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心…

黑絕心情有些止不住地惆悵。

因爲衛宮士原在上古時代相信了阿修羅也就算了，在這個時代怎麼又認可千手柱間了？

是！

千手柱間的確平定了戰國時代！

但是千手柱間死後必定還會爆發新的戰爭！

“衛原大人。”

“你是忍界有史以來最聰明的人啊…”

“即使我一直在漫長的千年歲月裡追尋你留下的腳步，也無法看到與你相像的輪廓…”

黑絕的聲音沙啞而陰沉，幽幽地嘆息著：“明明你應該明白的，千手柱間爲這個時代帶來的和平只是一時的…”

“只要這個世界存在著忍者…”

“只要忍者的內心還存在著貪慾…”

“只要忍者的頭頂上沒有能夠壓制他們貪慾的力量，一份能夠壓制每一個忍者剋制貪慾的力量…”

“忍者之間的爭鬥就永遠不會平息！”

“阿修羅的查克拉轉世多少次都沒有用！”

“當千手柱間死亡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忍者們還會爲了利益掀起新的戰爭，一次又一次循環往復著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要開始承受痛苦而悲慘的命運…”

“衛原大人…”

“難道你已經忘記自己的信念了嗎？”

“忍耐著世人無法忍耐的痛苦，努力解救著無法擺脫痛苦的世人，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世人在痛苦的生命中不斷循環嗎？”

黑絕想著自己在忍界傳播衛宮士原的故事時何等辛苦，彷佛像是苦信者一樣質問著衛宮士原：“衛原大人曾經想要讓後世的醫療忍者貫徹的意志，結果自己卻忘了嗎？”

“可是…”

衛宮士原的眉頭皺了起來，在黑絕的規勸質問中思考著自己應該如何辯解，下意識地找出來一個背黑鍋的人。

“阿修羅曾經對我提到過…”

“阿修羅是個自大的蠢貨！”

黑絕連忙阻止了衛宮士原回憶阿修羅的話，繼續勸說道：“如果衛原大人當初沒有相信他的說辭，而是選擇殺死阿修羅徹底摧毀忍宗，收回六道仙人散發出去的所有查克拉，這個世界也不會出現綿延千年的戰爭…”

“爲這個世界帶來戰爭的人…”

“全部都是六道仙人和忍宗那些卑劣者的後裔！”

“……”

衛宮士原有點兒沉默。

黑絕這傢伙活了一千多年成長了不少。

單單只是看著黑絕這副大義凜然的架勢，衛宮士原都有點兒恍惚了，看著黑絕好像纔是正義的一方…

真是離譜啊…

局面怎麼就變成這樣呢？

“呵呵呵呵…”

“爲什麼不回答我呢？”

黑絕看到衛宮士原沉默不語的時候，它的臉上再度出現了一抹陰森的微笑，似乎是認爲這樣能夠刺激衛宮士原重新覺醒：“因爲衛原大人意識到自己還是走向了一條錯誤的路嗎？”

“……”

衛宮士原依舊沉默著不語。

“……”

黑絕的心裡忽然有些不安了起來。

自己說得太過火了？

自己說的話會不會把衛宮士原逼得太緊了？

“黑絕。”

衛宮士原慢慢低下了頭，彷佛人生徹底失去信念一般，聲音裡充滿了無限失落和懊喪。

“我們啊…”

“不可能成功的。”

“……”

黑絕立刻想要張口反駁。

“聽我說完。”

衛宮士原打斷了黑絕想要說話的想法，聲音平靜地認真地闡述起了自己的過去：“當初我得到了六道仙人的力量，立刻就想要收回六道仙人散發出去的查克拉…”

“但是…”

“我研究了六道仙人的屍體…”

“卻沒有研究出來徹底收回查克拉的辦法。”

