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在這邊呢。”
見到和尚從派出所裡出來，剛在早餐攤上連屁股都還沒坐熱的馬東，就直接對著和尚出來的方向呼喊了起來。
和尚聽到招呼聲後走了過來，臉上明顯已經沒有了初見面時的敵意，“昨天的事，謝謝你了啊。”
“別客氣，先坐下陪我吃點。”馬東一邊撕著油條一邊對和尚講道，“老闆，再給我加一碗豆漿和四根油條......”
“好嘞。”早餐攤老闆麻溜地把加餐端了過來。
和尚本來著急要走，但是一看東西已經上了，只好無奈地坐了下來。
“對了，還沒給你做自我介紹呢吧，我叫馬東，馬是馬蕓的馬，東是劉牆東的東。”馬東嘴裡嚼著食物，大大咧咧地說著，就好像在對話一個認識了許久的朋友。
和尚感覺有點尷尬。
因爲無論是馬蕓，還是劉牆東，他根本一個都沒有聽過，不過倒是把對方的名字記下了。
“額......我叫武志偉。”
“我知道。”馬東頭都不擡地回道。
“別看著了，趕緊吃啊，又不是啥大餐，跟我就不用客氣，折騰了一宿都餓壞了吧。”
和尚一臉懵逼地聽著馬東的言論，不知道對方怎麼知道的自己名字，於是回想起昨晚對方還知道自己妹妹的事，直接一口乾掉了碗裡的豆漿。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幫我？”
馬東直想說一聲你媽的，昨晚幫小妹妹出頭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敏感，咋不先問問對方是什麼身份。
“別擔心，我不是壞人，純粹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
和尚發現馬東說自己不是壞人的時候，根本不敢看著他的眼睛，怎麼看都特麼不像是好人，“好吧，謝也謝過了，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可就先走了。”
“別啊，你先陪我吃完，你就差這麼點時間啊？”
和尚動作沒有停頓，直接跑去早餐攤老闆那給了10塊錢結賬，然後回來把4根油條一卷，“我趕時間，昨晚的工錢還沒領呢。”
“臥槽。”馬東驚得直接丟下了手裡的油條。
“你特麼是不是傻？你昨晚都那樣了，你還打算回練歌廳要工錢呢？”
“我昨晚怎麼了？”和尚不解地看向馬東。
“我靠，我靠靠靠......”馬東已經被和尚的反應嚇到了，“親愛的武志偉同學，你在一條蟲手底下幹多久了？”
“不到兩個月，我是3月份纔來的臨安，怎麼了？”
“哎呀我去~”馬東一拍腦門，已經想明白了個大概。
前世和尚跟他混的時候，已經是07年以後的事，那時的他，妹妹剛剛去世，整個人已經墮落到了極點。
可是現在，顯然是他還十分單純的時候，只是爲了湊妹妹的醫藥費，武斷地選擇了一個相對收入來的快卻高危的打手職業。
“你不能去了，你昨晚的行爲，已經相當於是背叛了一條蟲，你現在回去讓對方見到，不死也得扒層皮。”
“不可能。”和尚一臉不信的樣子，“我又沒有說出那搖腦丸是他們賣的。”
說完，和尚就又要離開。
馬東一看左右是攔不住對方，反正自己也還要回去取車，乾脆任由他自己去碰一碰壁好了。
“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去。”
馬東打了個車，順路載著和尚一齊返回了粉袖練歌廳。
因爲已經被查封勒令暫停營業的關係，粉袖練歌廳門外的鐵質大卷閘門，現在只是一種半掩著的狀態。
“我車就在那邊，如果你遇到危險就趕緊往外跑，我等你20分鐘，20分鐘後，如果你還沒出來的話，我就幫你報警了。”
和尚有些不太相信馬東的危言聳聽，但見他說得這麼一板一眼，還是在心裡面暗自提防了一些。
馬東就這麼看著和尚的身影走了進去，然後才默默地走回自己的車裡，啓動車子，慢慢向粉袖正門口靠近。
“嘩啦啦啦~”
粉袖方向傳來大卷閘門向下滑動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應該是有人正從裡面向下拉動卷閘門準備關門。
馬東已經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直接拿起電話準備報警。
緊接著，又傳來一聲鐵門被硬物敲擊的聲音。
“噹~”
和尚直接從卷閘門下的縫隙滾了出來，反手就把卷閘門從外面落下，然後奪命似的往外跑。
馬東見狀連忙降下車窗向對方擺手示意。
和尚跑過來，連車門都沒拉，一個魚躍就順著車窗鑽入了後座，搞得跟成龍的動作電影特技一樣，馬東一腳油門就跑了個乾淨。
“怎麼樣？你看見啥了？”
開入主幹道匯進車流以後，馬東悠哉遊哉地對著後座的和尚問道。
此時的和尚面色鐵青，根本不想回答馬東的提問，過了許久才定了定神道：“你昨天說你能治好我妹，你有什麼條件？”
“喂喂喂，我昨天是說跟你聊聊你妹的事，我可沒說我能治好她啊，我又不是學醫的。”
和尚一聽馬東這麼說，整個人好像突然之間就沒有了精氣神。
透過後視鏡，馬東只能看到一張灰敗的臉，“喂，你沒事吧？是不是剛纔受傷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和尚提了提神，“你還是送我去交大二附院吧，我想去看一看我妹。”
“好。”
馬東這次出奇地沒有再擡槓。
交大二附院裡，馬東見到了和尚他妹的真人，瘦弱的身體，慘白的膚色以及枯黃的頭髮。
和前世時，馬東從和尚錢夾裡看到的相片有很大的區別，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根現在的馬東年紀相同的少女。
“小紅，看你今天起色比昨天好多了哈，看來昨天的治療還挺管用。”
“哥，你今天咋過來這麼早哩？昨晚沒上班啊？”
“嗯，昨晚和別的同事換班了，今天我替他。”和尚一邊說著，一邊把早餐時剩下的那幾根油條拿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副難得的微笑，“早上剛過來的時候，豆漿都賣完了，你先吃點這個，一會我再在樓下給你買點別的......”
“沒事，我就吃這個就行了，你是不知道，醫院裡的飯一點油都沒有，難吃死了。”武展紅笑著吃了起來。
和尚可能是有點看不下去了，紅著眼，強忍著走到馬東身邊，“馬東，那就麻煩你，先幫我照看一下我妹，我去醫生那瞭解瞭解情況，馬上就回來。”
“嗯，你去吧。”馬東滿口答應下來。
腦子裡，卻是想起了他的父親，他本來答應對方今天親自送他去醫院的，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