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是一個開放、包容的社會,在走向盛唐的道路上,儘管有許多坎坷,但都在李二引領(lǐng)下,一一踏過。
比如隋煬帝楊堅的獨孤皇后,不僅秉承了鮮卑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婦持門戶”,還參與朝政,罷黜宰相高熲、廢黜太子楊勇,支持晉王楊廣。這些都是李二不能容忍的,因此初唐沒有女子干政的發(fā)生,但伴隨著強(qiáng)勢的李二西去,又誕生了許多精彩絕倫的女中豪傑。
李二的衆(zhòng)多子女身上既有父系遊牧民族之獨立英氣,亦有母系漢文化之博雅謙和,本身便是民族大融合之時代產(chǎn)物,是漢化了的鮮卑人。男的俱內(nèi)和女的妒勁十足,一時成了時代的印記。比如房玄齡夫人喝“毒酒”拒絕李二賞賜的美人。
從前隋皇帝,到如今的大唐重臣,懼內(nèi)者不在少數(shù),究其原因:上層社會的女子往往自幼便讀書習(xí)字、吟詩作畫,有的甚至騎馬射箭、參加社交,她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幾乎與男子無異。這樣的世風(fēng)造就了一大批擁有較高文化素養(yǎng)和獨立性格的女性。身爲(wèi)李二子女的公主們,眼界自然不凡,非蓋世英雄不嫁,非才華橫溢不嫁,也不曉得長孫皇后是看上了李小白哪一點?出身窮鄉(xiāng)僻壤,一年前還在爲(wèi)生計奔波;既不是名門之後,更無顯著功勳,實屬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得了個子爵。
隨著豫章風(fēng)急火燎的出現(xiàn),李小白恨不得立刻長出三條腿,撒丫子走人,長孫看著李小白窘迫的模樣,對豫章大聲呵斥道:
“不得無禮!”
李小白這纔敢擡起頭來,只見豫章公主眼神不忿,一身紅色戎裝,手持一柄銀色短劍。豫章剛落座瞧見李小白看她,剛要起身,被身旁的長樂公主按下。
“今日陛下宴請凱旋將領(lǐng),你們作爲(wèi)皇家子女,理應(yīng)去作陪。這樣吧,承乾,李泰,你二人前去給叔伯們斟酒,想必陛下是十分高興的。”
“諾!”李承乾、李泰二人起身應(yīng)諾,絲毫不理會李小白求救的眼神,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皇后師父,既然大軍凱旋,弟子是不是應(yīng)該去陛下那裡討杯酒喝?”
不待長孫皇后師父發(fā)話,豫章立刻懟道:
“你又沒立下功勞,還想去父皇那裡,不知羞!”
“我與師父搭話,你插嘴作甚!再說我可沒丟師父的臉!此番隨同大軍作戰(zhàn),共醫(yī)治傷兵三千餘人,全軍上下僅有二十餘人因重傷醫(yī)治無效身亡,就連柴紹大將軍也對俺讚賞有嘉!”
“那你殺敵幾何?”瞧把你能耐的,柴紹誇你兩句,不知天高地厚,早就問過了,你壓根就殺敵,一直躲在後面,看你如何回答。
“俺雖沒親上戰(zhàn)場殺敵,但有醫(yī)治同袍之功,另有剷除匈奴奸細(xì),供應(yīng)大軍食鹽之功!比上陣殺敵強(qiáng)百倍!”
瞧著豫章怒目而視的樣子,李小白越說越有勁,小小公主,還治不了你:
“如何!”
“你~~你!!!”
“好了,都不要爭吵了,李縣子的功勞,有目共睹,豫章你可服氣。”
“哼~就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功勞吧!那麼配不上豫章!”
長孫心裡頓時火冒三丈,好嘛,我千方百計的撮合你倆,誰知道一個無意娶,一個瞧不上,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哪裡配不上了,你說清楚!”豫章這話不僅把長孫惹毛了,也把李小白氣著了,小爺看不上李二的公主歸看不上,但你也不能貶低我,一把推開長孫衝拉架的手,指著豫章說道。
“豫章要嫁的男子,需是頂天立地的絕世好男兒,上馬能打匈奴,保家衛(wèi)國,下馬是治世能臣,安邦治國,你有麼?哼~”本公主英姿颯爽,不輸男子,小小三原縣子,本公主還瞧不上眼。
“吆喝~若是我能做到讓馬兒日行百里,不輸突厥戰(zhàn)馬,讓我大唐騎兵更上一層樓,你可肯下嫁與我?”
“不行!”
“若是我讓天下百姓不再忍飢挨餓,易子而食,百姓衣食無憂,你可肯下嫁與我?”
“額~似乎還差點”
豫章似乎也覺得李小白提的下嫁條件有點離譜,你真要辦到了,那滿朝文武,你置於何地?但又放不下身份,否定自己的條件,不由得聲音弱了許多,氣勢也低了三分。
“餵飽全下人的肚子,擁有匹敵突厥人的強(qiáng)大戰(zhàn)馬,沒想到都滿足不了豫章公主,恐怕除我之外,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做到!”
“好,就依你之言,你若能做到,我便下嫁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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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
豫章看著李小白眼神裡有那麼一絲輕蔑的眼神,輸人不能輸陣,氣勢更不能輸:
“願憑母后做主!”
