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鳴陣陣,繁星閃閃,夜色正好。
而在晚風之中,司辰疑惑不解,不痕卻是十分輕鬆的看著繁星點點。
只聽不痕坦然的說道:“司辰,這件事情,現下我就告訴你吧!你的三叔沈四海,在南閣的終止峰上,而你來南閣數日,一直未曾見到他,是因爲我使計將他託在了終止峰上!”
看著不痕挑釁的神色,司辰不解的問道:“你何故如此?”
不痕十分坦蕩的說道:“因爲你讓我吃虧吃的太多了,此次北山考覈,你須得自己想法子,好好吃點苦頭,也算是體會體會我在南閣北山受到那些子污遭氣吧!”
司辰失笑,“我倒是平白無故,受了你一番算計!”
不痕毫無負疚感的說道:“你這是因果循環的受了我的算計!何必將自己說的那麼的無辜!”
司辰正欲辯解一番的時候,不痕突然說道:“有一個我避之不及的人要來了!莫要說見過我!”
司辰有些莫名,不痕已經消失在原處了。
一切來得那麼的突然,著實讓司辰很是疑惑不解!
而司辰的疑惑很快迎來了答案!
千山閣下,一個紅衣女子高傲的站在司徒思詩的面前。
司辰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看著秦宣的神色似乎有些激動!
想到不痕避之不及的神色,司辰打量著紅衣女子,估摸著那紅衣女子就是萬水國的公主——水笙歌了!
司辰搖頭苦笑,看著不痕遁去的方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了一句:“作孽啊!”
司徒思詩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司辰,她以爲司辰會和不痕交談很久,卻不想水笙歌一來,司辰便出現在她的身側。
司徒思詩疑惑的看著司辰,司辰走到她的身邊,對她說道:“有人遇到不想見的人,逃走了!”
司徒思詩忍俊不禁,嗔怪的看著司辰。
司辰很是無奈的笑了笑。
紅衣女子看著司辰和司徒思詩的互動,很是不齒的說道:“沒想到久負盛名的第一才女,也會和宵小之輩拉拉扯扯,真是有辱斯文!”
司辰還未惱火,秦宣已經生氣的叫囂道:“自然比不過有些人聽到北山不痕的蹤跡就眼巴巴的跟過來!”
紅衣女子身旁的婢女氣焰囂張的罵道:“大膽!七皇子殿下,莫不是要仗著皇子的身份,欺負我家公主!”
秦宣大笑著說道:“你莫不是和我說笑話吧!水笙歌,你還是好好管束一下你的婢女吧!莫不要人前失了體統,鬧了笑話呀!”
水笙歌惱怒的看著秦宣,疾言厲色的說道:“秦宣!”
秦宣挑眉看著水笙歌,絲毫不在意水笙歌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
在這千山閣中,水笙歌和司徒思詩與秦宣自然是熟悉的,但是對於司辰和楓楊卻是陌生的!
水笙歌謹慎的打量著司辰,而司辰同樣觀察著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
陡然間,水笙歌眉頭緊皺,十分厭惡的看向司辰。
“堂堂晟國皇子,和一介鄉野匹夫混在一起,倒是底氣足了許多!”水笙歌諷刺的看著秦宣,十分怨毒的說道:“如今的世道,也不知道那些武器難修的人,爲什麼要來南閣自取其辱!”
司辰啞然失笑,對眼前這個刁蠻的公主,著實沒有半分好印象了!
楓楊似乎有些動怒,司辰微微擡手攔住了楓楊,與司徒思詩對視一眼之後,司辰也深覺沒有必要和水笙歌一般見識。
司辰平靜的說道:“想來我們在這裡,煞了別人的風景。如今,燈也放了,景也看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會南閣吧!”
秦宣對著水笙歌冷笑一聲,便轉身離去。
然而,在司辰擡步離開的時候,水笙歌身側的婢女看著水笙歌的眼色,立即出手阻攔司辰離開。
司徒思詩耐著性子對水笙歌說道:“公主殿下,爲何攔我們的去路?”
水笙歌驕傲的擡起下巴,說道:“我自鬧市而來,那裡的人們說,不痕先生在此處放燈!”
司徒思詩微笑著說道:“那又如何呢?”
水笙歌凝眉瞪著司徒思詩,十分嬌氣的說道:“我自然是來尋他的!”
“哦?”司徒思詩裝模作樣的長嘆一聲,說道:“可是,我著實沒有見得不痕先生呀!”
水笙歌還未出世,她身旁的婢女已然大聲叫嚷道:“司徒小姐,你明知道不痕先生乃是公主的未婚夫婿,何必做那驅散鴛鴦的棒子!”
