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轟鳴作響。
金庭出戰硅谷時,出山的二十虛空戰艦,其中那攻伐豐都前沿三城的十六艦已齊至雲清峰山下,各艦都被操縱飛行的金庭修士將速度催動到了極致。
此刻無論是宗主田豐、幾位長老還是隨之出戰的各級弟子都在戰艦上往下張望,目光所至之處,那雲清峰山下的十五處金庭據點幾乎被水澤國踏平,滾滾濃煙、屍橫遍野。
不少弟子眼見地面上那些滿目瘡痍的殘垣斷壁已經讓人辨認不出這竟是曾經他們生活、修煉、駐守的城鎮,不禁留下滾燙的熱淚,一個個都咬牙切齒嘎吱作響,但他們都剋制著自己,咬碎了牙便往肚子裡咽。
對硅谷和水澤國的仇恨已到無可復加的程度,那些已被水澤國摧毀和抹去的據點不僅是金庭的前沿城鎮那麼簡單,更是大多數金庭弟子棲息立足之地,他們的家,他們的同門兄弟,他們的父母妻兒,他們心中那神聖不可侵犯的信仰,此刻都已被無情的抹去!
田豐壓抑著體內翻涌的氣血,向其他長老和充當艦長的金庭高階弟子傳音:“極速催動,上山護教!”
各艦運轉的轟鳴之聲更甚,轉眼間這戰艦羣所造成的陰影便將覆蓋到金庭山門之上·······
田豐靈識外放數十里竟未發現水澤國修士,這讓田豐十分不解,山中此刻十分寧靜,但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和燃燒物夾雜的味道,讓人聞之不忍作嘔。
“咚咚咚······”
這時從雲清峰山腰處響起了金庭雷鳴般的戰鼓聲,田豐從首艦騰空而起往高處遙望,本以爲看去便是水澤國修士與金庭弟子在山腰處拼殺,但仔細一看卻是衣衫殘破、血跡斑斑的千餘留守雲清峰的金庭弟子在擂鼓,聽聞那鼓聲是莊嚴肅穆又悲涼蕭瑟的,既像是在迎接回歸的金庭戰艦羣、又像是在祭拜那些英勇抗擊水澤國修士而失去生命的金庭弟子。
二長老率先從艦中躍下至那擂鼓的人羣中問道:“你們爲何在此擂鼓?來犯之敵何在?副宗主和其他長老何在?”
“稟二長老,孫凡長老特命我等在此迎接大軍歸來!而水澤國之人不知何故,在昨夜匆匆退走!副宗主他們正在組織清點戰損、搶救傷員、修繕恢復破損之地!”一名頭上裹著沾滿污血的白布,遮住左眼的弟子拱手道。
“你們已經十分疲憊了!不用再繼續擂鼓,你們一同登艦回去吧!”二長老輕輕的拍了拍這名弟子的肩膀溫和的說道。
“遵命!”這名弟子得令後便邀其他弟子一同騰空而起落在艦上。
二長老王鑫來到首艦上將水澤國昨夜撤走的消息稟報於宗主田豐。
“可恨!可恨!著實可恨啊!”田豐再也壓制不住怒火仰天長嘯。
“宗主,我們先回聖武殿吧。”
十六艦上和留守的所有弟子,屹立在地面和虛空中呈半圓狀環繞著雲清峰之巔的聖武大殿,一路的奔波和拼死戰鬥並沒有讓這些弟子所在方陣變得雜亂不堪,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挺直了腰板。
這日也是金庭破天荒的頭一遭,宗主與副宗主、各位長老立於殿前聽弟子彙報抗擊水澤國來襲之戰的戰損!
