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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無盡的荒原,遍地荒草,枯樹林立,天上籠罩在烏雲(yún)之中,風(fēng)雨肆虐,狂風(fēng)吹折了荒草,天地間,依舊傲然挺立的,只剩下一個擡頭望天的魁梧身影,還有他面前的巨大黑色鼎爐。
陸焱望著天上的六團巨大雷雲(yún),神色興奮,擡首間禁不住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黃天不負,我陸焱,終有一天煉出了王器,從今以後,我陸焱就是南海之地,第一煉器師!”
陸焱低頭,看向身前的巨大黑色鼎爐,眼中露出傲然之色。鼎名“黑魔”,高四尺,方圓五尺,三足兩耳,通體深黑色。出自陸焱之手。雖登不得器鼎榜,卻也是天下難尋的好鼎。
鼎爲(wèi)九品天靈器,乃陸焱生平最得意之作。當(dāng)然,從今天開始就不是了。
“黑魔”鼎之中金色火焰噴薄,鼎中央懸浮著一把銀色長劍,劍長六尺,厚一寸。隨著火焰的噴吐散發(fā)著寒芒,在爐中嗡鳴不已。 劍未出,鋒芒已露。
“轟!~~轟隆隆!~”
而在這時,天空上懸浮的六團巨大雷雲(yún)終於緩緩聚攏,變成一朵更加巨大的黑色雲(yún)團,隱隱看到其中雷龍翻滾不休,電弧閃爍。 隨著時間流逝,當(dāng)雷雲(yún)翻滾越來越劇烈之時,終於,一束手臂粗細的雷電激射而出,直衝陸焱身前黑魔鼎劈來。
“終於開始了”陸焱吐出一口白氣,狂風(fēng)呼嘯間雙目凝重,望著直劈而來的閃電,擡手間,放出了一個丈許方圓的土黃色半透明護罩,護在自己和黑魔鼎之上。 此護罩名稱不詳,與黑魔鼎同爲(wèi)九品天靈器,卻非陸焱煉製,乃是偶然所得,在它的保護之下,陸焱所煉之器,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閃失,更是救過陸焱幾次性命。 此番雷劫,也不知它命該如何。
“轟!……咔,咔……”
“嗡~……轟!……”
第一道閃電狠狠地劈在了護罩上,護罩立刻劇烈的顫動起來,蜘蛛網(wǎng)一樣的裂紋快速蔓延到整個護罩之上,終於,在“轟”的一聲後,不堪重負的碎裂開來。
陸焱悶哼一聲,嘴角流下一絲鮮血,面色大變,因爲(wèi)心神與護罩相連,此刻已經(jīng)受了不輕的傷。 擡頭望著天上的劫雲(yún),心中第一次希望,自己煉製的寶劍品質(zhì)不要太好,最好王級一品就好,否則今日,怕是有性命之憂了。
若是讓別的煉器師知曉此刻陸焱的期望,怕是要氣的吐血三升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在陸焱越來越難看的面色中,第二道劫雲(yún)終於凝聚直劈而下,陸焱面色悽苦,這生平第一把王器恐怕保不住了。
“轟!……轟!……”“噗……”
九品天靈器“黑魔”只來得及堅持兩息時間,便轟然碎裂開來。陸焱本已放棄,切斷了與黑魔鼎的聯(lián)繫,卻被呼嘯間飛來的黑魔鼎碎片打在胸口,皮開肉綻之時,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陸焱仰頭望天,狠狠地豎起一箇中指。“老天,我……”
突然間,陸焱噤聲。 不顧傷勢,猛地站立而起,神色露出癲狂。天上原本應(yīng)該散去的劫雲(yún),並未散去,也沒有閃電劈下,而是隱隱有霞光匯聚,仔細分辨,氤氳之氣環(huán)繞,正是六彩霞光!
