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一聲驚雷劃破漆黑的夜空。
偌大的房間因只有一張牀的陳設顯得分外空曠,露臺的落地玻璃門敞開著,風,呼嘯著衝進房間,撩起薄紗窗簾飛卷在半米高的空中。
閃電蒼白的光芒一閃,照射出房間內的情景。
水晶吊燈高懸於浮雕著意大利圖文的天花板,大理石地面上,斑駁樹影像一隻惡魔的巨爪,不安的搖曳,房間一角的象牙落地穿衣鏡映照出房間正中的復古大牀。
四根鏤金牀柱支撐起華麗的頂棚,半開半和的絲綢牀簾在風中微微鼓動,褶皺處流動著夜色如水的光影,將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濃郁的曖昧氣息包裹其中。
牀尾一旁的地毯上,兩件雪白的睡袍凌亂的交疊著躺在那裡,像是慌亂中被拋出的兩個棄兒。
“不要……嗯啊……”蘇詠思雙手被自己的吊帶背心牢牢綁住,固定在頭頂,背心的兩角繞過牀頭的金屬欄桿打成死結,身上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緊緊覆壓著她,不留一絲讓她動彈的餘地。
“啊……”蘇詠思發出一聲吃痛的**,眼角蓄積的淚珠在身體的顫抖中沿著臉頰不受控制的滑下。
“放開我!”她下意識的雙手用力,卻在他霸道的反握之下,失力的再次鬆開,拼命的扭動。
華麗的雕花牀在激烈的動作下震動起來,發出“吱扭吱扭”頻促的聲響。
“放開我!不要!放……開我!”
不顧蘇詠思哀切的嘶嚎與哭泣,他的侵略如同暴風驟雨,從四面八方聲勢浩大的襲來,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盡粗暴,毫不留情。
“會死的!會活活憋死的!”蘇詠思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驟然驚覺。
逃,一定要逃!這個強烈得如同求生的慾望恍如一道閃電,撕開混沌,在她因絕望而陷入一團黑暗的腦海中衝出一瞬的清明。
蘇詠思睜大淚水迷濛的眼睛,猛回過頭,他那張輪廓極深的臉龐卻似早就等在那裡,與她只隔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空氣。
他就那樣停在那裡,與她鼻尖相抵的對視著,時間彷彿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粗重熾熱的鼻息引起層層戰慄,他深邃的眸子卻如暗夜中的汪洋,定定的凝視著她。
他的眼睛,是海底的火山巖,熾烈灼人,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翻滾著洶涌在他蘊著溼氣的眼底,那樣濃重,深沉,像是一汪冰冷無盡的黑暗,到達了決堤的邊緣。
“你是我的,永遠都只是我的……”鬆開她已經發疼得發麻的雙手,他抱住她的腰身,雙掌交叉著貼在她身後,撫著她細緻微涼的背脊上滑,直到扣住她單薄的雙肩。
這忽然而至的溫存讓她心裡一陣抽緊,瀕臨爆發的情緒嘩的一下潰退下來。
“別離開我……”他將她纖細的身軀緊緊壓進懷裡,又生怕會折斷似的不敢用力,一張臉深埋在她的脖窩,低渾的聲音悶在她的胸口,顯得苦痛而壓抑。
蘇詠思靜靜望著天花板上精緻的浮雕,愛之天使駐足雲朵之上,瞄準未知的遠方彎弓搭箭,栩栩如生,唯有蒼白的眼珠毫無生氣。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嚥下呼之欲出的哽咽,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鼓起勇氣,聲音平靜而淡然:“這場感情,我們終歸,還是失敗了……”
“不,還沒有,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不會變。”他聲音篤定,雙臂卻不自覺的用力,像絕望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