道：“多謝楊羽哥哥。”

“嗨，謝什麼啊，你是客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子曾經曰過：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人生在世，無非就是活得瀟灑快樂，你看看你，總是不溫不熱的，哪活得出人生的精彩啊。

我看啊，你這次來了，就別走了，四伯不是也來了麼？你們二人便住在我家，如此也是好親近一番纔是。你們常年隱於深山，以前就算是佳節也難得見上一面，父親可是非常掛念著你們呢。”

“父親，此次便讓四伯與楊辰弟弟留下吧，楊辰弟弟的年紀也該入學讀書了，總不能一輩子待深山吧，四伯總是怪怪的，父親您該好好勸勸他。”楊羽倒是頗爲活躍，一口氣說了許多，不過也正是他父親心中所想。

長者點點頭，道：“羽兒說得不錯，辰兒，此次你便不要回去了，叔叔安排你入學讀書去，我也會好好勸勸你父親的。男兒在世，總須一番作爲，不求功名利祿，總須充實人生，如此深山空度華年，實在不該。

好了，我先走了，羽兒，恩？”說著，長者站起身，朝楊羽示意一個眼神，十分嚴肅。

“放心吧父親，有我帶著楊辰弟弟，肯定不會有事的。在青峰鎮，只要是姓楊的，誰敢動啊。嘿嘿，若真的有危險，我只需報出父親您的大名，定叫那些歹人嚇得屁滾尿流。”楊羽拍著胸脯說道。

長者頗以爲然，在青峰鎮，若不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還真沒人敢動姓楊的人。而後又聽到自己兒子對自己的尊崇，長者心中更爲欣喜，笑著摸摸楊辰的頭，道：“辰兒，慢慢吃，吃完就跟著楊羽哥哥去玩，晚些便回來。”

楊辰重重的點點頭，道：“恩，好的，辰兒知道了，六叔再見。”

“父親慢走。”楊羽道。

……

晚飯過後，夜幕已升，皓月當空，圓若玉盤。夜街之上早已人山人海，歡樂不斷。

楊辰久居深山，如此盛景不曾多見，此刻也是心潮澎湃，融入了氣氛，盡情的享受著歡樂。

在楊羽的帶領下，楊辰見識了各種各樣表演，著實是大開眼界。

“怎麼樣？熱鬧吧？不過這些呀，還遠遠比不上炎陽城，我也只得每年跟著父親去上兩次，若有機會，我們兄弟定要一起去見識一番。”楊羽笑著道。

楊辰點點頭，道：“恩，謝謝楊羽哥哥，楊辰從來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

“嘿嘿，這算什麼熱鬧啊，你到了炎陽城就會看到比這熱鬧十倍的場面呢，要說這青峰鎮嘛，也就清風樓有些樂子，走，哥哥帶你去樂樂。”楊羽一把摟住楊辰的肩膀，仗義的說道。

“啊？清……清風樓？”楊辰一怔，吞吞吐吐的道：“楊羽哥哥，我見那清風樓盡是些女子，我怎麼好意思去啊……楊羽哥哥你也不要去罷，那樓內女子盡是薄衫露腿，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嘿，你這個呆子，若不全是女子，哪來的樂處？我告訴你，那可是人間極樂，你若是進去了，定叫你不願再出來，走，難得父親不在，我怎的可以錯過如此時機。”楊羽拍了下楊辰的後腦勺，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楊辰往清風樓拉去。

一進入清風樓，楊辰便聞到一陣陣香草味道，這陌生而特別的味道，讓他血液加速流動，那每桌的陪酒女子，竟皆是衣衫不整，雪白肌膚盡露其外，真叫楊辰這十五六歲的少年血脈噴張，難以自控，心下浮起一種怪怪的感覺，身體發熱，開始不自在起來。

“楊羽哥哥……”

“怎麼？是不是有種狂暴的衝動啊？我告訴你，這就是男子本性，只有在這種地方，才能徹底激發出來。哈哈，老鴇，本公子光臨，爲何無人迎接啊？”楊羽笑著道，隨後便在清風樓大聲喝道。

只見二樓探出個頭，一臉妖媚，雖已是人老珠黃之年，但在她那梳妝打扮下，仍有別樣的風韻，這人便是清風樓的老闆。多數人只是叫她三娘。

清風樓雖是風花雪月之地，但也不濟淪爲妓.院，可卻也稱不上青樓，給它兩個定義。

第一個，是夾在青樓與妓.院之間的場所。

第二個，那便是高級妓.院。

所以，只有高等的人，纔可以在高級的妓.院直接叫老闆老鴇。

三娘見到楊羽之後，立即笑臉相迎，三並五步的從樓上急衝衝跑下來，揮動著手中的秀娟，招呼道：“哎呀，貴客貴客啊，楊六公子光臨，不曾遠迎，三娘該死，該死啊。來來來，楊六公子您上坐，上坐……”

三娘一邊笑臉招呼著楊羽到樓上雅座，然後轉過身，朝那些迎賓員斥責道：“你們是怎麼搞的？連楊六公子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們還想不想幹了啊？”這前後，卻是判若兩人。

在三娘斥責員工之時，楊羽已經帶著楊辰自行上樓尋找座位了，上了二樓，那些蕩笑之聲弱了下來，倒是有幾曲悅耳的琴音入耳，讓人頗爲陶醉。

楊辰四下看了看，突然，在右方的一張桌前看到一個嬌小的背影，身穿白衣，右臂繫著一塊黑布，這打扮楊辰並不陌生，那是死者弔孝的裝束。深山中經常看到這樣的人一路哭啼，去埋葬自己死去的親人。

從這背影便可看出，這人是個女孩，女孩跪於桌前，埋著頭，拉著二胡，琴聲悲鳴。

“去去去，什麼亂七八糟的，拉得跟家裡死人似的，別在這掃老子的興。”不多時，便見那桌上一個粗暴的男子不耐煩起來，將酒杯一擲，一腳踹在女孩的身上。

“啊……嗚嗚，嗚嗚嗚嗚～～”這大漢也不知憐惜，一腳的力度，直接將女孩踹翻了幾個跟斗，正好到了楊辰的前方，這疼痛，對一個女孩來說，自然是難以忍受，女孩委屈的哭了起來，叫人心疼。

楊辰剛欲上前將其扶起，便聽後面傳來三孃的聲音：“什麼事什麼事？”三娘走上來，看到地上的女孩後，一插腰，走過去，怒聲道：“又是你這丫頭，整天披麻戴孝的在這拉那該死的二胡，像你爺爺一樣，活該被人踹死，快走快走，我這還做生意呢。”三娘一把將女孩拎了起來，然後朝一邊的一個壯漢招手道：“把她給我攆走，別讓她再進來了。”

“我不要你們攆，我自己走。”女孩突然擡起頭，大聲叫道，楊辰這纔看清她的樣貌，這女孩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小巧的臉龐，精緻的五官，粉嫩的皮膚，哭得已經紅腫的雙眼，叫人心疼。

“爺爺，我們走，瑩瑩帶你離開這裡，爺爺……”女孩將掉落的二胡緩緩拾起，緊緊的抱入懷中，低聲喃喃著，然後失魂落魄的一步步朝樓下走去，走到楊辰的身邊，這女孩卻是停下來腳步，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