司辰忍不住大笑,結合水笙歌這深入人心的死纏爛打的形象,司辰不由得聯想到不痕落荒而逃的身影,而後便是對不痕深深的同情!
水笙歌不滿的看著司辰,冷聲說道:“你在笑什麼!好大的膽子!”
司辰立即低眉順眼的說道:“公主殿下,息怒!你定然是誤會我了!我可是半分嘲笑你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想起了適才不痕先生說的話語!”
水笙歌將信將疑的看著司辰,而後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遲疑片刻,而後問道:“不痕先生說了什麼?”
司辰狡黠的笑道:“不痕先生對我說,他十分喜歡公主殿下,只是私下見面不合禮儀,只盼公主殿下在北山考覈之中大放異彩!”
司辰的一番話,水笙歌十分受用。
以至於在司辰告退的時候,水笙歌依舊是和顏悅色的!
回程的路上,秦宣好奇的問道:“那般噁心的話語,真的是從北山不痕口中說出的麼?”
司徒思詩失笑著說道:“我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司辰信口胡言的!”
不多時,司辰等人便回到了南閣前庭。與司徒思詩分別之後,司辰獨自來到了後山之中,看著起伏不定的雲海,遙望著看不清形貌的北山,司辰的思緒亂了……
司辰盤腿坐下,雲霧在他的眼膜之中變換著姿態。
司辰舉著酒壺,默默的飲著。
此刻,一個名字在司辰的腦海之中揮散不去,一直縈繞著,縈繞著……
不經意間,司辰已經呢喃的說出了那個名字——“水笙歌”。
“呵呵……”
一陣輕快的笑聲,打斷了司辰的思考,司辰一擡頭,便看到青瞳一身黑衣從夜幕之中走出,在繁星的照耀下,向他徐徐走來……
“是你!”司辰撇脣一笑。
“是我!”青瞳坦然以對。
青瞳隨意的坐在了司辰的身旁,戲謔的說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奇事,你竟然將一個女人的名字掛在嘴邊了!”
司辰頗爲不耐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想到的卻是自己在商州爲求靈泉之水而答應國師老人家的要求,又想到今夜不痕對自己說的話語。
青瞳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若是你看上其他女子,我其實也無話可說。不過你要是對水笙歌上心了,我真的要好好勸勸你了!”
司辰朗聲一笑,好奇的問道:“爲何?難道這水笙歌有什麼令人不齒的行徑!”
“實不相瞞,我在南閣的許多時日,與這水笙歌也算是有過幾次照面。但是,其過程都是一言難盡的!”青瞳語重心長的對司辰說道:“司辰,天涯何處無芳草,千萬別戀霸王花!”
司辰啞然失笑,“看來你與霸王花之間有些不爲人知的故事呀!”
“不足爲外人道也!”青瞳飲了一口酒,而後仰躺在地上,沉沉天幕就這般覆蓋著他。
司辰跟著躺了下來,任由閃閃星光在他的眼眸之中閃耀著,“其實,有人不想看到水笙歌進入南閣……”
對於司辰的話語,青瞳沒有絲毫的意外,而是淡淡的說道:“以水笙歌的實力,輕易是入不了南閣北山的!”
司辰偏著頭看向青瞳,而青瞳卻是閉目休憩的模樣,“北山數萬年,其中修行者屈指可數,萬年之中能入南閣北山著,不過寥寥數人。以水笙歌平庸的資質,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杞人憂天!”
司辰沒有否定青瞳的說法,但是看著不痕緊張的神色,司辰卻有不一樣的看法!
或許單憑水笙歌一人,她的確沒有實力可以進入南閣北山。但是,如果南閣之中有人希望她進入北山,以及南閣之外的強大助力。
司辰並不覺得水笙歌沒有希望進入北山……
或許是猜測到了司辰心中的顧慮,青瞳淡淡的開口說道:“這世間最長的爪子也伸不到北山的雲霧大陣。何必自尋煩惱!”
司辰調笑著說道:“你似乎對雲霧大陣很瞭解一般。”
青瞳突然很正經的看著司辰,在司辰恍惚之間,青瞳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低沉的嗓音淡淡的說道:“道聽途說罷了!”
司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在地上,不在意的問道:“青瞳,你爲什麼要如北山?”
司辰等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不由得好奇的偏過頭看著青瞳,青瞳卻是一直閉著眼睛的。但是,司辰卻知道,青瞳並沒有睡著!
司辰微微一笑,青瞳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而他的問題也並非是非答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