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勝後,玄君終於退兵了,後退至元堡鎮(zhèn),洛笙鬆了口氣,戰(zhàn)報一路傳回帝都,小皇帝揣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洛笙他們也終於有了城池可居,此地名爲翼城,原本便是兩國的交界處,如今也算回了正軌。
現(xiàn)已派人把守,看著街道上空空蕩蕩,洛笙心裡說不出的悵然。
“雖然沈大將軍城池失守,但百姓未受到傷害,你也不必太自責,如今我們能以此爲據(jù)點,定然比之前更好守些。”蘇晨拍拍洛笙,安慰她。
洛笙抿著嘴,點了點頭。
當晚洛笙沾了牀,聞著香噴噴的被子,終於能完全解開束胸,當束胸佈散開的那一剎那,洛笙舒服的都哭了。
擁著被子,蹭了蹭臉,這次夢裡總算能去見如玉相親的女子,那女子身線曼妙,發(fā)如綢緞。
待轉(zhuǎn)身後,竟是哥哥落星,洛笙一把抱住,埋在溫暖的懷抱裡,“哥哥,你去了哪裡?我把描紅都寫完了,寫的可好了,我拿來讓你看,蘇晨蘇晨,給我拿來。”
蘇晨像以前一樣,拿著一本描紅,在遠處招手,:“來啊,你過來拿。”
洛笙跑過去拿過描紅,一轉(zhuǎn)頭,哥哥卻已不在。
而轉(zhuǎn)身便是戰(zhàn)場,喊殺聲一遍遍傳來,將士一個個倒下,夕陽染紅了天,像是無數(shù)人的鮮血,又從遠處匯成了河,紅色的河水,越漲越高,洛笙出不上氣,蘇晨拉著她拼命的遊,拼命的遊,像是沒有盡頭,最終漫過了胸口,漫過了頭......
洛笙猛然從夢中驚醒,像溺水得救,大口的出著氣,淚水漫了一臉,看著窗外的天色,秋日的夜裡有些涼,洛笙緩了許久,起牀去關窗。
原是屋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樹葉落了一地,屋內(nèi)昏黃的燭光散了出去,照出些許雨的影子......
洛笙自父親戰(zhàn)死,總是做些夢,屋內(nèi)總要亮著燈才能睡著。
正要關了窗時,忽然看到一個影子,從雨夜裡閃過,閃進了蘇晨房間裡,既然身著黑衣且蒙面,定然不願人發(fā)覺,此人是誰?還是......?
一般這種情況,洛笙會靜觀其變,但是黑衣人進的是蘇晨的房間!
而她和蘇晨太熟了,不是一般的熟!是應當去看看的,對吧,要是偷會情人,怎麼說也要去捉姦!洛笙在心裡說服了自己。
欣然披了斗篷,撐著傘,急匆匆的去了蘇晨門前,門也沒敲,一把就推開,門碰到門框,碰的一聲,驚了屋內(nèi)人。
黑衣人剛進房間時,沒有關門,於是黑衣人,蘇晨,她,三個人瞪了瞪眼睛。
“那屬下先告退。”黑衣人看著情況,也不知話說完了沒,著急的要出去。
洛笙有些尷尬的笑笑,站在門前沒動,洛笙意思是問黑衣人,你們在說什麼,告訴我。
但黑衣人看看蘇晨的表情,明白主上的意思是,啥也不說!於是只能硬闖出去。
可衡量了一下地位懸殊,不敢動手,傘還撐在門框上,堵死了路,於是繞道蘇晨後面,開窗跳出去了…
人都走了,洛笙只好進去坐坐,自己來都來了,直接回去也不好。
“你怎麼來了,大半夜不睡覺?”蘇晨身著裡衣,領口微微敞開些許,也毫不拘謹,說著給洛笙倒了一杯熱茶。
洛笙拿在手裡暖手,上上下下看著蘇晨,噘嘴指了指窗戶,沒說話。
蘇晨沒理他,端著水喝了口水,喉結(jié)順著上下滑動了一下,這才悠悠說:“帝都傳來消息,聖上給了你許多獎賞。”
洛笙看著蘇晨的喉結(jié),不自覺的覺得好看,許是口乾,許是別人做什麼她也想做什麼,於是嚥了咽口水。
巧的是,蘇晨看到了洛笙咽口水的動作!蘇晨嘴裡還含著一口水,不知這口水該不該再嚥下去。
洛笙有些奇怪,怎麼含著水不喝呢?“你喝啊!”然後又盯著蘇晨的喉結(jié)。
蘇晨竟然紅了臉,卻也告訴自己要坦坦蕩蕩,只能在她威懾的目光下艱難的嚥了這口水。
另一人洛笙,只覺得莫不是蘇晨意識到欺騙自己害羞了?
