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雲(yún)輕繚,一座寂靜中帶點喧譁的小城鎮(zhèn)。
“你個敗家玩兒,怕什麼怕,不就是一場戰(zhàn)鬥比拼嗎?看你這雙手哆嗦雙膝打顫,就差嚇得尿出來。……還在顫!快點剋制住,要讓人家看到了,那多丟我葉家的臉!……不準(zhǔn)抖!人家生兒子,我葉虎生兒子,這差距咋這麼大。”
一個威武雄壯,身上衣衫光亮油膩,鍍上一層豬肉味的中年人罵咧道。
右手執(zhí)著一個瘦削年青人的手腕,怕別人聽到,左右環(huán)顧片刻,壓低聲音斥罵。
葉動心裡哆嗦,“問題我纔剛穿越到這鬼地方,一點武技不會,就被你逮到這,要參加什麼生死大戰(zhàn)!我一個現(xiàn)代青年,連所謂武技都沒見過,你不是讓我找死麼!”
“就算不死,被打個半身不遂啊殘廢啊,那我就虧大!”
“……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你要玩自己玩,不帶這麼拿我的命來賭博。我葉動怎麼如此倒黴?”葉動雖然萬分不情願,然勢如騎虎,被硬扯住,也無可奈何。
他總不能夠說,老子是穿越的,不是你原來那個兒子!
不遠處,幾百個圍觀羣衆(zhòng)零零散散地看著中央,那個紅木加磚石混搭的破舊戰(zhàn)臺上,兩個戰(zhàn)鬥者正在你一拳我一拳鬥得激烈。每打一拳,那空氣都是發(fā)出沉悶的激響。
這就是這個世界修武者的對決,雖然兩人沒有結(jié)脈,但修武者自小修煉武技,所擁有的力量和破壞力不是普通人可比。
再一看兩人,身體踉蹌,胸襟前鮮血濡紅,明顯是受傷極重。
“我日你先人咧,這是什麼比戰(zhàn)!我一上去,只怕渣也不剩一點!”
葉動臉色發(fā)白,往後一退。
然而,手腕被他爹孔武有力的蒲扇大手緊緊攥住,不住往前拖,他這點小子骨哪掙得脫!雖然身子整個往後傾斜,然直繃的雙腿彷彿棍子一樣被往前拖曳,地上的泥土留下兩條由腳底犁得外翻的筆直痕跡。
天上白雲(yún)飄蕩,葉動永遠想不到如此倒黴的事情落在既不英俊又不瀟灑矮拙窮的自已身上。穿越就算了,還一穿越就碰到和這個世界異能者大比戰(zhàn)。“我一介普通人,身骨子單薄孱弱,雖然是穿越而來,但是毛金手指也沒一個。你讓我上場和人家大戰(zhàn),不是叫我送屎嗎?”
“老天爺,你既然讓我穿越,何不送佛送到西。讓我穿越在喬峰、段譽這種絕世強者,隨便手指頭一戳,就把這些異能者身上戳出幾個血窟窿的身上。要不送我一套神奇步法,讓他們無法攻擊中我也好。你讓我穿越到這個資質(zhì)平庸,沒有武技的普通人身上,和這個大陸的強者對戰(zhàn),你玩得太狠了!”
葉動說不出的懊悔和絕望,想到稍會被那些強者,一拳爆得斷手?jǐn)嗄_,不寒而慄。
“葉大叔,你來了。”
不少人側(cè)目過來,視線投向這邊。
“你這是……是什麼事?”
葉動看到諸人視線齊集集而來,面露尷尬,不禁稍放鬆抵抗。男人嘛,怎麼都要點臉面,怎麼能在大庭廣衆(zhòng)下,讓人看成慫蛋?
“呵呵,我?guī)鹤觼韰⒓犹糗姶髴?zhàn)。你別看我兒子一副身弱模樣,性子內(nèi)斂怕羞,但是武技,不是我葉虎吹牛,他肯定能進入八強!”
葉虎挺著渾厚胸膛,一副運籌帷幄地拍著心口道。
葉動無言,“我都嚇得魂不附體,你這個爹還在吹牛!我有多少底細,你還不知底?等會我讓人打得滾下臺,這不是當(dāng)衆(zhòng)讓人打臉麼!”
“隆隆隆……”
天邊響起陣陣的悶雷,似乎將要下雨。
旁側(cè)的人都知曉葉動過去純爛泥一團,自然不信,但是見到葉虎信誓旦旦模樣,又是有些狐疑。
按照重墨城規(guī)矩,每三年都要從下轄各城鎮(zhèn)挑選一批優(yōu)秀的苗子,進入護城巡衛(wèi)預(yù)備隊進行培養(yǎng),也就是所謂的挑軍衛(wèi)。挑軍大戰(zhàn),也是窮人家、各個下轄城鎮(zhèn)的年青人改變命運的機會。
只要進入成功,不僅每個月得到豐厚薪俸。日後表現(xiàn)出色,調(diào)入城主近衛(wèi)隊,那更能搖身一變,前途無量。說最大好處是離開窮地方,在那繁華熱鬧的大城市紮下深根,自此改變命運的痕跡。
是以每屆的挑選大戰(zhàn),都有諸多窮苦人家的青年,甚至一些富戶子弟人蔘加。
葉動被扯著,不知是被天上的悶雷刺激,還是什麼,忽然感到腦袋深處生生地裂痛。
——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極處的痛!就好像是腦子深處被人用鋒利的薄刃切割開一道口子。
他父親扯著他手腕,立即感受到他全身的發(fā)顫,只當(dāng)他又是驚懼發(fā)作,怕人瞧出底細丟臉,目光看著臺上大戰(zhàn),卻壓低聲音斥道:你個慫蛋,衆(zhòng)目睽睽下,抖什麼抖!快剋制住,不就比戰(zhàn)嗎!大不了就躺一個月牀,你能不能爺們!”
