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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五月 春悶

景川望著面前這扇門,一種魚刺卡喉的堵塞感,一門一世界,只要她進了這扇門,便與快樂絕緣了。

推開門,景川沒有看到不想見的人,當然,他在與不在已經不重要了。室內也恢復到了打架前的狀態。景川走進去,懶懶得坐在沙發上,這是她住了十年的地方,之前她覺得孩子應該在一個叫家的地方成長,不管父母關係如何,只要是家,孩子就能快樂。經過昨夜的戰鬥洗禮,她意識到,自己過得不快樂,孩子可能也有感覺,只是她年齡小不明白正常的家庭關係應該是爸爸愛媽媽,體諒媽媽,而非家裡大小事務均由媽媽一人承擔,夫妻之間的言語交流也不應被冷默所替代。而自己的爸爸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早出晚歸,關心旁物比關心家人還要多,把家當成了自己療傷的療養院,只是享受家的安靜溫馨,對與之構築家的女人不聞不問,視若空氣。如果孩子把不正常當成了正常,這是對孩子最大的傷害。試想二十年後,女兒會選擇什麼人與她共渡一生呢?難道也要和自己一樣嗎?婚姻,是女人的墳墓;愛情就是墳墓的藥引子。想到這兒,景川如夢方醒,即然他程果不能讓我景川過上順心的日子,我又何必委屈著自己,借孩子之名維繫這個家呢?昨天這一場鬧劇,真的是點醒了自己。即使兩個人不離婚,我也不要那樣混下去了,既然活著就要活得明白。想到這兒,她找出了兩個大行李箱,開始整理起孩子和她自己的衣服,從今天開始她要和這個鬱悶壓抑的地方說再見。

景川的車開進了一個別墅區,車停好後,她從後備箱搬下兩大箱行李,還有幾個塑料收納盒子。卸下東西后,她拉著行李艱難得朝大門走去。房,還是老樣子,自從爸爸去世後,她和妹妹景三先後出嫁,這棟280多平的別墅只剩下媽媽一人。媽媽老劉覺得太過空曠,自己搬去了一處地鐵沿線的小公寓,這所大房徹底的封存在一家人的記憶中。因爲大,它成了幾家人的倉庫,裡面擺滿了各家不要的東西。但,景川和景三非常清楚這個房子的重要性,那裡有記憶的溫度,有愛的流淌。只是因爲空的太久了,它漸漸得從大家的記憶中消失了,以至於在景川離家出走時都沒想到這裡。

景川走進屋子,安然、平淡,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雖說長久不住,但很整潔,只需把東西安置到自己的房間,再把客廳內沙發和傢俱上的隔塵布揭開,收拾一下就ok了。她拿個撣子刮擦著灰塵,掃著掃著看到了牆上的老照片,照片中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爸爸和媽媽笑得那樣開心,看得出他們很滿足。她的目光落到了爸爸身上,胸中百感交集。那時爸爸還那麼年輕,一家人彼此關愛,媽媽強勢,爸爸固執,但是日子卻是溫馨的。特別是當她們長大後,爸爸更加體會到媽媽的重要,對媽媽格外寵愛,萬事十有八九遂了媽媽的意。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景川自然對平等的夫妻關係,男人尊重女人有個美好的憧憬。爸爸是工程師,在一些事情上比較注意細節,這和做生意的媽媽有著截然不同的世界觀,雖然兩個人一直爭吵,但最後的結果是:爸爸聽媽媽的。所以,父母的爭吵是一種對單調生活的調劑。望著照片中四個人的笑臉,回想起之前的美好,景川開始傷感起來。她看著照片中的爸爸,不由自主得說:“爸,您當時和我說,程果對我是真心的,讓我放棄厲譜,說他是高幹子弟,又喝過洋墨水,我的性格不適合和這樣的人結合,怕我日後吃虧。說程果比較踏實,又是搞技術的,日子肯定是先苦後甜,會越來越好。可如今,女兒心裡的話也只能對著您的照片說說了。爸,您知道我心裡的苦嗎?”說到這兒,景川委屈的淚水猶如泄了洪的洪水,傾泄而下,它們翻滾著,訴說著景川的苦。這是她第一次在爸爸照片前掉眼淚,也是十年來她第一次承認自己的婚姻失敗!