地上,一柄銀色長劍顫巍巍的懸浮而起,雖然不穩(wěn),但其上電弧遊走,雷光閃爍,劍芒吞吐不定,隱有龐然威勢流露而出。
驀然間,雲(yún)層中霞光如匹練,自九天而落,撲向銀色長劍,而後融入其中。 一時間,陸焱這裡霞光瀰漫,宛若仙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品王器,今日在我陸焱手中,成了!”隨著陸焱話語傳出,長劍有靈,輕吟間環(huán)繞陸焱周身,旋轉(zhuǎn)不停。
此劍有靈!王器,豈能平庸?!
擡手一招,長劍飛向手中,勉強運起真氣,長劍擡至頭頂,毫無花俏得直劈而下。
“噗噗噗,轟……”
丈許劍芒透劍而出,所過之處無所阻擋,繼而帶起飛沙走石一片狼藉。
“哈哈哈哈……好劍!好劍!卻不知,叫你何名是好?”陸焱看著手中長劍,眼中神采飛揚,傲然無物。
“劍是好劍,不過,究竟如何命名,卻是不勞閣下繼續(xù)費心了。”突然間,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破風(fēng)聲。陸焱面色大變,剛欲向前猛撲,一股渾厚的真氣已從後背傳來,而後一口鮮血噴出,向前栽倒。
“噗……”陸焱撲倒在地,好半天才艱難的爬起,轉(zhuǎn)過頭,面色蒼白,看向緩緩走近的身影,臉色難看之極。 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從嘴中蹦出幾個字。“段家家主,段山河!” 而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段家,乃是這南海之地的一流世家,雖然有些勉強,但那也是實打?qū)嵉囊涣魇兰遥瑒萘μ咸欤《@家主段山河,更是天靈境高階的強者!
來人高大魁梧,聽到陸焱道出自己名諱,這纔好整以暇的脫掉黑袍上的帽子,露出一張方正的國字臉來。 只是此時原本應(yīng)該正氣凜然的臉上,露出的卻是奸詐的笑容。 “呵呵,看來陸大師還記得區(qū)區(qū)在下,陸大師,近來可好啊?”說著,邊玩味的看向陸焱。
陸焱艱難坐起,看者面容陰鷙的段山河,同樣報以一笑“呵呵,勞煩段家主掛念,在下好得很,只是不知,段家主此時到底有何貴幹?”笑的很冷,也很苦,此時陸焱,已感到事情不妙。
段山河聽聞,面色不變,笑容依舊看著陸焱“在下想要陸大師的這把劍。”
“給你。”陸焱面色不變,擡手間二品王器扔給段山河,等著接下去的內(nèi)容。
“哈哈,陸大師真是爽快,儲物戒呢?”段山河依舊保持著笑容,看向陸焱。那笑容很溫和,也很滿足。
“也給你。還要什麼?一併說了吧。”陸焱扔過自己的儲物戒指,彷彿扔了個石子,絲毫不爲(wèi)所動。
段山河依次接過,沒有繼續(xù)索要,而是看向陸焱“陸大師,我想問你,爲(wèi)何拒絕了萬寶宗的邀請,要知道,那可是天下煉器師夢寐以求的一流宗派啊?”
“因爲(wèi)我覺得他們的條件太過,限制自由。”陸焱面色不變,心中捉摸不定。 他問,我答就是。
段山河好像聽見了笑話一般,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自由,實力不高的煉器師,有宗派看好可是你的榮幸,沒有宗派家族庇護,你們就是待宰的羔羊,哪來的自由?哈哈”
陸焱面色發(fā)苦,的確,他早已後悔了。
“不過”段山河笑容一收,繼而說道:“這樣也好,否則,我怎麼敢對你下手呢? 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做我之奴,爲(wèi)段家效力,二,死無全屍!你看著選吧。”說著,揹負雙手,等待著陸焱的答覆。他相信,螻蟻尚且貪生,他一定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陸焱盯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終於確定,自己今天已經(jīng)沒了退路。 不過做奴?那是萬萬不能!!
