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警速度很快。
酒店方面得到消息,也立馬派人前來,積極配合調查工作。
先是封存了邵溫白的房間,並提取空氣樣本。
接著,又在酒店經理的陪同下,前往監控室調取監控。
走廊上這番動靜自然引來了不少客人圍觀,好在酒店工作人員非常專業,很快便勸離了無關羣衆。
然而自始至終,邵溫白隔壁房間的門就沒打開過。
就算看熱鬧,也該出來瞅一眼吧?
更何況,還是“朋友”出了事。
越是避嫌,就越顯心虛。
然而李琳姿根本沒想到這點,或者說,她已經慌到沒辦法顧及方方面面了。
事實的確如此。
李琳姿此刻正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由於太過緊張,她渾身冒汗,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手也在不停發抖。
從敲完蘇雨眠的門回到自己房間,她就開始坐立難安。
等了幾十分鐘,都不見隔壁有什麼動靜,邵溫白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接著,警察出現。
透過貓眼看見那身制服時,她嚇得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報……報警了?
誰報的?
她安慰自己不一定是因爲這件事。
然而當看見邵溫白從蘇雨眠房間出來,跟警察交涉的時候,李琳姿心頭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澆滅。
他居然報警了!
怎麼辦?
警察肯定會查到自己頭上……
忽然,餘光掃到牀上的手機,她立馬拿起來。
猶豫幾秒後,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同一時間,酒店監控室。
“……沒有?怎麼可能?!”
經理不相信,把安保人員拎開,自己坐到電腦前開始操作。
然而五分鐘後——
他頹然輕喃:“……真的沒有……可是沒道理啊,上個月酒店所有攝像頭才做過維保,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前來取證的警察裡有個年輕人,計算機專業畢業,妥妥的技術人員出身。
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不是攝像頭的原因,是這段時間內,信號接收器受到了干擾,所以纔會出現畫面卡頓,監控失效的情況?!?
經理已經汗流浹背了:“那……怎麼辦?”
“這樣,你們把事發時間段的錄像全部拷貝,不管有沒有卡頓和失效,一律打包交給警方。後續我們會有技術人員對此進行修補和恢復。”
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經理當即表示配合。
……
“失效?”聽到這個結果,蘇雨眠有些驚訝。
再看邵溫白,卻一臉平靜,彷彿早有所料。
警察取證完畢,離開。
至於是否立案,還得看符不符合立案條件,後續會打電話通知。
經理留下來善後:“邵教授,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深感抱歉,已經爲您安排了另一間房,在2樓,這是房卡?!?
邵溫白接過。
房間內,李琳姿從貓眼看到警察撤離,頓時長舒口氣。
她拿起手機,再次撥通那個號碼——
“警察走了?!?
“嗤——大驚小怪?!蹦腥艘馕恫幻鞯剌p笑一聲。
“你確定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我還去敲過門,又讓酒店工作人員幫忙用房卡開門,警察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如果達到立案標準,那我……”
越想越慌,女人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那頭卻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也不帶絲毫波瀾,“懷疑又怎樣?只要你三緘其口,他們沒證據,最後也只能放人?!?
李琳姿聽完,這才鬆了口氣,冷靜下來。
“那個藥……到底是什麼東西?你不是說純度很高,藥效很猛,爲什麼邵溫白看上去一點事也沒有?”
那頭短暫地沉默一瞬:“你問題太多了。”
女人皺眉:“我提醒你一點,我們是合作關係,所以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呵……措辭?既然你說到合作關係,很好,那麼請問,你付出了什麼?藥是我的,下藥也是我派人做的,你呢?你做了什麼?洗個澡,然後脫光跟邵溫白睡一覺?”
“可惜,坐享其成的事你都辦得稀爛,還敢跟我談合作?你配嗎?”
近乎羞辱的話令女人惱羞成怒:“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別說得你好像很委屈,你難道不是想利用我對付邵溫白?!我們各取所需,誰也不比誰高尚!”
“嗤!蠢貨!”
罵完,那頭直接掛斷。
李琳姿重新撥回去:“喂?!你說清楚,到底誰蠢?!喂?!”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空號?
李琳姿驚在原地。
從對方掛電話到她回撥,中間不過幾十秒,一張電話卡就被註銷了。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還有那個藥……
……
邵溫白沒有去2樓的房間,而是繼續留在了蘇雨眠這兒。
“……我還是去二樓吧?!?
蘇雨眠放下溫度計:“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多少度?”
“……”
“退燒藥怎麼沒效果?”蘇雨眠忍不住嘀咕。
邵溫白無奈:“哪有這麼快?”
“要喝水嗎?吃點東西?或者,吃個水果?”
“雨眠,我什麼都不吃,來,你坐,我們聊聊?!?
“嗯?聊什麼?”蘇雨眠一臉莫名地坐下。
“咳!剛纔我都看到了?!鄙蹨匕鬃旖呛Α?
“……看到什麼?”
“你採集的空氣樣本。”
蘇雨眠:“……”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那雙眼睛。
“我想拿回實驗室化驗,看看裡面具體有哪些成分……”
所以她在警察趕來之前,先進邵溫白的房間進行了採集。
“採集工具哪來的?”
蘇雨眠:“……隨行李一起帶過來的?!?
邵溫白都聽笑了。
來參加峰會還帶著專業工具,恐怕也只有她了。
“咳!歐陽老師說可能會安排參觀F大和交大,我想著,說不定能去人家實驗室裡參觀呢?東西帶著,有備無患嘛……”
這不是就派上用場了嗎?
……
入夜,月色悽清。
邵溫白到底沒走,當然,也捨不得走。
爲了防止他半夜出狀況,蘇雨眠打算睡在旁邊沙發上,方便隨時查看。
但邵溫白說什麼都不肯。
堅持自己睡沙發,讓蘇雨眠睡牀,不然他就去二樓,自己住一間。
實在拗不過他,最終蘇雨眠只能點頭同意。
凌晨兩點,她被一陣急促的呼吸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