每個人都會經歷失敗,它不可恥,但承認失敗是需要勇氣的。這也是景川固守在這段婚姻裡,即使艱難、困苦也要走下去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她沒有遇到給她足夠安全,讓她放棄婚姻,奔向幸福的懷抱。也許,人生不如意大抵就是這兩點,一方面我們需要勇氣承認失敗,另一方面要有療傷的機會!

在一陣痛哭之後,景川站起身,一下子有些頭暈,她扶著牆,等著眼前的綠色和金星褪去,她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坐了下來。在平復了憂傷的情緒後,她想和孩子說說話,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晚上十點了,估計妮妮已經睡了,本想在她入睡前打個電話,一忙竟然忘了。孩子不在身邊也只有兩天,怎麼像分別許久的樣子,還好妹妹會照顧她,連上學的事都不用操心。疲憊的她走進衛生間,打算結束今天的一切,但沐浴後,她反倒精神了,景川背靠著牀頭,回想著近兩天的事情,不知別的夫妻吵架後會是什麼樣子,也許丈夫會首先合解吧,那程果呢,他會怎麼樣?這次她夜不歸宿一晚,難道他不擔心嗎?爲什麼到現在連個電話都沒有,她在他心中到底有沒有份量?她摸索著手機,思考著,掂量著,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期待手機有聲響。原來比疲憊更熬人的便是一種叫做“不被關心的失落”。如果不是這次衝突,她還對那個男人報有一絲期望,這次的事讓她清楚認識到應該重新定位他們的關係。既然自己在他心中那麼的可有可無,她多年來的忍讓又是什麼?既然忍讓都換不來對方該有的態度,那他恪守在這份婚姻中又算什麼?如果沒有女兒,他們兩個早已是路人,程果對家庭的付出猶如影子,一旦離婚,女兒能接受嗎?每次景川想往前跨一步時,都會因女兒而停止。

疲憊與失落,糾結與不定,雙重考驗壓迫著她。明天又要來臨了,她不能因爲家庭影響工作,眼下與程果的分居狀態,打死都不能向旁人透露半個字兒。就讓婚姻的狀態自然的過渡到一個應有的結果,她不希望有其他的事或人推進或減緩這個進程,她做事情追求水到渠成,凡事講究時宜,盡人事,聽天命!

景川在極度難安中睡著了,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她習慣的朝牀的另一側看了看,意識到女兒沒在家裡,不用早起做飯了。頓時放鬆了不少,但睡意卻全無了。拿起手機,程果給她發微信了,這讓她空寂的心舒服了不少。只要程果向她靠近一步,她就會往前走兩步。看罷信息,景川心煩的關上了手機,一句關心的話沒有,全是質問,爲什麼不反問一下自己?景川氣得在屋裡踱步,本想嚥下這口氣不理他了,但越想越覺得可惡。她直接語音了幾句:謝謝你的質問,我沒有時間解答你的疑問,你陪著你的花鳥魚蟲過吧,祝你幸福!放下手機,景川覺得自己在抖,她摸了下額頭,氣得坐在了牀上,也許他們的緣份已盡,她這樣想著。近來發生的一切,都把她與程果拉得越來越遠,世間萬事,能自己掌控得不多,即使枕邊人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和自己同牀,不管他了,工作和孩子目前是她的重點,有這些就足夠了。

每個老師都深有體驗,不管自己昨天經歷了什麼,有多不開心,一旦走上講臺,看到眼前的孩子,無論生理病痛還是心理壓力、鬱悶都會揮之而去,所以同事們常說:上課更健康。

一月後,課間。

“Alex,你最近有沒有和男朋友一起逛街呀?”Andy問

“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也沒有時間逛街呀,怎麼這麼問?”

