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比進行的如火如荼,數百位精英人物各領風騷,而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自然便是乙闕門劍修了。
修得劍煌意,不懼萬法來!
既然已經做好了揚威中州的打算,衆劍修自是全力施爲,壓在心底裡的澎湃戰意一經釋放,管它什麼天機秘法、魔門玄功?何懼什麼遁世仙術、戰蓮橫空?佛法廣大也渡不得那鐵石心腸!
勝負二八分!上場的百多名乙闕門修士竟有二十幾人力克同階強敵,而這樣的戰績也著實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需知這可是中州大比!
曾幾何時,乙闕門還是一個地處北荒邊緣的小宗門,門中勉強稱得上大修士的也不過紀煙嵐一人而已,莫說中州五大宗門不會多看一眼,就連北荒南陸的諸多宗門也都對其不屑一顧。
時隔百年,地覆天翻!
於諸位真修大能眼中不過是一次閉關悟道的百多年光陰,卻成就了乙闕門今日的輝煌,此事聽者嘖舌、見者駭然,幾乎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劍出無悔亦無回,幾有瘋魔之意,劍意穿雲裂日仙魔束手,煞氣縱橫四散血染長空!此爲劍煌真意、殺伐之機!
陣陣驚聲,處處忌憚,自此刻起,劍煌山一脈在北荒羣修眼中再非什麼蓮隱宗的附屬宗門,而是一頭盤踞在北荒南陸的兇猛巨獸,此獸難馴,因其犬齒凌牙!
五宗大能高坐雲臺之上,除了釋聖、曇鸞幾人之外,餘者盡皆目露精光,只因那個名喚段星河的元嬰境修士竟在必敗的戰局中有所突破,只一式“三光合擊”便將天機閣的一名天才弟子轟出了場外!
“此人雖非劍修,一身秘法卻端地了得,看來溫易安並非一力扶持劍宗弟子,而是有了兼容幷蓄的野心。”韓建平向遲問道傳音道。
遲問道沉吟一陣,回道:“身爲閒雲觀的爪牙,乙闕門自是不乏狼子野心,那個喚作肖升的小輩也在方纔的激鬥中提升了修爲境界,還能借著天劫之力擊潰對手,乙闕門人才濟濟,由此可見一斑。”
沉默片刻,韓建平復又傳音道:“師兄說的有理,不過乙闕門修士越是肆意張揚,北荒各宗便對閒雲觀越是忌憚,這也正如師兄所料。”
遲問道依舊面無表情,心中卻自得意,回道:“戰到此時,各家已是精英盡出,此次大比就遂了閻覆水的心願又如何?只是尚未有人稱量一下溫易安的深淺。”
韓建平聞言面露笑意,並不答話,而是掃了坐在不遠處的花醉月一眼。
遲問道知他心中所想,微微頷首,亦不再言語。
打著同樣盤算的自然還有旁人,風棲白把玩著手中的紫玉琉璃盞,出聲讚道:“早前喜聞溫道友破劫入道,今次又見乙闕門天驕輩出,人族幸甚!劍煌山一脈當執天下劍道宗門之牛耳!”
聞聽此言,曇鸞立時心頭一警,見溫易安臉上無悲無喜,這才心下稍安,正要攬過話茬時,卻聽玄成子從旁言道:
“風宗主此言差矣,方今我人族習劍之人不在少數,就如蓮隱宗的逸蓮峰一脈,花道友精修太上法劍多年,若要論及劍道修爲,當不在煙嵐劍尊之下。”
見玄成子提及師姑,溫易安眼中寒芒立現,明知對方不懷好意,但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豈料花醉月卻是冷哼一聲,語帶譏諷地道:“二位道友不必在此一唱一和,貧道早前確有邀戰,溫道友也已應允,但是今日怕是要叫諸位道友失望了,我與溫道友即便切磋鬥法,也絕不需要如此多的看客。”
“呃——,花道友這是何意?”玄成子故作不解,出言問道。
風棲白也道:“花道友怕是多慮了,貧道絕無從中挑唆之意!”
花醉月臉上的譏諷之意更甚,正欲說話時,卻聽閻覆水傳音道:“花師妹,你且不必管他二人如何說,爲了宗門大計,煩請師妹出手一次,我等身處禪音寺中,也只有師妹執劍出手才能名正言順。”
聞言,花醉月心中的不屑之意更濃,閻覆水所謂的宗門大計她豈不知?如此行事雖也無錯,但卻終究失了堂皇之意,令她不屑爲之。
見花醉月閉目沉心不理外物,閻覆水不由心生怒意,但也不敢逼迫,如今的蓮隱宗貌似強大,實則已經有了鬩牆之危,文琛、許究心向閒雲觀,花醉月一心只顧逸蓮峰,他這個宗主著實不太好當。
雲臺之上一時寂寂,諸位大能如何交流,外人不得而知,又過了半晌,場中戰局已定,接下來就是位列前十的弟子開始爭奪先後排名。
主持本次大比的釋澤禪師口誦佛號,對臺上十人讚道:“五大宗門氣運深厚英才輩出,可謂今時更勝往昔,此乃人族之福!爾等且先修整一晚,待養精蓄銳之後,明日便混戰一場,於亂戰之中取了等次。”
此言一出,衆皆譁然,想不到今次大比的規矩竟然如此的簡單粗暴,但是看到雲臺上的諸位大能並無一人出言反對,便知此爲商議之後的結果。
沒能激得花醉月出手,遲問道、風棲白等人自然不會甘心,但是因爲身份實力之故,又沒人願意去做那隻出頭鳥,一時都覺尷尬。
玄成子與玄坤子到底是魔門中人,不似旁人將麪皮看的那般重,兩人相視一眼,卻聽玄成子笑道:
“排名前十的弟子之中竟有一位出自乙闕門,由此足見劍煌山一脈的興盛,若再借此良機一睹溫道友的劍仙風采,本次大比定將名傳後世!”
聽玄成子如此說,雲臺上立時傳來一片讚許之聲。
玄坤子道:“師兄此言大善!”
齊道癡道:“當年紀劍尊未入元神境時,便已仗劍中州力壓同階,如今溫道友登臨劍道大能之境,風采定將更勝一籌!”
韓建平則道:“花道友,你若實在不願出手,便把機會讓給貧道吧。”
花醉月心中猶豫,若是此戰終究不可避免,那還不如由她出手,畢竟機會難得,但她之前幾乎已經把話說死,一時間竟是不好接茬。
見衆人如此不要麪皮,一旁的曇鸞不由怒極而笑,揚聲道:“今次是我禪音寺的主場,既然諸位都想見識一下我這師侄的實力,便由貧尼與他切磋一場吧。”
玄成子等人聞言皆做訝然狀,心說卻道:“賊尼倒是好算計,若是由你與溫易安交手,十成裡面怕是有七成水分!”因此皆道不妥!
曇鸞臉上寒意更濃,又要說話時,卻見一直默不作聲的溫易安忽地展顏笑道:“曇鸞師叔還是饒了我吧,與您交手師侄怕是隻有捱打的份。”
言罷長身而起環視衆人,朗聲道:“既然諸位都想稱量一下貧道的斤兩,那便戰上一場!卻不知哪一位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