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目睹元昭審訊手段之後,第二日沐妍就病了,確切的說是每月那麼特殊的幾天到了。沐妍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額頭冰冷,還冒著虛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饒是林翳看了,也是有片刻的心疼,全然忘了沐妍之前的所作所爲。
元昭乍一聽沐妍病了,還以爲是前日裡奔逃,沐心疾復發,遂一大早就帶著林翳過來查看。心想著昨日回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難道是被審訊的場景嚇著了?元昭也不敢確定,雖然這公主平日裡頑劣一些,到底是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看到那一幕確實有可能會被嚇著可能,思及此處,元昭趕緊讓林翳準備一些安神的藥備用。
林翳想著那丫頭膽大的很,不至於吧,進屋一看,沐妍整個人都已經如冬日裡的花,搖搖欲墜了,也是嚇得不輕,遂上前探脈,只是越探越心驚,這公主體內的寒癥怎會如此嚴重。之前診脈只是知道,公主有些體寒,只要平日裡稍加註意,認真調養,是可以根治的。只是此次再診脈確是極寒之癥,已經到了無法根治的地步,這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昨日可是碰過什麼極寒的東西?”林翳也不敢輕視,細細查問。
“並無,公主昨日回來,我已經細細查問過了,並沒有可疑之處。只是,公主平日裡都無事,只有到了這幾天纔會如此模樣,這麼多年一直如此,奴婢已經一直注意著,都並沒有什麼用處!”雲姨小心的回答著。
什麼這幾天,那幾天的,林翳聽著有些頭懵,元昭一肘子杵過來,林翳瞬間明白了,原來是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啊!
“難道公主每個月都是如此?這確實是有些不太正常,按理說寒癥平日裡診脈都能診斷出,就算是特殊的日子也是如此,更不會因此改變脈象纔對啊!這個癥狀好像是一種毒,在特殊的日子裡趁虛而入產生的病癥!”後邊的話,倒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並不確定的模樣。
“難道是凌霜?”雲姨試探的問了一下。
“對,此癥狀確實像是早期毒發的凌霜,只是病癥不太明顯,似乎還沒有徹底發作,只是隱隱有些徵兆!”林翳一經提醒,幡然醒悟,確實是有些像,但還不能夠確定,還需要繼續跟進觀察才行。只是,這凌霜之毒是殺手閣瓊樓的獨家秘藥,平常刺殺根本就不需要用上這樣的毒,只因造價特別昂貴,一般都不輕易使用,公主怎麼會無緣無故被用上此毒了呢?林翳有些想不開,也可能是自己想錯了,但看雲姨的神色,事情應該不那麼簡單纔是。
元昭對凌霜之毒也有所耳聞,此刻也是有些疑惑。“雲姨怎會知道此毒?公主爲何會染上此毒?”
見元昭一本正經的詢問,雲姨也不敢隱瞞:“王爺有所不知,之前薛神醫爲了給妍兒的母親治病一連在禹城耽擱了好幾年,只因她母親就是身染此毒。此毒頑固極難根治,病發起來整個人如身處極寒之地,身體發抖,血色泛紫,口吐寒氣,甚至身上都會結出寒霜,大熱的天蓋幾層棉被卻也不抵用。薛神醫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纔算是穩定了她母親的病情,然而卻在治病當中發現,她母親竟然身懷有孕,也是意外之喜,本想著這孩子是生不下來的,薛神醫用鍼灸把毒封在其他穴脈,生生是保住了妍兒平安生了下來,而且非常健康,並沒有遺傳母親的寒毒,也是讓人驚喜過望,所以平日裡家裡對妍兒也是寵愛有加,畢竟是來之不易的孩子。”
林翳聽了之後也就可以確定了:“此毒只是一直隱藏在公主體內,只有在身體虛弱的時候纔會浮出表面,就像是一個伺機而動的殺手,只待時機,給予致命一擊。”
“那怎麼辦啊,萬不可讓妍兒遭此大罪,她母親因爲此毒已經受盡百般折磨,我,我真的無法想象妍兒也有那麼一天。。。。。”雲姨說著說著就開始抹起眼淚,心痛難忍。
“雲姨不必驚慌,待我用些藥物先穩住公主病情,回去之後我與師父商量該如何解決,想必師父那麼多年也是有些經驗,這次應該會少走很多彎路,只要穩住此毒不讓其發作,那麼公主還是會性命無憂的,不會受此毒發折磨。”此時的林翳也是少有的一本正經,義正言辭道。難怪師父會說公主生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蹟了,讓自己平日裡對她好一些,只是沒想到她還會有如此遭遇,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隨後林翳配了些治療寒癥的藥,只是有些珍貴的藥材這個小鎮也沒有,只能暫時先用尋常的代替,只是藥效沒有那麼好,公主只好受些苦頭了。
沐妍如此模樣也是沒法繼續趕路了,只能在這個驛館裡繼續住下去,只是經刺殺一事,這個鎮的縣令也不敢輕敵,只好加派府兵每日守在驛館,只盼著人早點兒離開這裡纔算是安心。
沐妍老老實實在牀上躺著喝藥,什麼事都不能做,聽雲姨那麼一說,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有凌霜之毒,讓自己每個月的那麼幾天痛不欲生。唉,以前是裝病討可憐,現在倒好,真病了,還是個難纏的病,真是有些報應在身的感覺,還是不要做虧心事的好啊!
那南宮清明聽說沐妍病了,也過來看過一次,只知道病的不輕,卻不知道具體得的什麼病,好像是驚嚇過度引起的,看來這公主確實是個病秧子,幸好當日看情形並沒有跟著提聯姻之事,萬一另外一個公主也是如此嬌弱,那娶回去只能欣賞也不行啊!
就那麼一連住了五日,沐妍身體才漸漸好了起來,元昭集結一干人等,又繼續向禹城方向出發,南宮清明要前往項城拜訪高人,就暫時作別,早幾天出發走了,倒是給元昭他們省了一些防衛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