“Nick老師不就是你男朋友嗎?”Andy接著問,然後一股壞笑。

“孩子,我已經結婚了,還有個女兒,所以不會再有男朋友了。”景川笑著說。

“Alex纔不是Nick老師的女朋友呢。上週,他和一個漂亮姐姐一起看電影被我和媽媽撞見了,我剛想打招呼,我媽攔住我說不要打擾他們談戀愛。”

“那也沒準是他姐姐或妹妹吧?”Anny一臉嫌棄得說。

“那個姐姐還親了Nick老師的臉呢,肯定是女朋友。”Mark樂呵呵的,一副篤定的樣子,彷彿他是個先知。

景川聽後,驚了,隨後又疑惑起來,與他“同呼吸,共命運”的人看來不只一個,自己是諸多中的一位。她,有點嫌棄自己的愚蠢,一個即將步入不惑之年的女人,竟然陪著小孩子玩了半天過家家?還在爲傷害對方的“真感情”而懊惱,現在看來是自己太過弱智和不冷靜了。雖然景川知道與尼克長相廝守的可能性爲零,但是“女朋友”這三個字對她的刺激不亞於她離婚了,絕對是重磅消息,這意味著尼克從此不再圍著她轉了,一種叫做失落的東西撕裂著她的內心。在短暫沉默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惹有所思的整理著孩子們交上來的作業,一陣鈴聲讓她停止思考,回到課堂。鈴聲,該死的鈴聲,你爲什麼要敲響?

景川坐進車裡,迷亂的一天終於要過去了,自從尼克女朋友出現在她腦海後,她彷彿被逼著吃了顆涼藥,一下子人間清醒了。車子排著隊等著放行,一閘一輛車,怎麼今天異常得慢。景川用手敲著方向盤,她不停得向前張望,數著還有幾輛車才輪到自己,她趕著接孩子。左顧右盼之時,她碰巧瞥見尼克和一個高挑的女孩並排往學校裡面走,那是個清秀的姑娘,年輕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與尼克一起很是般配。景川目送他們從自己視線消失,繼而又從後視鏡中消失,而後便是後車不耐煩的喇叭聲。她迅速啓動車子,離開了。景川思考著自己和尼克,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希望他有個合適的人,陪著他,直到走出她的世界,她繼續著自己的孤獨。既然未來她賭孤獨,又何必陷在“情”這個井裡?她再一次說服了自己,定義了自己與他的關係,好同事、好姐姐,或許彼此終將成爲對方生命中的一名過客。

她躺在牀上,聽著妮妮規律的呼吸聲,回想著今天的一切,失眠了。過去,他們相知、熟識、相惜、唯獨沒有相愛,或是有過,但她把這情塞在盒子裡,不曾見光。未來,盒子裡的“情”,將永久封印在裡面,永無出頭之日。她轉過身,看著被月光照亮的窗簾,生活的幕布拉下得如此之快,自己不得不脫下穿得既合身又高雅得服裝,匆匆的趕去下一場。無數輾轉反側之後,景川覺得與其定義自己與尼克的關係,不如保持住現在的關係,既然她與尼克終究要走上兩條路,女朋友遲早會有,何必想不開。退一步,做朋友,他們彼此是可以託付的!想到這兒,縈繞在景川腦海中的霧散了,而且這段時間的分居生活,讓景川對未來有了更清晰的規劃,她決定和程果離婚。這個過程必須在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情況下進行,越快越好,否則她又會心軟。想到這兒,她迅速起身,來到書桌前,打開日記本,寫下了“離婚計劃”,並羅列了她今晚所想到的點。第一,她淨身出戶,房子留給程果,前提是孩子的撫養權歸自己。第二,房子給程果,但在妮妮小學畢業前,孩子有權隨時回去住,保持屋子原狀。第三,在孩子面前保密。第四,如果程不同意,將走法律程序,他什麼都得不到,掃地出門的是程果。景川放下筆,輕舒了一口氣,彷彿結束了一場戰鬥!

人生有無數場戲,演完這場,還有下一場,誰知道下一場誰是主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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