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鳳凰寫得戲文,喜上偶爾看著會覺得十分的無聊。戲文裡的故事,雖然顯得有點諷刺,但是,鳳凰知道自己寫的戲文在太行山脈以外的師姐,如此受歡迎,偶爾也會覺得十分的驕傲。
對於寫戲文的人來說,這絕對是一件最引以爲豪的事情,時下文壇沒有幾個能達到鳳凰那樣的高度。
當然,盛名之下,必有微詞那是後面的事了,文人相輕也是自然。
鳳凰本是個憊懶的性子,在她經營下的喜上酒樓更像是鄉野之處,人們休憩的場所。
喜上每次看著酒樓的賬本,都是連連嘆息的。而鳳凰從不爲此擔憂,鳳凰很喜歡淳樸自然的經營方式。
喜上酒樓在鳳凰的管理下,喜上酒樓每日都是熱鬧的。
鳳凰曾經對喜上說過,太行山脈的生活,是平凡而又溫馨的,這本是最好的生活狀態,然而,人們並不懼怕強大的困難,但是往往十分害怕未知的世界?;蛟S也因此,人們往往對於自己未知的事物更覺得好奇。
是以,喜上對於時常坐在酒樓裡的東北角獨自飲酒的溯源,印象極爲深刻,大抵就是因爲好奇心的作祟吧!
溯源在最初來到喜上酒樓的時候,喜上便被溯源一身的書生氣質給驚呆了。喜上覺得溯源的那一身氣質就像是從鳳凰的戲文之中走出來的一般。
那日陽光甚好,溯源溫和的笑著,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竟讓溯源整個人都像是浴光而來,看著溯源神一般身姿,喜上一時間竟有些癡楞。
溯源總是神情落寞的看著紅娘,是以,鳳凰告訴喜上,這大約就是某種愛情故事吧。但是,當喜上詢問鳳凰是何種愛情故事的時候,鳳凰總是以“你還小,這些壞事情,不能想著去了解”爲由,拒絕告訴她到底是何種愛情故事。
喜上覺得紅娘是個很好看的女人,風韻猶存。但是比之溯源,確實老了許多。然而,鳳凰說,這大概就是因爲溯源更喜歡成熟女子的緣故!
當喜上對於時常留戀在喜上酒樓的溯源來到喜上酒樓的原因有了諸多猜疑的時候,一件顛覆喜上認知的事情發生了!
而這件顛覆喜上認知的事情恰好也解釋了溯源爲何來到喜上酒樓之後,只關注紅娘的緣由。
當鳳凰得知紅娘是溯源的生母的時候,她和喜上的神情是一致的。她的確是感到驚訝了,原本以爲,溯源與紅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卻不想竟是母子情深的唱本。
後來,喜上纔打聽清楚,原來溯源會去南閣,都是因爲紅娘在太興山生活著。
因爲紅娘的緣故,鳳凰纔會溯源這個酒鬼有了些許印象。
在喜上的眼中 她的姐姐——鳳凰,真的和溯源像極了,華美的表現之下都是不安分的靈魂呀!
後來,喜上時常會坐在溯源的對面看著溯源喝酒 只是溯源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而在喜上的印象之中 溯源每一次來到喜上酒樓,只講一句話,那便是——“小二,一壺話春江”,便獨自坐在喜上酒樓的東北角,看著窗外的風雲變幻,默默無聲的飲著杯中酒。
唯有一次是例外的!
那一次的溯源,顯得十分的激動。鳳凰那是還說,溯源是因爲不滿旁的男子騷擾他的心上人——紅娘,才如此盛怒的!
對於鳳凰的話,喜上從來也不曾懷疑過半分。
喜上真的以爲溯源是因爲旁人輕薄紅娘,纔會和人大打出手, 砸了喜上酒樓的。
可是,等她無意間走到喜上酒樓的後院,卻發現有些事情錯了!從一開始,便是鳳凰看錯了,是她信錯了……
在喜上酒樓的後院裡面,喜上看到,溯源站在紅娘的對面,溯源質問紅娘,“你爲什麼要離開我?”
當時,鳳凰和她一起隱蔽的坐在喜上酒樓的臺階之上,鳳凰搗鼓了一下喜上的手臂,低聲說道:“你看,若非怨念頗深,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喜上看著鳳凰漂亮的臉蛋,問道:“所以,姐姐,你是覺得是紅娘不願接受著溯源,所以溯源纔會這樣質問紅娘麼?”
鳳凰提著酒壺,篤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畢竟是編過許多戲文的,這點事情,我看在眼中,還是能分辨出其中曲折的!”
