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那屍堆走的近了,我就覺得兩腿發(fā)軟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那些屍體身上的衣服早已經(jīng)腐爛,不知經(jīng)過了怎樣的處理卻是肉身還在,黑乎乎的緊貼在一起!
另外我還發(fā)現(xiàn),屍堆上生出了許多如花朵般的肉芽,一部分像是被吃掉了,另一部分看樣還在生長當中。
我瞬間就明白了,那些怪蛇是如何生存的了,看樣他們並不吃屍體,或許是墓主人爲他們製作了這個可以“長肉”的屍堆,如果這屍堆千年不腐不斷的生出肉芽,那麼養(yǎng)活這些怪蛇應該問題不大。
周勇並沒有太在乎這些異事,他一心的就想去看看東子的情況,我也暫且放下了心理的遐想,猶豫了片刻之後,踮著腳就走在了屍堆上。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因爲每一腳下去踩到的都是屍體,或是手或是腳、也可能是頭顱,有的軟有的硬、還有的黏糊糊,那感覺就別提多瘮人了……
待到那迷彩服旁邊,發(fā)現(xiàn)果然是東子沒錯,他此時顯然是已經(jīng)昏迷了,兩處腋下血跡已經(jīng)凝固,看樣子是傷的不輕。
值得慶幸的是,那些怪蛇總算沒把他分著吃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扔下他不管,周勇乾脆把那尿衣系在了臉上,抱起東子直接就扛在了肩膀上。
周勇隔著那層尿衣悶聲的喊著:“別磨蹭了,趕緊找出口,我都要暈了。”
誰都明白現(xiàn)在不是查看傷情的時候,也不敢再耽誤,一行人立刻跑到巖壁旁邊開始繞圈,運氣還不錯,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石門的輪廓,不過看樣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開過了,也不知道失效了沒有?
我蹲下身在地上一陣亂摸,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塊與衆(zhòng)不同的石板,我毫不猶豫的就站了上去,可是我連續(xù)跳了幾下都毫無反應,心道難不成我弄錯了?
周勇看到我的舉動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一把將我推到一旁,扛著東子一個縱身就跳到了石板上。
就見他的身子猛的朝下一陷,大概快要沒過膝蓋的時候,一陣鐵索滾動的聲音響了起來,眼前的石門竟然緩緩的升了上去。
我先讓周勇、戴高朋他們過去,等我和吳猛最後通過以後,這石門竟然又緩緩的落了下去,不得不佩服這古人的智慧,時隔這麼多年,這石門仍然開關自如。
本以爲這邊還會是一條墓道,看清之後卻發(fā)現(xiàn)這裡是個不算大的正方形石室,見大家暫時安全,周勇立即把東子放了下來,翻出攜帶的急救箱就去給他處理傷口。
現(xiàn)在其他人都癱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被尿和那燭火薰的,我就覺得胃裡一陣陣的翻滾,難受的要命卻也吐不出來。
扔掉尿衣之後全都張著嘴大口的呼吸,一個船員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周勇“別再往前走了,帶大家出去吧。”
周勇沒有理會那個船員的苦苦哀求,經(jīng)過他的檢查處理之後,說是東子沒有生命危險,他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之所以昏迷估計是嚇得。
我覺得這就算不錯了,試想如果換做是我,莫名其妙的被一條怪蛇抓走,然後扔進了死人堆裡,估計不被嚇死也差不多了……
……
大家商議了一下,由我和吳猛先去墓道深處查看。
走了一會,我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用雙手扶著膝蓋大口的喘氣著,正考慮要不要先回去的時候,猛然一擡頭,卻發(fā)現(xiàn)吳猛竟然緩緩在倒退,他的動作有些奇怪,倒退的同時確是身體前傾並且緊握著探鏟,就好像對面有敵人在步步逼近一樣。
“怎麼了?!”我喊了一聲又向前跑了幾步,待看清楚眼前的狀況之後,不禁頭皮一麻,心道、這他媽又是個什麼鬼東西啊?
將吳猛逼回來的是一個蹉跎著身子的怪人,一頭長髮凌亂的如同雜草一般,臉上蒙著一塊髒兮兮的破布,身上的衣服破碎的像是布條一樣,乍一看這完全就是個深山跑出來的“野人”。
吳猛見我來了估計是膽子大了一些,甩了甩手裡的探鏟大聲的喊道:“你……你他媽到底是人是鬼?”
那怪人被他喊的停了下來,我卻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他的手裡,赫然是拎著一個冒綠光的“燈籠”,看到這裡我就渾身一震!這不正是之前在迷霧裡嚇唬我們的那個怪人嗎?
吳猛估計也猜到了,再一次開口問道:“喂,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在古墓裡?”
那怪人朝著我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突然開口說道:“你是龍娃?”
什麼情況啊?
我完全被驚呆了,雖然他的聲音很沙啞很難聽,就好似卡殼的磁帶一樣刺耳,可我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到,他竟然是在喊我的乳名。
龍娃是我出生時,爺爺給我起的乳名,除了家裡人這麼叫,知道的就只有七大姑八大姨了。
我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的問道:“這位,這位大哥,你……認識我嗎?”