想我陸焱,在南海之地,也算是一代天驕。生而識文,三歲拜師修武,八歲入師級,十九歲入靈級,師傅亡故的早,自己卻屢獲機緣,踏入器道,至百歲之齡,已爲(wèi)王級煉器師,天靈境二品強者。
、可惜自己錯踏入器道,若專心武道,憑自己的天資,早已步入王級,何能有今日之困境。可惜,一切爲(wèi)時已晚。
“段家主。”陸焱看向段山河,笑道。
“哦?陸大師想好了?”看著陸焱,段山河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笑容。 陸焱看著段山河,緩緩從胸口拿出一個戒指。 那是一個低級的儲物戒指,天靈境的強者基本上都不會用。陸焱看向戒指,道:“如今既已爲(wèi)段家奴,理應(yīng)獻出此物,此物段家主可認(rèn)得?”說著,從戒指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紫色金屬球,通體散發(fā)幽光。
段山河小心的退後幾步,看向金屬球,皺眉說道:“此物如我所料不差,可是陸大師的拿手兵器,雷震子? 聽聞此物之下,可是隕落過地靈境九品強者。不瞞陸大師,段某可是眼饞的緊哪。”
陸焱笑笑,說道:“既然段家主中意,一會兒自然雙手奉上。”
段山河哈哈大笑,很滿意陸焱的態(tài)度,右手捋著鬍鬚,看著陸焱繼續(xù)說下去。
陸焱繼續(xù)說道:“陸某曾獲機緣,得一秘?zé)捚鞣ǎ蔁捬u一次性法器,自毀傷敵。 此法器共分七階,每階九品。陸某得此法至今,最高煉製出五階三品,其威能可重傷天靈初階強者! 可惜材料難得,加上技法不精,只得一枚,還用在了地靈境九品強者身上,已無存貨。 所以, 呵呵,段家主身爲(wèi)天靈境六品強者,不必如此小心,離得如此之遠。”
聽得陸焱語氣揶揄,哪怕段山河陰險無恥,也不由得老臉一紅,但卻不爲(wèi)所動。
陸焱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此物不是陸某所煉製的雷震子,陸某所煉雷震子,爲(wèi)黑色,方圓一掌長短。而此物紫色,拳頭大小。段家主不妨再猜猜看。”
段山河不由好奇的往前挪了幾步,他也聽過雷震子傳聞,知道陸焱所言非虛,但此物不是雷震子,又是何物?
“一至五階雷震子,六階七階霹靂天。雷震子一出,腥風(fēng)血雨;霹靂天一現(xiàn),霍亂人間。 陸某當(dāng)年獲此煉器之法同時,附得一樣品,七階三品霹靂天,正是陸某手中之物,既然……段家主如此眼饞此物,那麼陸某,忍痛割愛,送你又何妨!!!”
隨著陸焱話語流逝,其面目已滿是猙獰之色,段山河察覺不對,匆忙間想要後退,可又如何來得及? 七階三品霹靂天,哪怕當(dāng)年創(chuàng)出此法之高人,也最多煉製如此,其威能,可殺皇級!
而他段山河區(qū)區(qū)天靈境,連王階都未見過,更妄論皇境!莫說離得如此之近,就算他後退十丈,同樣屍骨無存。
不顧傷勢瘋狂催動天靈初階靈力,引動七階霹靂天,拼命往身前一送,繼而暈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陸焱知道,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哪怕兩人有通天本事,此刻也難逃一死。
可惜了,自己荒廢武道,浪費了妖孽的天資;可惜了,自己氣運加身,屢獲滔天機緣,若重來…………
“轟……”
隨著一聲驚天爆響,荒原上,飛沙走石,宛如末日。
塵歸塵,土歸土,遺留下的,只是一個百丈方圓的恐怖巨坑。
…… ……
……
第二日,南海之地震動。天階煉器師陸大師,二流世家段家家主段山河,兩位天靈境高手同時失蹤,無盡荒原邊緣,發(fā)現(xiàn)一處恐怖巨坑,南海之地震動,段家面臨危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