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張小天,27歲大齡未婚男青年,某上市公司普通小職員。
在這天晚上,我用自己編造出的老婆作爲藉口推脫所謂的酒席,沒想到的是曾經和我是鄰居對我的底細一清二楚的小個子男竟然順水推舟就說幫我向老婆請過假了,我的冷汗就這麼涔涔往下掉。而且正處的眼神也似有所指,誰不知道副處提上正處後副處的位子就空著,而我就是公司裡最有可能被提拔的人啊。
小日子將會越過越滋潤的。
我答應了,去陪他們墮落一下,作爲取得正處信任的籌碼。
席間,我開始裝醉:“林處,我真喝不了了……”說話語無倫次,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這小子今晚是回不去了,我請客,去寶圓酒店。”林處的胖臉紅紅的,真醉了。
“走……走…………”
叮叮噹噹聲一片,大家互相攙著走出了飯館。
現在是逃不掉了,我知道,只能由著幾個人架著我走。
人生真挺悲哀的。
其實吧,狗屁的寶圓酒店,其實不客氣點說,也就是個窯子,開一個房間就是開一個小姐。我呸——
我被摔在了牀上。一幫哥兒們揚長而去,還別有心思地鎖上門。我把眼睛撐開一條縫,掃視四周。
穿著黑色蕾絲吊帶半長裙的女孩背對著我,坐在牀沿上,黑色的直髮過肩下垂,在末端微微卷起,很俏皮的模樣。
“喂,你在幹什麼?”我摁住心裡不停打著的小鼓,忐忑地喊了一聲。
女孩猛地站起來,扭頭看了我一眼,匆匆跑到了門邊,握住門把手,使勁想把門打開。
“別費勁了,他們把門鎖上了。”
女孩的眼睛裡全是驚恐,她一臉無助地盯住我。一言不發。
“你怎麼啦?該不會是剛剛纔做這一行吧?”
她沒有說話,輕輕咬住薄薄的嘴脣,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喂,哭什麼啊你,我又沒對你做什麼。”
我站了起來,向她走過去。她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在木質地板上砸出小水塘。我把臉湊近她,她害怕得手都不知道放哪。我只能很無奈地攬過她的肩,把眼睛紅紅的她帶到牀邊坐下。
她的睫毛很長,帶點往上翹的趨勢,像止息的蝴蝶。我嘆了一口氣,運氣太濫,竟然碰到了一個鄰家妹妹。自認倒黴。
“喂,你叫什麼名字?”
她很猶豫地想了一下,輕輕地說:“Cecilia.”很標準的美式發音,讓我幾乎忘了她的身份。突然想到自己曾經的學校時光,全部荒廢在把妹上,落了個來者不拒的美名。有一種想重操舊業的邪惡念頭。
“真是好聽的名字。我以前的女朋友也叫Cecilia.”
“真的?”她上鉤了。真是單純的小孩。
“嗯。但她後來跟有錢的外國佬跑到大洋那岸去了。”我微微仰起頭,做出遙望的迷離眼神。呵,她會心痛的。果然,她沉默了好久,想在安慰我似的:“其實她或許是有苦衷的,畢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一定是愛你的。”
我抱住頭躺了下去:“可能吧。只是我覺得如果真的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嗎?無論是什麼,都應該共同承擔的。”
她低下了頭。
“但過去的事既然過去了就不會再提,現在留在身邊的人才要好好珍惜。”
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你睡牀上吧,我打地鋪。”我站了起來,脫掉了套在外面的黑西裝,順手掛在了衣架上。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謝謝你。”她木了一下,好久纔回過神來。
“不用謝的,我猜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纔會幹這一行的,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幫忙,我會像哥哥一樣照顧你的。”我笑著。
她眼圈一紅,掏出手機:“那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我有點咋舌,這下真麻煩了。按計劃她不是應該主動撲上來然後感動地大哭嗎?但現在她真向我要手機號了!天哪!我要是真的和這種職業的人扯上關係到底不太光彩啊!於是我佯裝忘了什麼又想起來的樣子,說:“Cecilia,我手機卡壞了,要重新換一張,你先把你的手機號給我,我買了卡再打給你。”
“嗯。”乖巧的樣子。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路邊的野花不要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