“哈哈,咳咳~”怪人又沙啞的乾笑兩聲,繼續(xù)說道:“你小子稱呼的不對,你應該叫我伯伯。”
吳猛也傻眼了,磕磕巴巴的問道:“大……大叔啊,你就別嚇唬我們了,你到底是哪來的呀?”
怪人好像是有些激動,顛顛巍巍的說道:“哎~這一個多月來,我已經(jīng)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沒想到你還是被周勇帶進來了?”
他說完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見我倆都張著嘴發(fā)呆,乾笑兩聲說道:“不用怕了,我不是什麼怪物,我叫蘇雲(yún)飛,是你爺爺陳才的徒弟……”
“蘇伯伯?你是蘇伯伯!你怎麼會在這裡?”
……
原來,七月半那晚那個灰袍道人的確找過周勇,當時蘇雲(yún)飛也在,兩人一同跟隨那灰袍道人到了江邊。
灰袍道人長袖一揮,原本平靜的江面竟然開始往上涌水,周勇與蘇雲(yún)飛看的目瞪口呆,心想這人不會是個妖怪吧?
灰袍道人道:“古墓就在江底,除了我,沒有人能讓你們進去。”
周勇何等精明,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問道:“這位老神仙,請您開個價吧。”
“呵呵,我不要錢。只需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這事對你們來說也不難。數(shù)月後,你們的師傅,也就是陳才,他的孫子會來粵王樓,到時候讓他跟著你們一起下墓就行了。我會在暗處做法,讓墓道里的水排出來。”
蘇雲(yún)飛覺得很奇怪,於是就問道那道人:“爲什麼一定要帶上那小子呢?”
灰袍道人笑道:“呵呵,因爲我需要他。”
周勇當時一拍大腿便同意了那道人的提議,而蘇雲(yún)飛卻極力反對,說這樣做太對不起我爺爺了。與周勇爭吵無果後,那灰袍道人忽然一掌將他打入江中,後來因爲泉眼吸水,也將他帶入了墓穴裡面。
就這樣,蘇雲(yún)飛找了個溶洞生活了起來,並且在那個山洞裡還發(fā)現(xiàn)了一種可以發(fā)光的樹根,便用這種樹根做成燈籠照明,過上了與野人無異的日子。
可是漸漸的,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時不時的就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清醒過來後卻是不明所以,要麼就是把收集的柴火給扔了,要麼就是跑到了其他的地方。
這個地方很奇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一種詭異的霧氣,這種霧氣好像有毒,會讓人的耳朵和眼睛出現(xiàn)錯覺,每當起霧的時候他都會躲在洞裡,可是卻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這個鬼地方再次遇見活人……
而就在我們來這裡之前,他突然聽見濃霧中傳來呼喊聲,出去查看之後,發(fā)現(xiàn)是一名陌生的年輕人,此人正是戴高鵬,爲了不把他嚇到,蘇雲(yún)飛便把他打暈送進了溶洞裡。
後來我和吳猛也來了,由於不清楚我們是些什麼人,他謹慎的先把我們分開,準備逐個擊破。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精神又開始出現(xiàn)問題,這就是爲什麼我會聽到他在學吳猛說話的原因。
還好這一次發(fā)作時間不長,等把我和吳猛引進去之後,他又發(fā)現(xiàn)了周勇一行人,於是又去吸引他們。後來他認出了我,雖然內(nèi)心無比的興奮,卻又不敢來挑明,沒想到吳猛誤打誤撞的卻發(fā)現(xiàn)了墓道的入口……
待我們進入墓道之後,蘇雲(yún)飛就越來越心焦,他要是認錯人了還好,可我如果真的是摸金校尉陳才的孫子,那麼他就絕對不能讓我發(fā)生不測。
決定了之後,他便也跟了進來,可是他卻沒有選擇左邊的墓道,而是走進了中間的一條,不曾想這條墓道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危險,卻是把他困在了和我們同樣的地方。
就在他即將要放棄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我們還活著,他認爲不能再失去與我們見面的機會,所以才攔住了吳猛……
“哎~我曾經(jīng)答應過你爺爺,絕對不會把你捲入這個圈子,可萬萬沒想到周勇財迷心竅,他居然……哎~都怪我,都怪我呀,我對不起你爺爺啊~”
見蘇雲(yún)飛痛哭流涕,我連忙上前安慰,並向他詢問有沒有在墓裡見到過雲(yún)極師父。
他搖了搖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趕忙說道:“你說的雲(yún)極師父我雖然不清楚,但我能肯定那個穿灰袍的道士也進入了這個古墓。”
我問道:“那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蘇雲(yún)飛想了想,隨後又搖頭道:“說來也怪,他的樣子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但之前聽他說起這個古墓時,我只覺得他好像很瞭解這裡。”
吳猛聞言驚道:“那傢伙怕不是地底星人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怎麼不說他是神仙!”我罵了吳猛幾句示意讓他閉嘴。雖然我嘴巴上怎麼說,但我心裡很明白,不管他是神仙還是妖怪,他肯定知道關於我的秘密。
與蘇雲(yún)飛又敘了一會舊,我便帶著他原路往回返,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見戴高朋和周勇結(jié)伴來迎。忽然他倆一起驚慌的退了幾步,戴高朋指著我身後的蘇雲(yún)飛問道:“耀陽,他是誰啊?”
我沒有回答,指著周勇道:“你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