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直戳中了宋伊人的心窩,爲了錢,她彷彿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此刻,她面對誘惑心底,看了看魏漠北和魏夜白,艱難地滑動喉嚨,嚥下一口乾沫。“錢,什麼時候到賬。”
她來到魏夜白的身邊的原因是什麼?不是那該死的愛情,而是那萬能的金錢。有這麼一個不勞而獲的機會,她可不能放棄。一想到她將披著婚約的馬甲成億萬富婆,她就激動得渾身顫慄,眼睛死死地盯著魏夜白直冒星星。
魏夜白瞥了一眼旁邊眉頭緊鎖的魏漠北,笑盈盈道:“叔,安排。”
魏漠北坐著沒動,他嚴肅地批評教育了他們一番,最後死亡的視線凝視著宋伊人道:“若是你後悔了,可以來找我。”
話是這麼說,但他託人給他們辦理結婚證的速度快如閃電。
當然,財產公證的速度也深得宋伊人的心,然而事情遠沒那麼簡單。
一個月後,魏夜白拋棄宋伊人,丟下公司華麗失蹤了。
宋伊人得知消息的時候,氣得暈倒在了大廳,連夜送進了醫院。
市醫的病牀上,宋伊人摸著鼓起的肚子,眼眸裡閃了幾分亮光,醫生告訴她自己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她頓時妙計橫生,雖然她的挖錢沒有魏夜白多,跑得魏夜白快,但是她有砝碼呀。
警察局,魏漠北一下班就注意到了門口穿著素淨的宋伊人,她面容慘白,微紅的眼眶隱忍委屈,搖搖欲墜的模樣,就差耳邊戴一朵小白花,給人奔喪了。
魏漠北皺眉走過去,見她單薄的身形冷得簌簌發抖,“你不冷?”
“叔,你要爲我做主啊。”
兩人異口同聲,宋伊人仰頭對魏漠北,魏漠北直視她的眼睛,明白其深意。
魏夜白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魏家,她去定了。
魏家的老宅子是古色古香的四進四合院,硃紅色色大門,喜上枝頭的屏風,往裡走是奇花異草的花園,雕樑畫棟的走廊,綠樹成蔭的小徑,左拐右繞,她走了半柱香纔到最裡的主堂。
魏漠北帶著她一路沉寂,即將到裡面的時候宋伊人才突然打開話匣子。“這樣的宅子在京都是有錢都買不到吧?別墅豪宅在它的面前,也不知道掉了多少檔次,真不知道魏夜白爲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祖業,去開闢魏氏。”還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她?
魏漠北看向她平靜道:“家業雖大,是非也多。反倒是魏夜白出了泥潭,倒是有舍有得。”
錢窟怎麼能是泥潭裡?宋伊人這話還沒問出來,就被魏漠北的兩個字打斷了。“到了。”
魏夜白奶奶住的院子,古井老樹,木架蒲藤,青石桌擺放著古典的茶具,坐在石椅子的老太太氣質卓越,淡雅宜人。她有一雙迷人的鹿眼,像是迷濛的濃霧籠罩在青山,朦朧美麗,使得宋伊人下意識忽略了,她臉上蹣跚的皺紋,鬢邊的銀髮,衝破了時空,看到了一個遠黛如眉的憂愁美人。
呆楞的宋伊人驚歎,“你好美,年輕肯定是個大美人。”
歲月蹉跎,容顏易老,這話使得老太太一陣恍惚,讓她在宋伊人身上看到了老頭的影子,自從他走後,有多久沒有人這樣誇她了……
老太太回過神,笑著朝宋伊人示意做她旁邊,給她到了一杯溫熱的茶,叫宋伊人受寵若驚。
“你叫什麼?今年多大?有對象沒?”
宋伊人捧著茶杯,乖巧道:“我叫宋伊人,今年23,沒有對象。”
聽到宋伊人的回答,老太太笑得更慈愛了,一旁的魏漠北額角突突地跳,“媽……”
“欸……”老太太回得那叫一個婉轉,她的視線一直不離宋伊人,拉著宋伊人的小手道:“你呀,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喜歡。”
“你該不會想把你的孫媳婦兒點鴛鴦譜吧?”魏漠北瞥見低頭不語的宋伊人,壓下心底的急切,硬著頭皮道。
“你、你說什麼?她和魏夜白!”
氣氛突然僵硬,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意味。啪嗒,一顆豆大的滾燙的液體落到老太太的手背上,老太太深吸一口氣,看著委屈可憐的孫媳婦兒,緩聲誘:“孩子你說,奶奶相信你。”
“奶奶,”宋伊人撲倒在老太太懷抱裡,泣不成聲,“我沒想到,沒想到魏夜白居然……居然……”
“居然什麼?”居然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把老太太急的,她冷眼瞥過魏漠北,“你說,居然什麼?”
魏漠北:“魏夜白拋妻棄子,帶著魏氏的資金跑了,留伊人一人……”
“夠了,不要再說了!”老太太生氣道,她不想信信這是她品行兼備的孫子幹出來的事,連帶著嚇一哆嗦的宋伊人也令她重新打量一番,冷聲道:“如果魏夜白真的對你使亂中棄,我一定將他趕出家門,還你一個公道,但若不是……”她眼眸微微瞇起,眸子裡的光射向她的肚子,“這孩子,必須留在魏家。”
宋伊人眼睫掛著淚珠,似乎有一點呆,卻缺沒有心思拒絕,因爲她腦海盤旋的都是:她會不會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