“此戰,我金庭失去神尊級弟子一人,天尊級弟子三十七人,準尊大尊弟子七百五十七人,神宗弟子一千一百餘人,天宗級以下弟子兩千餘人,山下十五處據點被毀,山中四處據點被毀,護山法陣半廢,其各據點財物、寶具均被掠奪·········”
聞聽結果後金庭的高層們無一不頭中嗡嗡作響,氣血翻涌,雲集與此的弟子們皆因憤怒、悲傷而顫抖不已。
田豐心中十分衰傷和悔恨,若不是因爲自己輕信了硅谷洞主孫青之言,恐怕根本不會釀成如此大禍。
“立碑於大鄣山!將這些爲保衛金庭而犧牲的弟子之名篆刻於上!將水澤國攻襲我雲清峰的事也銘刻於上!我田豐對蒼天立下血誓,此血海深仇如若不報,我誓不罷休!”田豐環視身邊的長老和各方陣中的金庭弟子後指天說道。
“報仇!報仇!報仇!”烏泱泱的人羣方陣中如潮水般的怒吼響起。
田豐壓手,頓時安靜下來,他繼續說道:“拜託各位長老,立刻治療受傷弟子,厚葬所有犧牲弟子的遺體於羣英峰上,著人修繕破損房屋,重新建設各處據點要塞,將我個人府中所有靈藥及財物提出用於金庭過渡!必須要儘快妥善安排弟子們休整,每位弟子必須有自己的屋舍,我不離開,就站這聖武殿前等待,什麼時候安置好所有弟子,什麼時候向我覆命!”
金庭弟子們無不感動,低下高昂的頭顱默默流淚。
“遵宗主命!”長老們領命後各自帶領著部分弟子離去,開始恢復金庭原有的樣貌。
“宗主,我回來了。”嘉靖長老臉色蒼白的閃身出現在田豐的近前。
“隨你駐防天寶的弟子呢?他們如何未歸?”不見戰艦歸來,只見嘉靖一人。
田豐急忙問道,因昨日爲火速回援金庭,各長老回到被金庭所攻佔各城中組織駐防弟子登艦先後歸來,而嘉靖率艦攻佔的天寶城位於豐都中部腹地,距離歸途最遠,自然最晚!可此刻田豐不明白爲何只有嘉靖一人歸來。
嘉靖平復了悲傷的心緒,輕聲說道:“宗主,昨日領命後,我火速趕回天寶城,可是當我臨近城門時,便覺察出異樣,天寶的城門與城牆已完全被毀,城中濃煙滾滾,空氣中充斥著無比刺鼻的血腥味,我靈識外放後發現······唉······”
“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自己竟感應不到一絲金庭駐防天寶弟子們的生機和氣息,恐怕是硅谷攻襲渣津後便直接往天寶而去,那些弟子們我看多半已是全軍覆沒。”
“天殺的····啊···”田豐得知噩耗,兩眼一黑便要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嘉靖趕忙攙扶住田豐:“還請宗主保重!待來日你定要帶領金庭屠盡硅谷之人,爲我金庭犧牲的弟子報此不共戴天之仇!”
田豐閉目,再無言語,兩行閃爍著精光的血淚從他的眼中溢出留下·······
水澤國,雨化天率攻伐金庭的大軍帶著滿載的戰利品,剛剛進入城門,代表硅谷石宇那廝送‘謝禮’而來的那名弟子也已到城門外。
雨化天在知悉‘謝禮’的珍貴和分量後滿意的點點頭,對著那硅谷弟子笑道:“替我向你谷主帶話,石宇你老了!以後若是再被攻伐!大可帶著重禮來找我水澤國之王雨化天,我隨時恭候,哈哈哈哈!”
硅谷弟子羞憤卻不敢有任何表現只能拱拱手:“是,我先告退!”
不待雨化天示意,那王座旁立著的一位黑袍修士便像是驅趕野狗般的擺手道:“滾出去!”
那弟子便轉身準備離開,那黑袍人又道:“硅谷的廢物,你莫不是沒聽清我說的話?我讓你滾出去!”
他已感覺到那殿上黑袍強者身上透出的殺意,若是自己不照做恐怕性命不保,只好依言在這水澤國的雨王殿中伏地後滾向殿外。
“哈哈哈哈,連弟子都如此軟弱,硅谷石宇那廝已無用矣,倒是便宜我了。”雨化天張狂的笑著。
“我最恨那種廢物,不如我們擇日攻殺硅谷,滅其傳承!”黑袍人不知與硅谷石宇有何過節,竟如此針鋒相對。
“你說的對,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我們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