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入秋,天微寒。
雲海市國際機場。
凌恆從特殊通道走出,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只是面沉如水,光是掃上一眼,便給人一種寒潭飛霧的感覺。
身邊跟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始終落後凌恆一步距離,眼神每每從凌恆背影掃過,都是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壯漢叫左丘,隸屬於凌恆麾下的部衆。
雲海陰雨綿綿,空氣之中似瀰漫著哀傷,左丘拿出一把黑傘打開,將凌恆頭頂蓋了個嚴實,而自己則是任由細雨浸潤。
不多時,一輛豪華商務車緩緩停在他們面前,左丘跑去打開車門,讓凌恆先上了車。等凌恆落座於後排,他纔去到副駕駛位置。
“走吧!”凌恆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後便閉口不言。
左丘會意用眼睛瞄了一下司機,示意他出發。
窗外景色隨著車子飛馳而過,凌恆卻無心欣賞。
陰鬱的天,似如他陰鬱的心情。
整個雲海,都不知道,一尊魔神已悄然進入。
掀起的必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怒火!
.....
半小時後。
商務車緩緩停到了一座名爲尊爵酒店外面的幹道上,左丘連忙去後面打開車門讓凌恆下車。
站在車前,凌恆拿出了一根菸,卻在左丘想要爲他點燃時,突然想起妹妹不喜歡煙味,擺手給阻止了。
冷冷打量尊爵酒店,身上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壓,僅僅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三年前,義妹洛歡給他打了人生最後一個電話之後,便跳入尊爵酒店後的水溝,也不知道爲什麼,屍骨無存。
凌恆有想過,也許妹妹還活著,也許......也許是被那混蛋撈上來了,然後湮滅了證據。
雖是義妹,兩人關係卻如親兄妹一般。
要不是當時邊境告急,凌恆早就直接就殺回雲海了。
可......
國安,民才安。
私人情感,饒是有滔天憤怒,也得暫扔一邊。
如今凱旋歸來,故人卻已去。
憤怒已經快壓制不住,是時候先去收點利息了。
“戰帥,區區一個白家而已,您何須親自南下對付?”
左丘看了凌恆一眼,心中滿是不解。
眼前的這個男人,16歲入伍,20歲就擔任少校,後續幾年基本是一年升一級,因前不久一場絕密任務,被封爲國士無雙,年僅28歲就已經肩抗四顆將星,獨秀一枝,舉世無雙!
傳奇!
戰神?。?
信仰?。?!
......
這些詞都能用在他身上,卻並不足以還原他!
以如今的地位,以他的身份,只需說一句話,在雲海屬於頂級豪門的白家,頃刻間就會化爲烏有。
可他卻依舊執意南下,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她的事,我必須親力親爲,”凌恆褪下風衣,看了一眼左丘,吩咐道:“你先退下吧,我自己去看看?!?
凌恆沒有多言,兩人雖然不是親兄妹,但這兄妹之情,卻是不可能抹滅。
左丘會意,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光是這般身手,便不是常人能比。
瞇眼瞧著面前這座酒店門口的一塊熒幕。
上面寫著:今日是白家白楚公子與方家方月小姐訂婚日子,歡迎各位來賓,共同見證他們的愛情,祝他們百年好合!
白楚前任妻子洛歡三年前就是在這座酒店跳樓到後面那條河裡面,連屍體都找不到,也無人敢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如今他再次訂婚也選擇在了這座酒店,說是禽獸也不爲過。
想起當年一個女孩,只因爲幫她教訓了幾個小流氓之後,就死活要認自己做哥哥,可卻在這裡結束了自己大好年華,如今還被人這樣諷刺,凌恆指尖顫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鬱氣。
“白家白楚是麼,衣冠楚楚的禽獸,還真是好名字。”
“真以爲使手段,將洛歡她們一家子人害死了,這個世界就再無人能治你們?從此逍遙自在?那你們這算盤就打錯了。”
“放心吧妹妹,當年參與害你的人,我會一個不少的送下去?!?
......
生爲豪門的子女,表面看著光鮮亮麗其實背後的心酸苦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洛歡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
無法選擇自己的愛情,只能被迫遵循家族的聯姻,換取更大的利益。
白家有意與洛家聯姻,而聯姻對象就是白楚和洛歡。
兩人雖然已經結爲夫妻,但是沒有夫妻之實。他們兩個結合,只是家族爲了換取利益,硬湊在一起。
聯姻之後,白家亮出了他們的獠牙,打算暗中害死洛歡的父母。
放出謠言,說洛歡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女人,公交車一個,各種報道滿天飛,天天都是頭條。
而洛歡的父母就是看到自己女兒那麼放蕩才羞愧自殺的。
面對社會各種人士的輿論,和父母雙亡的雙重摺磨,洛歡選擇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洛家滅亡後,白家順理成章的繼承了洛家的全部財產,一舉成爲雲海頂級豪門,與林王陳方這四家老牌的頂級豪門齊名。
白楚的身價也暴漲,一躍成爲雲海最年輕的豪門家主,此消息一出,許多人臉上多是不屑,心中卻滿是嫉妒。
衆人也是第一次見還沒有結婚,就成爲家主的人,而且還那麼年輕。
不少聰明人也嗅到了洛家突然滅亡,所蘊含的陰謀味道。
礙於白家太過於強大,他們只是私下談論,多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曾經也有幾家與洛家來往比較密切的家族,站出來爲洛家打抱不平,公然叫板白家,說白家使手段搞垮了洛家,好吞併家產。
但是這幾家公然叫板的家族,有些在一夜之間化爲烏有,剩下一兩家還在茍延殘喘。日子過得十分艱辛。
從此洛家漸漸淪爲雲海禁忌,無人敢再提。
......
今天是白家與方家的聯姻,尊爵酒店門口停滿了高檔豪車,來來往往的人流,多是顯貴。
凌恆理了理衣衫,邁步向酒店走去。
到了酒店門口,凌恆輕輕打一個響指,隨後才踏入酒店正門。
今兒是白楚與方月訂婚的日子,白家採取無需邀請函的方式,只要衣冠整齊,就可入內。
凌恆邁進酒店裡的一瞬間,門口那塊熒幕直接化爲粉末。
一些在凌恆後面入場的白家人,看著熒幕突然爆炸化爲滿地的塵末,震驚過後,更是若有所思。
一個人站在塵末面前,雙眉不由緊蹙,嘴中喃呢。
“我怎麼感覺今天有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