葉動有苦說不出,只能咬著牙關(guān),拼命抵禦:“這是什麼回事?難道一趟穿越,腦子得病了!”
一柱香功夫,那種難以描繪的痛楚終於緩解,漸漸消失。
葉動緩緩鬆口氣,發(fā)覺全身衣衫盡俱汗水溼透。“太可怕,出生到現(xiàn)今,從沒經(jīng)歷過如此的劇烈撕痛。”
“咦,怎麼回事?腦子剛纔裂痛的深處好像多一個特殊之物!”
葉動滿是詫異,他雖然沒有能力像修煉者般進行內(nèi)視,但是腦子那個物體太惹人注目,不用繁雜手段,輕易而舉地就能檢察而出。
這個物體就好像無形的耳朵,似乎能捕捉空氣的變化,捕捉到天上每下沉悶的雷聲所引空氣震盪,數(shù)千億縷空間波動的任何一縷詳細情形。
這種捕捉而不是簡單的聽聞,而是一種非常細微的直觀,有一部份是聽力因素,一部份直接是畫面在他腦海生成般。
“‘特異功能’?這就是傳說中的“特異功能”!”
葉動心花怒放,但隨即滿額黑線:“這物好像並沒用處!至少對目前的大戰(zhàn)沒有用處。既不能開碑裂石,也不能一天三頓不吃就自然飽。”
當(dāng)然,這是因爲(wèi)他目前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沒有著力點。而且也是剛剛接觸此物,並不熟悉。
戰(zhàn)臺周圍圍觀四、五百人,這並不算多人,一來是比戰(zhàn)昨天才開始,還有十天八天,沒有進入最激烈時刻,所以暫時沒有吸引太多人。
“蓬!”
戰(zhàn)臺上的一個年青人被對手擊飛,狠狠地跌落在葉動面前,堅硬的地面一陣顫抖。
葉動嚇一跳,再看此人,大腿、胸前衣衫數(shù)次血跡,明顯受傷不輕。
“別說被這些人肉機器揍上兩拳,就僅是從那三米多高的戰(zhàn)臺,像這貨摔跌地上,老子估計起碼半個月不能起牀!”
“葉大叔,你也來了。這是要帶你家葉動參加嗎?他可是你大兒子,萬一弄個斷手?jǐn)嗤取?
“放你狗屁!我葉家的血脈,打盡天下無敵手!這區(qū)區(qū)的小賽,不進八強,我跟你姓!”
“好,我們記住你這話。不進八強,你要跟我劉三姓,以後姓劉!”
旁側(cè)的人不嫌事大,紛紛笑著道:“對,我們記住了。就怕不是八強,就這第一戰(zhàn)就輸了……”
葉虎說出這話,也覺得有點大。
這個兒子資質(zhì)平庸,而又懦弱,對武技的領(lǐng)悟差到極至。一談到修煉武技,立即不情不願。是以修爲(wèi)一向甚差,此次大賽這龜兒子不願意來就是這個原因。按他的預(yù)測,能夠贏下一場,就算不錯。
他目的也不是真想葉動能奪魁成功,這太艱難,僅想通過這些武鬥,錘鍊錘鍊這個小子。
被衆(zhòng)人質(zhì)疑,他這人甚好臉面,話一出口,要收回來,那是無論如何不肯。
他壓低聲音對葉動道:“聽到?jīng)]有,現(xiàn)在你爹姓啥,就全在你手上,你要不贏下這場,回去半年不能出門!”
葉動心道:“那是你活該!誰叫你吹牛來著。”
想歸想,然不爲(wèi)這個親生的爹姓啥,爲(wèi)自己小命都得贏!只是怎麼贏?在這種激烈的貼身血戰(zhàn)中,他絲毫不懂武技的普通人,怎麼和人家一拳能轟爆空氣所謂的聚元者相比,這是大難題。
聚元者,是這個大陸擁有武力者的稱謂。
一種實力和地位象徵!
很多普通人,爲(wèi)踏入聚元者,終生苦學(xué)不輟,十年都難以踏入這榮耀的門檻。
相傳,“聚元者”這個稱號是來自於,這個古老大陸誕生時,正值人類修士和其它族裔生死和爭奪大陸主導(dǎo)權(quán)的最激烈,也是人類最災(zāi)難時刻,一位創(chuàng)世者步入無名戰(zhàn)場前所起。
當(dāng)然,這僅是古老傳說,歲月過去不知多少千億年,是否真實如此,無人知道。
葉動不算不懂武技,原來那個葉動學(xué)過些許皮毛。但由於悟性平庸,往往數(shù)月沒有一絲長進,被人譏笑,最終破罐破摔,荒廢逃避,幾乎等於沒學(xué)。
看到被擊到地面重傷,呻吟著爬不起來的參賽者,就彷彿看到自己即將下場。
評判似乎對這場比戰(zhàn)沒太多興趣,時不時看一眼,互相談著旁外話。
見到比戰(zhàn)結(jié)束,中央的那個評判才跳上臺央,宣佈勝利者。
“哈哈!我贏了!我有機會進入重墨城!”
那勝利者滿是喜色,雖然被評判扯腕壓抑著,但是難掩激動,高聲地咆哮!
一邊咆哮,一邊緊攥拳頭眼泛淚光。這場勝利,雖然沒有讓他進入最後爭奪戰(zhàn),然讓他接近那道望眼欲穿的大門,接近那條能改變他貧窮命運的界線一大步。
評判裁決完畢,高聲念讀下一場的比賽選手。
;
{全本小說網(wǎng)quanben.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