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種人不願意面對陽光,一種是地下世界的人,一種是失意者。如果硬要說有第三種,那就是地下世界的失意者。
k城。
熾熱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房間,把7平的小房間照射得難以住人。這7平的小房間很是奇怪,裡面地方雖小,不多各種生活用具卻是一應俱全,靠窗的1米2小牀上一個只穿著一條大褲衩的男子正趴著睡得香甜,旁邊是一張電腦桌,上面放著一臺老式電腦,機體居然有巴掌大,這種型號的老機器在三十年前就被淘汰了,只剩下一些快倒閉的公司還在生產。旁邊是掛式的晾衣架,其實就是兩個架子上架著根棍子。再旁邊是超高的立式書桌,即使是在數字閱讀幾乎已經完全淘汰了紙質閱讀的今天,實體書籍也是存在的,畢竟相當多一部分人還保留著捧書閱讀的習慣。
這7平的小房間中,居然還他孃的有一個大架子,下面掛著一個硬質牛皮沙袋,架子上放著啞鈴、拉力器、短棍、虎指、匕首,還有一些看起來非常可疑的噴霧器……這些東西的主人,那躺在牀上的傢伙,自然擁有不錯的身體,即使是常人難以鍛鍊到的背肌,即使是以趴睡放鬆的姿態,依然能看出他背部、手臂、肩膀肌肉練得極其精壯。
如此陽光,哪怕是睡得再死的人,都會被熱醒,張巍早已經醒來了,只是他卻不願意睜開眼睛。
他是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代號‘野狼’,他不是專業賭術高手,不是幫會份子,更不是傳銷、販獨(有些字看著不對勁,是代替字,因爲正規的打不上來,大家理解就好)組織成員,他是一個殺手,最頂尖的職業殺手。他從小就愛好短跑、拳擊,有極其出色的身體素質。那一年他大四,醫學院還要讀一年就畢業了,暗戀已久的系花被某個富家子弟灌醉睡了,之後跳樓自殺,看到那一臉是血的系花,他身體發顫的離開。那富家子弟最後逃脫了法律制裁,卻被人堵在小巷子裡活活打死,幾乎全身骨頭被打碎,全身被打爛,跟著那富家子弟的兩個保鏢全死,三個一起喝酒的朋友被嚇成了精神病。
那一夜後,張巍揹著揹包離開,他有著高超的智商和反偵察能力,輕裝離開、取錢攜帶、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避開所有要道和城市監控區,打算到境外避個兩三年。他躲過了所有的官方力量,但卻被西南的地下龍頭找到,本以爲對方是要爲那富家子弟報仇,對方卻說了一句話,改變了他的一生。
“你的身手很強,計算能力也很強,而且看著很重情義,怎麼樣,要不要爲我辦事?”那‘鎮南王’蠱惑道。
解放了內心殺氣的張巍被他說動了,一條命5千美金到500萬美金不等,太好賺了,挑選對人,能夠爲民除害,又有錢賺,而且鎮南王的勢力屬於和白道有合作關係,等於是拿到了‘殺人許可證’……
短短幾年,‘野狼’的名頭就傳遍了華國,當然,外人對他也有一個不敬的稱呼,叫做‘野狗’。他和很多人交過手,不僅有普通人,有他們的保鏢,有敵對幫會的紅棍,到後來甚至有安全局的高手,有特戰隊隊員,甚至出國行動的時候還碰到過很厲害的僱傭兵、軍閥勢力……隨著對手越來越強,他一次次活下來,也歷練得越來越厲害,陷入黑暗世界也越來越深。他到後來基本就不缺錢花了,自然也不會缺女人,他吃著最名貴的食物,喝最名貴的酒,睡最美的女人,反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敵人幹掉,他決定盡情放縱。一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那個女孩。
那是他在遊戲裡認識的女孩,性格機靈、狡黠,屢次和他作對,交鋒了很多次後,竟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情愫,後來又一起做任務,熟悉後現實中見面,然後是形影不離,雖然沒發生什麼‘實質關係’,但在別人看來他們已經是一對了……
他看著那女孩變成少女,又看著那少女變得成熟,對方一直在等他告白,但他自覺地罪孽深重,配不上對方,又擔心把對方也捲入這地下世界,就一直沒告白。到最後女方等不及了,便問他爲什麼,他回答:“我殺過人,而且殺過很多個。”
對方沒有不相信他,也沒有因爲這個而嫌棄他,問知他的事情之後,竟是千里迢迢的到x省,三拜九叩十里到布達拉宮,求了一件密藏法器回來,送給了他。這女子始終不理解,他是怕把她捲入黑暗地下世界。
他始終不願意娶,女方家裡似乎也出了事,她拖了許久後終於死心,爲了家裡,把自己嫁出去了。他收到了寄來的請帖,裡面夾著一張紙:“新郎本該是你。”從懂事起就沒流淚過的他竟是當場淚如雨下。
他收拾了行李,拿著那小盤子形狀的法器跑到了x省,爬山尋宮、三拜九叩,想問問佛,爲何要讓自己得到,然後又失去。每走一步,他都似乎看到了一個纖瘦的身影在旁邊做同樣的事,一個少女不停的哭求,說求神佛保佑,她想和他在一起。其實旁邊並沒有人,只是他傷心過度,以至於出現了幻覺了。
趴到了階梯最頂一層,身體強健、身手不凡的他,居然一陣頭暈,然後一腳踩滑,滾了下去……這後世曾加建的階梯,一共五千零四十八級……
“從那麼高的階梯上一摔到底,我居然還活著?”張巍終於被陽光照得受不了,在牀上緩緩翻滾變成仰躺,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個一頭碎髮,濃眉高鼻,眼神懶洋洋有些放蕩不羈的男子,大概二十歲出頭,不過眼神深處卻有著一抹難掩的哀傷。
他隨意的看了看四周,剛開始眼色是疑惑,然後是驚愕,接著是疑中有驚有喜……這是自己大學時在外和人合租的房間!難道那些悲慘墮落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夢?掐了一下自己的右肋,會痛,也就是說現在不是在做夢……
‘哈哈!原來那些事都是做夢啊!’張巍坐了起來,眼中的哀傷已經不見了,只餘下慶幸和歡喜。
不過接下來,他的笑容卻是凝固。
邦邦邦的敲門聲響起,一個慵懶溫潤的女子聲音道:“阿巍,晚上吃螃蟹,現在這東西可貴了,260一公斤呢,你下午別出去打球了!”這是女房東文敏的聲音,張巍喜歡在沒課的下午出去運動,打球或者打拳擊,然後晚上就直接在外面吃快餐。
雖說k城離海很遠,螃蟹對這裡的人來說是極其難得的美味,但還不至於讓張巍色變。
讓他色變的原因是,女房東這話……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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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讓法師炮火狂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