喜上認同的點了點頭,繼續和鳳凰偷偷的看著樓下院中的動靜。
和鳳凰預料的一般無二,紅娘面對溯源的質問,開始“期期艾艾”的哭哭啼啼起來。
看到紅娘哭泣,卻不語的神色,喜上一般佩服著鳳凰洞悉事情曲折的能力,一方面又心疼紅娘。
喜上曾經聽自己的目前說過,紅娘年紀輕輕,便流落江湖了。那時,母親將無處可去的紅娘帶回了喜上酒樓。
紅娘素日是很照顧鳳凰和喜上的,自從她們的母親死去以後,紅娘幾乎像她們親生母親一般,細心的照顧著她們!
喜上有些負罪感的說道:“姐姐,我們要不要幫幫紅娘呀?”
鳳凰嘆了一口氣,老道高深的說道:“這種感情債,我們插手也是無能爲力的!待會兒,去給紅娘燉點補湯,雖然我們在精神上幫助不了紅娘,但是,我們可以爲紅娘好好補補身體,這樣紅娘就有精力和這溯源周旋了!”
喜上嚴肅的點了點頭,她覺得鳳凰說的很有道理。
鳳凰提著酒壺,小小的抿了一口,心滿意足的笑了,而後又精神抖擻的看著院中的動靜。
溯源難過的看著紅娘,聲音顫抖的說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在這紅塵之中流連,那些男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你的,爲何你要丟棄我!”
溯源這句話說完之後,鳳凰激動地抓著喜上的小手,喜上驚訝的看著鳳凰,鳳凰卻突然鬆開了喜上的小手,而後興奮的雙手合十,低聲嘟囔著說道:“這句話說的好!想想在哪部戲文之中寫上這句話好呢……”
喜上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支著腦袋看著樓下的一舉一動。
紅娘依舊不語,本是清冷的溯源,竟顯得有些激動,他低聲嘶吼著,“爲什麼?爲什麼!”
紅娘哭泣著,斷斷續續的說道:“源……源兒……兒……”
喜上驚訝無比,目不轉睛的看著樓下的紅娘和溯源,手臂卻是不安分的搗了搗身側的鳳凰,嘴巴里發出低低的聲音,“姐姐,你不是說紅娘一定不認識溯源嗎?你不是說一定是溯源糾纏紅娘麼?怎麼紅娘一下子就叫出了溯源的名字……”
鳳凰也是很驚訝的看著樓下的溯源和紅娘,憑藉她編寫戲文多年的經驗,這件事情突如其來的轉折,著實有點超出了鳳凰的預知!
鳳凰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竟找不出合適的說法去糊弄喜上!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鳳凰和喜上鎮靜無比……
溯源兇狠的對紅娘說道:“難道正如父親所說的一般,你寧願和外面的野男人相處,也不願意照顧自己的兒子嗎?”
紅娘一直在哭,而鳳凰早已經被驚嚇的張大了嘴巴,喜上默默的忍受著鳳凰因爲緊張而握緊的手,事實上,鳳凰的手在喜上的手臂之上,已經留下的深深的指甲印。
喜上無奈的看著鳳凰,嚴肅而又認真的說道:“姐姐,事情的真相,似乎和你的說法相差甚遠?。 ?
那夜溯源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走了!
也因此,喜上和鳳凰知道了一個真相,那就是紅娘並不是一個如浮萍一般漂浮無定的人,她不是孤苦無依的,她是有親人,有兒子的!
可是,鳳凰和喜上卻是依舊不知道紅娘爲何要拋家棄子,流浪江湖……
鳳凰和喜上全然忘記了溯源白日砸了喜上酒樓的事情,鳳凰對於事情的真相更加的好奇,喜上不僅對紅娘神秘的過往好奇,更對那個具有書生氣質的溯源產生了好奇。
事後,鳳凰向喜上展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八卦熱情。
鳳凰總是有意無意的詢問紅娘過去的生活,而紅娘卻是從未對自己的過往提及隻言片語。
令喜上意外的是,原本喜上以爲溯源再也不會來喜上酒樓喝酒了!卻沒有想到自那夜以後,溯源依舊每日來喜上酒樓飲酒。
可是,溯源卻再也不能在喜上酒樓安靜的飲酒了!
喜上知道,溯源毆打的那個對紅娘輕浮的男子,雖然居於南閣外庭修習,卻是個家世顯赫的男子!
自那以後,那名男子時常在喜上酒樓找溯源的麻煩。
鳳凰總是提著一壺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他們爲難溯源。
喜上自從知道溯源和紅娘的關係之後,總是爲溯源排解那些盯著溯源的麻煩。
喜上坐在溯源的對面,安靜的看著溯源飲酒,那些想上來找麻煩的人,看到了喜上,便多少有些忌憚……
喜上安靜的看著溯源,最近她時常會夢到溯源,她聽鳳凰說過,夢,是一種奇怪的生理表現。夢境中所發生的事既真實,又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