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炎朗聲說:“巴天德!你的子彈,我來接!”
羅夕反對:“不行!”
“大人說事,小孩別插嘴!”
姜水笙見兒子攪合,把臉一板:“要接也是我接!”
劉捷贊成:“對對,你接,死了正好!”
“你個文職,憑什麼接?”
姜太炎屢屢被他訓斥,劍眉倒豎:“把媽護好!我的事你看不慣,那就別管!”
姜水笙被懟的毛皮紅漲:“豎子!你又憑什麼?”
羅夕“咳咳”咳嗽:“有外人嘞,自家人別內(nèi)訌!”
常山和事佬:“博士,別吼保保嘛!”
閻威公事公辦:“都不許接!藏衣在此,不準私鬥!”
“肥丹田全解!哈——”
姜太炎周身噴射霧狀真氣。茶發(fā)炸裂,肌肉勁爆,腹部異響如煮沸水:“就憑這個!”
常山驚呼:“僞境戰(zhàn)法!好驚人的能量!”
閻威動容:“這個年紀……好強的天賦!”
姜太炎大笑:“我以前使用一次鬥牙崩,便會體力耗盡需要修養(yǎng)。這次治癒後不知爲何,體力更勝從前,用完鬥牙崩竟還能全解!看來今日遭遇,使我的力量更進一步!”
羅夕讚揚:“真的耶!恭喜保保,真厲害!”
“不是你的原因!這力量是我給你救命的,不是讓你牟勁送死的!”
姜水笙的茶發(fā)被兒子氣勢吹得凌亂。他並不吃驚兒子的進化,眼中甚至帶著絲絲厭惡:“開發(fā)這虛假強盛的力量,你很得意?以爲自己天下無敵?問問你媽,我們見過多少高手,恃強而亡?”
“少嚇唬我!我五歲時就見過城毀人滅的慘狀。有人保家衛(wèi)國而亡,流芳千古!有人禍國殃民而死,遺臭萬年!”
姜太炎瞳孔白息,閃耀如逆流瀑布:“我的霸道,便是要與這些害人的罪犯戰(zhàn)鬥!若爲民衆(zhòng)之安,我很樂意貢獻自己的力量,甚至生命!”
閻威動容:“將王的《霸道論》!”
常山感嘆:“你是我見過,最狂熱的將王信徒!”
劉捷“切”了一聲,不屑說:“無聊!”
姜太炎不理他們,昂首上前,與疤叔對峙:“我是姜太炎,森林公主之子!你找我報仇也是一樣!”
疤叔深深看他,緩緩點頭:“好!今日之事,始於你我,終於你我,也是命運!”
姜水笙想阻止,渾身卻泛起一股無力感,這如同海中苦遊的無力是如此熟悉!多年前,他曾試圖阻止那些霸道派的瘋子做瘋狂之事,卻如蚍蜉撼樹,無一人聽從。
他無奈問:“夕兒,他接的下嗎?”
羅夕搖頭說:“不知道!每個人的怨念都不一樣!老師曾說過,只有執(zhí)念覺悟之人,才能領悟僞境戰(zhàn)法!所以我始終學不會!以執(zhí)念對怨念,勝負五五開!”
疤叔臉上彈痕光暈,使得面色忽明忽暗:“少年我問你,爲何把自己置於險地?你不出頭,那兩藏衣一定介入!”
“三個原因,第一你的僱主涉及這次獸亂,不快點問出情報,很多平民會死!”
“平民?與你何干?”
“關係可大了!你聽過百萬人齊哭的悲傷聲音嗎?”
姜太炎一指耳朵:“我聽過,那聲音讓我如處地獄。痛苦得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討厭聽到民衆(zhòng)絕望的聲音!所以極端痛恨你們這些害人罪犯!我會跟你們鬥到底!”
疤叔沉默:“懂了!你是專爲濟民而生的異才!是刺向黑暗的霸道之劍!可是少年,
有時候害人的,不止我們這些罪犯,還有朝廷官員,甚至藏衣,軍方,你又該如何?”
姜太炎想起疤叔經(jīng)歷,正色說:“凡害人者,皆是我的霸道的敵人!我會把他們通通打倒!”
“呵呵!”疤叔不置可否:“第二個原因呢?”
姜太炎說:“你已命不久矣!”
疤叔一愣:“怎麼發(fā)現(xiàn)的?”
“直覺!自你用子彈射傷我媽後,我總能聽到你心裡急切的報仇之聲!你的身體,怕是無法撐到藏衣審問了。與你相處的時間雖短,但我敬重你是個磊落好漢!不想你走得遺憾!”
“是嗎?你是個本性善良的孩子!”
疤叔有些感動,說:“我意念的覺醒,來源對森林公主的仇恨情緒。而使意念轉化怨念的血衝術,強行衝破精神限制,使用並透支靈魂之力。
正如肉體流血過多會死亡。靈魂索要過度,同樣是以生命爲代價。意念和血衝,一旦同時使用形成怨念,則靈魂流逝,無法制止。等待我的,只有魂飛魄散!”
姜太炎沉默。疤叔笑笑:“第三個原因呢?”
少年自負一笑:“憑你隕落殘軀,區(qū)區(qū)子彈,殺不了我!第三個原因,就是我自信躲得開!”
疤叔並不生氣,平靜說:“你遺傳了森林公主的自負性格呀!能不能躲開,證明給我看!”
“嚶……”他臉部彈痕和飄懸的子彈,紫光亮至極點!充盈的殺意,遍佈草場!
姜太炎閉眼關視覺:“聚精會神的呼吸,六靈知識,聽之識·縮!”
