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丫頭，那日的事情是蕓兒錯了，祖母在這裡替她道歉，祖母也該跟你道個歉……”

蘇老夫人能屈能伸。

她看清了形勢，便放低了態度。

“瑾丫頭，祖母知道你心裡有氣，關於你的身世祖母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你一個女孩子，跟你說了又能如何？只是讓你增添了悲傷和惶恐罷了，這些年祖母對你雖然嚴厲，但確實是將你當成嫡長女在培養……”

強勢收了起來，此刻話說的情真意切，帶著幾分讓人動容的意味。

可秦歌心冷的像冰，她知道蘇老夫人不過是迫於形勢罷了，出了這扇門，怕是下一刻就要想辦法對付她了。

只是看她這般隱忍又低聲下氣的模樣，秦歌倒也沒有打斷，只是冷眼看著，內心卻無半點兒動容。

如果她不曾慘死，也會相信。

“說完了嗎？”

良久，只聽秦歌淡淡出聲。

“祖母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你說幾句軟話，我就當真了？呵……那個對你深信不疑，自小便對你言聽計從，渴望得到你的認可的蘇瑾早就死了。”

聽到秦歌諷刺不已的話，蘇老夫人臉上皮肉一抽一抽的，她眼中的怒幾乎壓抑不住，終是裝不下這副慈善的面孔，咬牙道，“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啊……”

想幹什麼呢？

想看你們所有人生不如死啊。

哎。

這時候秦歌慢慢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瓷瓶，然後當著蘇老夫人的面兒從瓷瓶中掏出一粒藥丸，那藥丸很小，卻通身都透著黑色，她往桌子上輕輕一放道，“祖母，您吃了吧，您吃了這顆藥，我說不定會考慮饒過蘇家……”

“這，這是什麼？”

蘇老夫人心口惴惴，盯著那藥丸問。

“唔，就是一顆藥。”

秦歌面無表情的說道。

蘇老夫人臉色慘白慘白的，“我，我不吃，你這是謀殺！蘇瑾，你大逆不道。”

此時，秦歌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蘇老夫人滿臉顫動的肉，她冷嗤一聲，“我就是大逆不道了，蘇老夫人，你又能將我如何呢？還有……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商量你。”

聲音中的狠戾絲毫不加掩飾。

蘇老夫人自然不肯，她雖不知道這顆藥是什麼，但定然不是好東西。

卻剛擡起手，就被秦歌一把抓住，她一把擰住蘇老夫人的胳膊，疼痛使的她一聲嚎叫，接著就見秦歌將那粒黑色的藥丸直接甩進了她的口中。

“嘔，嘔……”

蘇老夫人大口的乾嘔出聲，可是沒有用，那黑色藥丸入口就化了，有些澀苦，來不及吐出就吞了。

“你給我吃的什麼？蘇瑾，你這個孽種，老身就不該留你這條賤命，就該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賤種，你這個賤種！”

蘇老夫人大聲咒罵著。

“罵吧，蘇老夫人趁著還能說話最好是多罵幾句，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呢。”

面對蘇老夫人的辱罵，秦歌一臉的無動於衷，這些話對她來說真的造成不了傷害了，她連死亡都經歷過了，這些咒罵對她來說真的只是小兒科。

聽到秦歌的話，蘇老夫人更是心中惴惴。

“來人，快來人……”

“去喊人，快點兒去喊人。”

這一刻無邊的恐懼籠罩了她。

可是面對蘇老夫人的呼喊，大丫鬟霜晴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渾身顫抖，她知道自己完了，完了，額頭上的汗不停的落下來。

“你這個……賤種……你不得好死……你……”

蘇老夫人怒罵著就想往門外跑，想去求救，去喊人，可是才邁開腿，整個人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種整個人突然間的失重感讓她連爬起來都做不到。

然後她發現手擡不起來了，腳不能動了。

甚至連罵人的話都不能完整的說出來了，只能唔唔的斷斷續續，舌頭髮麻，口水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流出來。

“蘇老夫人，忘記告訴你了，這藥丸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癡呆丸，食用者服下之後會四肢痠軟僵硬，渾身神經酥軟，脈搏跳動變慢，整個身體機能迅速倒退，手腳不能動，嘴巴不能說話……”

“唔，唔唔唔……”

蘇老夫人聽到秦歌的話，整個人都崩潰了，她雙眼憤恨，滿是崩潰，她拼命的想動，卻發現只有眼睛可以轉，全身都沒有力氣，話都說不出來。

可她才放過了六十歲的大壽而已。

看著蘇老夫人一臉憤恨痛苦，卻又無能爲力的樣子，秦歌心裡只有一片波瀾，她接著道，“對了，這藥丸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讓你的神智保持清醒，清醒的知道所有的事情，蘇老夫人，你養我一場，我怎麼會殺你呢？我自是要讓你親眼看著蘇家是如何破敗的，讓你親眼看著你在乎的人是怎樣被踩進泥裡的。呵。”

“唔，唔唔……唔唔唔……”

蘇老夫人怕了。

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終於打從心底裡生出了巨大的恐慌。

她身體硬朗，還能活個幾十年，如今卻突然成了個不能動的廢人，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而且她不能說不能言不能動，但是神志卻是無比的清晰，感知著所有的一切。

她是真的在報復，要報復。

蘇老夫人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僥倖，聲淚俱下，她說不出話，舌頭麻的厲害，甚至連嘴巴都有些發木，但此刻她的眼中卻都是懇求，懇求蘇瑾可以高擡貴手。

毒藥是她下的，那麼她也一定有解藥。

是的，蘇老夫人突然就記起來了，這個蘇瑾是懂醫術的。

她能救她的。

蘇老夫人睜大眼，努力的傳達她懇求的信念，她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你在求我啊？”

秦歌問。

蘇老夫人拼命的眨眼，是的，她在哀求，在懇求。

企圖讓秦歌改變心意。

可秦歌卻只是譏諷一笑，只聽她道，“那一次，我也求了你好久，求的嗓子都啞了啊，可是你卻說我丟人現眼，說我不配爲蘇家人，親口吩咐的下人用鞭子抽我，活活抽死我之後仍入亂葬崗，我還活著呢，就被逐出了家譜……

而你卻知道這一切都是陷害。

你是故意讓我受盡凌虐而死啊。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