就這?大晚上冒雨來說這麼件事?鬼才信!不告訴就算了!
可這話是哄誰呢?“摸摸你的良心,他不痛麼?”說罷憤然起身離去。
第二日,鳥剛鳴過一茬,洛笙早早便起了,收拾停當,吃了早飯,匆匆的去了蘇晨房裡,此時他正在梳洗。
蘇晨自己攏著發(fā),拿出白玉冠開始簪,洛笙討好似的趕忙接了過手。
“怎麼了?這麼早來。”
“來看看你唄!”
“看我?”
“對啊,您好歹是帝都四大君子,傳說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你想想何人能有我如此榮幸,得以見佳人清晨梳洗,嘖嘖嘖,看看這臉龐,就算是那四大君子的小頭頭凌王,都未必有您這容顏俊美!”
蘇晨對著鏡子挑了挑眉,微微笑開,彎了彎眼角,眉目裡全是柔和,他的小祖宗,那些個心思,真是露的一清二楚。
然而,一刻鐘後,此時的美好已不復存在!
蘇晨看著在胸前的這一勺粥,眼角跳了跳,他的小祖宗,一早上快折騰死他了,先是插冠,來來回回讓他重梳了四次。
再說更衣,又把他腰上的瑪瑙墜子給打了個死結(jié)。
而現(xiàn)在......
“你看如玉去吧,別跟著我!”蘇晨皺著眉,去換衣物。
洛笙也一臉不好意思,撅起嘴,蹭了蹭鼻尖,去門外等著了。
“子維,你去看看她,今日不用同我出去,別讓她跟著我就行。”蘇晨換完衣物說到。
“是!”
子維一出門,就看見洛笙在院子裡坐著,想著聽到了蘇晨說的話,尷尬的笑了笑,說了句:“將軍,早上好!”
洛笙也扯了扯嘴角:“好。”
然後一臉喪的回了房間,沒再出來。
蘇晨驚奇的看了看緊閉房門,趕忙讓套了馬車,出門去了,好像後面有人趕著一樣。
蘇晨是怕這門沒出,洛笙就追過來了,登上車後,終於鬆了口氣,一路上悠悠的看著書。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蘇晨下車看了看,便進了二樓的包廂。
不過一盞茶,這門前站了個俊俏的小公子,引的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駐足私語,“看看,如今世風日下,小公子做什麼不好,要來這勾欄院子,看著人模人樣,其實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洛笙有些不自在的眨眨眼,只得看這地方,都不敢轉(zhuǎn)頭。
問她怎麼來的?子維雖然看著她回了房間,可是她回房間的路上,告訴院裡的小夥計,套車的時候問問馬伕要去哪。
於是蘇晨走了,子維完成任務也回了,洛笙就能出門了,只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洛笙覺得自己還是不該跟來的。
紅牆金瓦,在中午日頭的照射下,發(fā)出些許金芒,洛笙都不敢擡眼望。
門前鶯鶯燕燕的站了許多女子,秋日裡,卻以薄紗拂著妖嬈身,頭戴珠釵,個個面著紅妝,身倚漆紅欄桿,迎來送往,看了看門口的字“鶯啼院”…
所以蘇晨是來玩耍的?
所以這個門到底該不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