肥丹田全解下,姜太炎的肉體力量開發(fā)到極致。而聚精會神的呼吸下的聽之識,是他感知力的最強狀態(tài)!而親眼見過一次怨念子彈的威力,他已有破解之法:“來吧!”
“哎呦……我怎麼感覺寒意刺骨!”
“是啊,就像被含在野獸嘴裡,那牙齒隨時就要閉合!”
昏睡中的一男一女,被殺寒之意刺激得瑟瑟發(fā)抖。疤叔身後的練小姬和楊聰,甦醒過來。
練小姬:“疤叔,小鬼?這在幹什麼?”
楊聰:“藏衣?這是異獸跑了,來抓我們了?”
疤叔回望他們,燦然一笑:“你們兩個醒了?正好!相識一場,來見證疤叔的歸宿吧!”
彎曲的子彈,帶著紫光對準少年。疤叔蓄勢聚力,大手一揮:“最後的意念——復仇子彈!”
嘯——子彈撕裂空氣形成火花,閃耀著紫色幽光射向少年。
姜太炎雙手撐地,頭顱置於最前方。既能第一時間感知,也把要害置於險地。
嗡——
呼——
子彈飛襲不到一秒,雙耳接收風聲帶來的信號已經(jīng)成百上千。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時間被無限延長,那無數(shù)聲音信號形成絲絲蛛網(wǎng):近了……更近了……來了!
不止雙耳在預警,連發(fā)絲,汗毛,額頭皮膚,都能感到復仇子彈嘶天裂地的氣勢!
姜太炎扭頭,轉身,擡腳……唰一下,火花紫芒的子彈劃過他的身體!
姜水笙,羅夕,常山,閻威,同時驚呼:“避開了!”
疤叔大手再揮:“沒完呢!”
他的精神散發(fā)波紋形的控制腦波,操控著子彈半空轉彎。
——四足瞬移!
姜太炎手腳並用,本就敏捷的速度,在肥丹田的加持下更是追風電閃。練小姬和楊聰修爲最淺,已完全看不清少年和子彈。只能勉強看見一束紫光,與一道白影不斷交錯,不斷追逐。
姜水笙嘆:“就算是僞境戰(zhàn)法,保保的實力也遠不如你的全太素!如果你躲不開,那他也絕對不行!遲早會被打中的!”
羅夕擔憂:“是啊,怎麼辦呢?”
閻威對常山低聲說:“你能擋住子彈嗎?”
常山軍刺一轉,異光閃爍,異具契訶夫的白獸甲冑,披掛齊整:“全力下可以試試!”
閻威點頭:“你去救姜太炎,我來抓巴天德。”
“好!”
紫色的火花子彈,追著白色流星的姜太炎繞圈飛竄。雙方由追逐到交錯的時間越來越近,說明姜太炎體力迅速下降!
“現(xiàn)在就沒勁了嗎?少年,你跟森林公主比差遠了!”
疤叔手臂搖擺,操控子彈方向。同時,他的臉色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昏暗病黃:“如果你想跟我熬時間,那就打錯了算盤。你沒有你母親的實力,我打你甚至不需要用血衝來提速!”
“誰跟你熬時間?我還得讓你說出情報!”
姜太炎在閃躲中漸漸逼近疤叔:“你在操控時無法移動,我把你打暈,子彈自然就停了!”
話音未落,他一個強閃,晃至疤叔眼前,舉拳便打。
“原來你打這個算盤,天真!”
疤叔深呼一吸,子彈自高而下,速度加快,彎曲的子彈不規(guī)則的圓轉起來!他有信心,在姜太炎的拳頭碰到之前,先行命中!
“啪”一聲悶響!卻是姜太炎的拳,不打疤叔,反打自己肩部!
他正在衝刺,如此身軀受巨力一擊,被迫旋轉一圈!而因爲身體的突然旋轉,自上而下的加速子彈,沒有打中姜太炎,而是穿過空隙, 直接命中疤叔左腿!
噼啪一聲血肉大炸!那子彈不規(guī)則運動,在疤叔的大腿肌肉裡爆炸翻滾後,射入地底。而疤叔的左大腿,直接被原地轟斷!
身後的練小姬楊聰驚魂:“疤叔!”
正欲救援的常山閻威驚呼:“什麼?”
羅夕一拳打在丈夫腹上:“漂亮!”
姜水笙吃痛吐槽:“真是你生的,一樣喜歡兵行險招,玩得心跳!”
“我贏了!”姜太炎抱肩狼狽翻滾。
他之前特意閃避,使子彈位於高位,再衝向疤叔。以言語欺騙,讓疤叔誤以爲目標是自己。如此子彈加速,箭在弦上,控制不得。此時姜太炎以極強的聽力,探得子彈逼近後,以拳打得自己強行移位。後發(fā)而至,成功避開子彈。
同時,子彈命中左腿,並非身體要害。抓住時間,依然可以在疤叔死亡前,問出情報!
“噗!”姜太炎因用力過猛,打得左肩錯位,口吐鮮血。這是聚精會神下,他能想出的最好辦法。
“呃……”疤叔左腿炸沒,失去平衡。在倒地的瞬間,雙目兇光一閃:“軍十三武,戰(zhàn)魂覺醒——血衝!”
摔倒的殘軀發(fā)出劇烈顫抖,由極端精神力釋放的大量靈魂力,強行補充身體。疤叔慘白的面相有了血色,一時竟忘記斷腿之痛。
啪一聲大響,姜太炎腳下草地炸出巨坑。一團赤色暴流,附帶幽冥紫芒,再裹挾著劇烈旋轉的火花子彈,自地底突然飛出!就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鬼!
——怨念·亡命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