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人師戰自己沒留下,十六週歲還沒到開葷年齡。賞給了手下大將於小豪和駐守河套的韓風,這倆人勞苦功高,一直沒給什麼高級待遇,反倒像老黃牛一樣,盡心盡力默默耕耘。師戰打算在渭南站住腳,建立渭南城之後,好好休息消化消化這些年征戰的成果,然後再論功行賞,封官封爵。
這次嬀氏部落送來美女和各種日用品,其實是想穩住師戰,等待黃帝派來援兵,平白丟失那麼一大塊土地,換誰也不能忍。師戰也派人送給嬀氏一些禮物,讓嬀氏大開了一下眼界,不過效果不太理想,好東西給嬀氏和黃帝部落的印象就是——必須打敗龍族,獨佔這些生產技能。
狼在這裡發音變成龍,所以在知道這個外來種族之後,黃帝部落一直稱狼族爲龍族,天狼軍也被稱爲天龍軍。後來因襲成俗,因爲黃帝聯盟人口多,佔地廣,龍族稱呼也就此傳開,以至於後世有了“龍的傳人”的稱謂。
洛陽城建了一半,渭水北岸東西兩邊來了兩支隊伍,領頭酋長不是嬀氏的嬀山,而是黃帝聯盟另一員大將——祝融。黃帝聯盟部落衆多,被黃帝劃分爲東西南北中五部管轄,周圍四部對應官員稱爲青雲、縉雲、白雲、黑雲,中間黃帝自領中央部稱爲黃雲。
據史料記載,炎黃時代“黃帝、炎帝、共工氏、大皞氏和少皞氏,分別以雲、火、水、龍、鳥紀事,故其百官也用雲、火、水、龍、鳥來命名。”又黃帝部“管理日常事務又稱春雲、夏雲、秋雲、冬雲。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對應後世就是“禮部、兵部、刑部、工部”,沒有戶部和吏部,應是歸中央黃雲管轄,由黃帝一言而決。
祝融一直掌管著聯盟南部,官職夏雲,因善於用火,被賜名祝融。這個名稱既是部落名稱,也是部落酋長尊稱。嬀氏部落就是祝融管轄下的南方部落,既然小弟被欺負,大哥自然要出頭找回場子。
聽了嬀小弟的哭訴,祝融不得不重視河對面新來的過河龍,於是爭得黃帝同意,召集本部兵馬,以及西面駐守渭水北岸,就是後世西安地區的秋雲常先,派出部分兵馬戰車助戰,希望一鼓作氣,拿下龍族。
據傳說牛皮打鼓就是常先發明的,他原是西北遊牧民,獵殺一頭野牛之後,剝下牛皮就放在一個空心木樁上,事後就忘了,等牛皮風乾裹住木樁,就成了史上第一個大鼓。常先也是員猛將,控制管理著黃帝東征之後留下的人口,佔據關中,前文被師戰在渭水南岸斬首行動俘獲的季冰,就是常先的治下部落酋長。這次派出一千步兵,三十輛戰車,由手下酋長齊賈率領,從西向東配合祝融,對天狼軍發動攻擊。
祝融派出三千步兵,一百戰車,這已經是他最大能力,這些兵力讓他對南方擁有絕對統治力,憑以往經驗,他不認爲自己會輸。
師戰在半成品洛陽城內,收到消息,得知對方主將居然是祝融,那個傳說中最善於玩火的南方火神,終於要跟有印象的神人對壘,這讓他有了點興致。對於常先,師戰沒啥印象,越前他是教數學的,對上古歷史不咋熟悉。
觀察祝融的軍隊佈局之後,發現這些黃帝部落酋長打仗有個共同特點,就是沒特點。
步兵分成幾隊,中間空出戰車通道,步兵先行,進入戰場對射三輪之後,戰車開始衝鋒,很快會衝到步兵前面,憑藉戰車衝破敵方陣形,打亂對方陣腳,隨後戰車再次集羣碾壓衝鋒,直至將對手徹底打亂,這時步兵也進入戰場,跟隨戰車,將敵人分割包圍吃掉,最後就是驅趕潰兵,抓俘虜清理戰場,收工。
上次嬀山就這麼幹,已經碰了釘子,現在從佈局來看,沒有任何變化。大概祝融以爲是嬀山指揮不力,或者嬀氏戰車兵戰鬥力低,亦或者車兵太少,缺乏衝擊力。現在他來了,帶著十倍的戰車,西面還有三十輛,對付外來的入侵者,應該是足夠了。
師戰挺給老祖們面子,沒有躲在城裡,把兵都派了出來,兩千騎兵對付西邊的常先部兵,並率先發動了進攻。剩下虎賁軍面對東方,嚴陣以待,一千騎兵分列虎賁軍兩邊。步兵身邊放著藤條盾牌,手中握著弓箭,等待對方的進攻。
祝融看到對手對自己採取防守方式,對助攻的齊賈軍陣發動了進攻,趕緊揮動大旗,指揮全軍發動進攻。步兵前進到射程,開始放箭,對面藤牌豎起防禦,然後也發射箭矢還擊,祝融步兵出現傷亡。
