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番盤算,顧鳶幾乎確定剛纔那個傳話的並不是老楊手下的人。
他過來傳話,無非就是想要將她引到城外的破廟中。
想殺想剮還是別有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蕭遲瑜依舊帶著她往城外走去。
“我會派人去你們居住的地方尋找,同時再調(diào)一些暗衛(wèi)過來,咱們?nèi)粫莻€人。”
顧鳶點了點頭,她心中所想正是如此。
還沒到破廟,就有人前來稟報,說徐小喬所居住的地方並沒有看到人影。
顧鳶攥了攥拳頭,心中既緊張又擔(dān)憂。
她怕對方爲(wèi)了引她出來,真對徐小喬下手。
只是當(dāng)他們謹慎小心地來到破廟中時,徐小喬好好地坐在角落。
她身上沒有傷,也沒有被拉扯的痕跡,就是一個人縮在這昏暗的場地有些害怕,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
顧鳶快步跑過去。
“小喬,你怎麼樣?”
徐小喬擡起頭,眼中滿是詫異。
“顧姐姐,怎麼是你?”
“爲(wèi)什麼這樣問,是誰帶你過來的?”
徐小喬看了看她身後的蕭遲瑜,詫異轉(zhuǎn)爲(wèi)震驚。
“翊王?他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jīng)過一番詢問,徐小喬交代是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趕著馬車帶她來這裡的,說是蕭昀的意思。
她當(dāng)時沒有多想,可到了這裡之後,那個人卻不見了。
周圍荒草叢生又了無人煙,她很害怕,這才躲進了破廟之中,想等第二天天亮之後再尋找回去的路。
蕭遲瑜讓手下的暗衛(wèi)仔細摸索了周圍的情況,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及陷阱。
顧鳶很是納悶。
“那人有什麼目的,他把我騙出來到底想幹什麼?”
沉思片刻,蕭遲瑜淡淡道:“或許他並不是衝著你來的。”
顧鳶瞬間明白了。
“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所以實際上的目的是想要將你引到這來?”說到這顧鳶急了,拉著他就往回走,“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的目的肯定是想要趁你被羣起而攻之的時候來個調(diào)虎離山,這樣你就沒有辦法應(yīng)聖上的傳喚去宮中。這樣一來,罪名可以輕而易舉地安在你的身上。走,我們趕緊回去!”
蕭遲瑜搖了搖頭:“估計來不及了。”
果然,等他們來到城門口時,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即便蕭遲瑜亮明身份,城門口的守衛(wèi)也視若無睹。
徐小喬很是自責(zé),說若不是因爲(wèi)她的輕率也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但顧鳶心中很清楚,這就是藏在暗處的那個人設(shè)的一個局,即便沒有她,也會有其他人,防不勝防。
宮中,蕭廣凌一臉嚴肅坐在主位上,聽著底下人的慷慨陳詞。
“聖上,翊王瞞著腿疾康復(fù)之事如此久,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在謀劃一些什麼。”
“是啊,翊王向來不把聖上放在眼裡,此刻更是犯下欺君的大罪,不容忽視!”
“臣曾聽說以前的翊王妃也就是現(xiàn)在的顧大小姐曾跟著翊王手下去過湘南一帶,百草山莊之事她當(dāng)時就在場。當(dāng)時是說山莊中查出有通敵賣國之人,從而將山莊收入了翊王手下,可現(xiàn)在看來,這其中蹊蹺大得很,聖上一定要嚴查!”
……
留在大殿上的都是朝中幾位重臣,一個個情緒都十分激動。
蕭廣凌一句都插不上嘴。
終於逮著機會,他立即插道:“衆(zhòng)位愛卿說得有理,不過這件事情還需等到翊王親自來說明比較穩(wěn)妥。”說著看向外頭,“讓你們?nèi)黢赐踹^來,怎麼還沒到?!”
恰好碰到那兩人回來回話。
“稟聖上,翊王……翊王他跑了……”
“跑了?”蕭廣凌眉頭緊蹙。
兩人將來龍去脈都訴說了一遍,引得殿上幾個人情緒更加激動。
相國通文適時冒出來:“聖上,翊王實乃藐視聖威,還請聖上嚴懲!”
本來還有幾個人爲(wèi)蕭遲瑜辯解幾句,現(xiàn)在聽到這話,都閉口不言了。
又等待了好長一段時間,依舊沒有等到蕭遲瑜趕來的消息。
通文撲通一聲跪下行了個大禮,激昂悲憤道:“聖上,先帝讓老臣輔佐聖上,老臣當(dāng)時也是推辭擔(dān)不起此等大任。可現(xiàn)下翊王如此行徑,老臣不得不冒死進言。翊王雖有功績在身,但畢竟是臣子,應(yīng)當(dāng)輔佐聖上創(chuàng)千秋偉業(yè),而不是凌駕於聖上之上。老臣直言,翊王有欺君犯上之大罪,應(yīng)即刻抓捕,打入天牢,擇日問審!”
“臣附議。”
“臣附議。”
……
見蕭廣凌還有猶豫,通文遲疑了片刻,沉聲補充道:“聖上,您別忘了,他可是正興帝之子……”
此話一出,殿上其他大臣皆噤若寒蟬。
正興帝乃先帝的哥哥,因爲(wèi)當(dāng)時淑妃身孕還只有八個月時正興帝就駕崩了,蕭遲瑜未出生,正興帝又無其他子女,先帝才得以即位。
先帝即位之後,一直將蕭遲瑜視如己出,淑妃也好好地養(yǎng)在王府之中。
先帝吩咐下面的人不許再提當(dāng)年之事,就當(dāng)蕭遲瑜是他的第二個兒子,出生第一年生辰就封了翊王。
只是後來蕭廣凌身子弱,他們兄弟感情又深,才讓蕭遲瑜陪著他前往軒轅藥宗將養(yǎng)身子,離開了京都。
自那之後,淑太妃也不住在王府,過上了吃齋唸佛的日子。
這段往事已經(jīng)塵封多年,除了幾位朝中老臣之外,無他人知曉,即便知道,也沒有人敢再提。
現(xiàn)在通文舊事重提,讓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蕭廣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有著從未有過的寒意。
“相國,你要注意你的言辭!你是想挑撥朕和翊王的關(guān)係嗎?!”
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通文又重重磕了一個頭。
“忠言逆耳,聖上即便是處死老臣,老臣也不得不一吐爲(wèi)快,翊王忤逆犯上,請聖上處置!”
整個大殿一片寂靜。
蕭廣凌深深吸了一口氣,良久,輕飄飄的聲音在空中迴盪。
“廷尉司,傳朕的口諭,翊王欺君罔上,將他押入廷尉獄候?qū)彙!?
大殿再次陷入寂靜。
等衆(zhòng)人擡起頭來時,蕭廣凌早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