衛宮士原的聲音依舊平靜，只是平靜得有些心灰意冷：“不論是神樹殘骸眷顧我而賜予我的木遁，還是六道仙人輪迴眼的能力，都不可能徹底收回來那些忍宗弟子身上的查克拉，所以我不得不在摧毀忍宗的時候顧不得辨別他們的善惡就殺死了他們…”

“……”

黑絕的表情有些怪異了起來。

因爲…

這都是它的錯誤。

這都怪它沒有提前教給衛宮士原正確的辦法！

畢竟收回六道仙人散發出去的查克拉是復活大筒木輝夜的一部分，它也不認爲衛宮士原能夠走到這一步…

“我…”

黑絕立刻想要開口解釋。

“安靜地聽我說完。”

衛宮士原再度打斷了黑絕的話頭，他的聲音裡依舊有著心如死灰般的平靜：“還記得我們信仰的卯之女神大筒木輝夜嗎？”

“……”

黑絕連忙點了點頭。

畢竟卯之女神大筒木輝夜就是它的母親，自己的誕生正是爲了復活被六道仙人那個忤逆之子封印的母親！

“我認爲卯之女神應該能夠做到收回查克拉。”

衛宮士原的聲音波瀾不驚，繼續編造著自己當年的想法：“我從忍宗弟子口中打聽到過一個不知真假的禁忌消息，卯之女神是六道仙人的母親，也就是阿修羅和因陀羅那兩個傢伙的祖母…”

“說實話…”

“雖然我有點兒擔心…”

“但是我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卯之女神的身上。”

“我只能希望我們信仰的卯之女神能夠秉承著公正的原則分配和收回查克拉，讓查克拉成爲解救世人痛苦的力量，而不是那些忍宗弟子們肆無忌憚欺凌弱小的力量…”

“所以在我得到六道仙人的力量前往忍宗的時候，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從阿修羅口中問出來關於復活卯之女神的消息…”

“但是我在和阿修羅戰鬥的時候被那傢伙說服了，放棄了詢問復活卯之女神的消息…”

“後來的事…”

“你也應該都知道了。”

“……”

黑絕有些不知所措。

因爲它沒想到衛宮士原竟然想做那麼多！

說句實話…

衛宮士原已經足夠優秀了！

黑絕的心裡甚至隱隱有些觸動！

黑絕從來都沒想到過衛宮士原竟然爲了復活輝夜做出那麼多努力，甚至真的想要讓輝夜來統治世人，他還想從阿修羅的口中打探出來復活輝夜的消息！

衛宮士原…

這傢伙真的太強了！

如果是衛宮士原知道如何復活輝夜的正確步驟，說不定他們在上古時代就能復活輝夜！

“其實…”

黑絕的心情隱隱有點兒激動。

“黑絕，聽我說完。”

衛宮士原第三次打斷了黑絕，繼續編造起了自己復活在這個時代以後的想法。

“現在…”

“我在這個時代復活了。”

“我也知道了這個世界經歷了苦痛的千年戰國。”

“我明白自己當初頭腦發熱，輕信了阿修羅對我許下了承諾放過了忍宗那些人，也放棄了最有可能改變世界的希望。”

“但是…”

“我再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衛宮士原的聲音徹底消沉了下來，彷佛不再對未來抱有任何期望：“六道仙人早就死了，阿修羅和因陀羅也已經死了上千年，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一家才知道如何復活卯之女神…”

“這個時代甚至連歷史記錄都沒有…”

“這個時代的忍者們將賜予查克拉的六道仙人視爲創世的神明，將上古時代的故事當作傳說…”

“黑絕。”

“我們的路已經斷了。”

“我們沒有辦法收回這個時代這些忍者身上的查克拉，也不可能再找到任何復活卯之女神的消息，我也做不到殺死這個時代的所有忍者…”

“除了繼續相信阿修羅的承諾…”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衛宮士原說完這些之後，有些失魂落魄地苦笑了起來：“黑絕，我只是曾經被神樹眷顧過的幸運兒，不是什麼無所不能可以改變世界的人…”

“抱歉…”

“讓你的期待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