黃帝部落大部分箭矢使用石制箭頭和骨質箭頭,青銅箭頭並不很多,主要是青銅產量不高。同樣,經過多年征戰,師戰這邊青銅箭頭也不多,除了北海附近銅礦,南下這一路還沒發現有價值銅礦,所以沒有補充,也是使用石制或骨質箭頭。
可是雙方防禦力量差別較大,師戰這邊全都是皮甲、藤甲,祝融那邊僅僅是一層老羊皮,有的還披著樹皮,這一場對射立刻就看出了差別。三陣急速射過去,天狼軍損失不大,祝融那裡步兵已經死傷四分之一。
一看前方這效果不太理想,祝融趕緊擂鼓,催動戰車衝鋒。一百輛戰車從步兵方陣間隔縫隙中衝出,然後迅速交錯排列成前後兩排,向著天狼軍猛衝過來。天狼軍這邊依舊沒有什麼動作,再次發射兩輪箭雨,然後全體虎賁軍開始整體後撤,步伐整齊,絲毫沒有潰敗跡象。
祝融站在一輛戰車上,凝神細看,沒發現對方有什麼了不得應對手段,己方的戰車距離對方重新排列的步兵大陣還有三十米,他不相信對手還有機會翻天。
戰車上的弓箭手不斷向著前方敵軍射箭,藉著戰車衝勢,給射出的箭矢附加了不小力度,給虎賁軍造成一定殺傷。旁邊的長矛兵看兄弟已經殺敵立功,趕忙催促馭手再快點。那兩匹拉車的戰馬,已經四蹄翻飛,地上只需一個粗點的木棍硌一下,後邊的車輪就可能顛簸地飛出去。
就在祝融軍以爲勝利在握的時候,突然前方戰車一個接一個翻車。先是馬失前蹄,踩在天狼軍事先挖出來的長陷坑裡,接著無法停下來的戰車車體隨著慣性前衝,碰上戰馬或碰上陷坑,要麼直接前空翻,要麼整體側翻,車上三名武士都變成空中飛人,甩的到處都是,有的很幸運,直接甩到天狼軍陣前,睜開眼馬上又閉上,不用看了,他可不敢喊“你瞅啥,瞅你咋滴,再瞅一個試試?!”,沒死就老老實實做俘虜吧。
剩下事就沒啥看頭了,一千騎兵從兩側包圍突擊,把本就失去鬥志的祝融步兵大陣打亂,這邊虎賁軍全力壓上。祝融親自帶領剩餘五輛戰車衝陣,呼喊自己士兵不要亂,跟著他進攻。
在祝融威猛形象感召下,黃帝步兵士氣開始有些恢復,已經不再亂跑,知道跟著主將征戰。不過這情形也沒堅持多久,當師戰先派出去對付西面敵軍那兩千騎兵回來助陣,祝融這三千步兵再也堅持不住了,幾分鐘後就崩潰了。
原來師戰看西邊只有一千步兵,三十輛戰車,這明顯是想等著前面攻擊得手,這邊發動包抄夾擊。師戰哪能給他機會,直接實力碾壓,兩千對一千零三十。機動靈活的騎兵小隊組合衝鋒,給對方結結實實上了一堂騎兵教學課,估計逃回去的齊賈會跟常先彙報這次戰鬥的過程,希望常先能不那麼白癡。
事實證明常先還是沒太重視,不然渭南的季冰也不會貿然出擊,吃那麼大虧。
渭水北岸之戰,師戰直接俘虜了祝融,其實祝融有機會逃跑,但是連續兩次大敗,手下敗了,自己又敗了,回去怎麼跟聯盟解釋,還不如直接戰死,還能落個勇士名號。
黃帝聯盟的戰車輪子已經採用揉木爲輪,中間是八根輻條支撐,所以師戰只是命人用一根粗木棒伸到車輪輻裡,戰車就跟摩托車急剎車一樣側翻了。鼻青臉腫的祝融被押進大帳,師戰趕緊親自鬆綁,讓他坐在帥位旁邊。
雖然戰敗,但上位多年,依舊虎死不倒威,圓睜雙眼瞪著師戰,喘著粗氣一言不發。原始人體格真好,車禍現場死裡逃生只是右臂骨折,全身其他地方除了肌肉痠疼表皮搽傷,居然沒有什麼大毛病。
命人擺上一桌酒菜,師戰請祝融吃飯。這祝融的確是個人物,肉菜來了就吃,湯來了就喝,果酒、米酒黃帝部落也有,高度白酒沒喝過,聞聞味驚異於沖鼻子的酒香,端起碗就幹了,然後擦擦嘴大叫了一聲:“好酒!”,一頭紮在飯桌上,就此沉沉睡去,沒一會兒就鼾聲四起。
隨後幾天師戰命人打掃戰場,收撿屍骸,找個好地方安葬。受傷的給以及時治療,天狼兵還是黃帝聯盟的兵將,全都一視同仁。祝融沒有按照戰俘管理,除了身上不許帶武器,每天都有人陪著四處轉。全都向他開放,不明白的只要問就有人答覆,不躲不藏,這讓祝融對天狼軍印象大爲改觀,還沒見過如此開放自信的部落,好像根本不怕他把對方秘密都掌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