豫章知道,就算自己答應(yīng)了,只要母后和陛下不同意,想要下嫁那是不可能的。唐朝的公主從來沒有下嫁之說,而且也更不叫娶公主,叫“尚”,公主也會有自己的公主府。成親以後駙馬是有官職的,駙馬都尉,從五品下,壓根就不像普通百姓一般下嫁從夫。
另外娶公主,還有諸多違反禮儀之處,讓人不能接受,比如:公主下嫁之時,不但不用向公婆行拜,反而公婆要向她行拜;再有公主死後,駙馬要像爲(wèi)父母服喪一樣,爲(wèi)她服喪三年。凡此種種,試問有哪一個英雄豪傑,肯娶這樣一尊大神。
“母后不反對,只要你父皇同意”長孫皇后早就看上了李小白,不然也不會收他爲(wèi)徒。
“這下你完蛋啦~豫章想來性格潑辣,恐怕娶了一尊閻王回家!”長孫衝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
“閉嘴!蟲子!”自此蟲子的外號伴隨了長孫衝一聲。
“既然如此,我這就去請父皇前來!”騎虎難下的豫章氣鼓鼓的小跑著去了大殿,心道,你若真是有此本事,也算是我大唐好男兒,我就考慮那麼一下。
長孫皇后這裡有此插曲,不久便恢復(fù)了歡聲笑語,但各個心不在焉,這是唱得哪一齣吶!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咱們且看豫章來到了(liao)李二這邊,添油加醋般的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李二頓時頭大如鍾,心想:朕的傻女兒,李小白早就獻(xiàn)上了農(nóng)耕三大利器,滿足你了第一個條件,恐怕你母后也看出來了,不好說破,這才推到了朕的身邊。
“哈哈~~小公主,那壞小子早就達(dá)成了你第一個條件!”長孫無忌頭次聽說這麼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插嘴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吧?父皇...”
瞧著自家女兒不可置信的表情,一雙失了神采的丹鳳眼,不由得心疼了起來,但又不忍心打擊自己乖女兒,只好看向長孫無忌。
“定然錯不了,小公主若是不信,可去皇莊裡瞧瞧,趁著秋收,親自割一畝麥子丈量一下!”
豫章但凡瞭解一下平民生活,也會知曉農(nóng)耕三大利器的名聲。
“那...那還有一條呢!突厥人的戰(zhàn)馬厲害著呢,就是因爲(wèi)他們騎射功夫了得,咱們大唐才落了下風(fēng)!”豫章全然已經(jīng)忘記李二還沒答應(yīng)呢,這就驚慌無措了。
“把李縣子叫來!”李二頓時來了興趣,立刻吩咐身旁的宦官。
“小公主,切莫著急,我大唐戰(zhàn)馬確實無法與突厥戰(zhàn)馬相比,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柴紹經(jīng)朔方一戰(zhàn),對突厥人的騎兵深有感觸,因此安慰道。
“我軍騎兵在數(shù)量上無法與突厥相比,這也是困擾大軍的核心難題。假如李縣子能夠解決馬蹄損耗難題,彌補敵我兩軍騎兵差距,那麼也算是滿足了第二個條件。”李靖多次與突厥作戰(zhàn),深知敵我差距所在,出言說道。魏徵緊接著又補充:
“李縣子深諳墨家一道,碩大書院已然成型,老夫打賭李縣子能解決馬蹄損耗難題。”
“不可能!我賭一百貫錢。”李道宗大聲說道。
“臣也不相信。五十貫”馬軍副總管常何說道。
“你們忒小氣了,老夫賭五百貫錢,能!”程咬金看著幾人起了賭局,豈能少了俺,再說李小白是俺家子侄,就算是輸了,氣勢也要跟上。
赴宴的一幫大臣頓時吵的火熱,有人坐莊,有人負(fù)責(zé)記錄,有人看熱鬧。李二此時也有點摸不清李小白的底,該不該答應(yīng)下嫁呢?用一個公主,換取數(shù)之不盡的戰(zhàn)馬?
李小白在長孫衝的陪伴下,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這邊,不是李小白膽子慫了,而是被李二長久以來的壓迫感,不得不小心應(yīng)對,突然衆(zhòng)人拿自己的終身大事做賭局,頓時火冒三丈。年紀(jì)小也就罷了,平時被數(shù)落幾句,拉出來做個反面典型,身爲(wèi)晚輩不好計較,但這場面可就有點過了,不待拜見李二,大聲說道:
“小子不才,又有衆(zhòng)位長輩厚愛,賭局我也跟了,三千頭牛!”奶奶的,日子不過了,就算李二不認(rèn)賬,你們不認(rèn)賬,輸?shù)裘髂赆劸频氖找嬉簿褪橇恕?
“臭小子,不得胡言亂語,你哪裡來的三千頭牛?”魏徵還沒見過有人如此大手筆,僅僅一次賭注便三千頭牛,便質(zhì)問道。
“他當(dāng)然有三千頭牛,還用五百匹戰(zhàn)馬換了朔方城的一座府邸”柴紹大大咧咧說道。
“師父,你發(fā)財啦?”李泰來到李小白身邊,十分諂媚的端來一杯葡萄酒。
“去幫爲(wèi)師下賭注,贏了算你一份!”李泰聽到李小白的吩咐,也不介意稱呼,屁顛屁顛的寫文書去了。
“我還有長安醉四成的股份,作價五萬貫,有誰跟我賭?”俗話說得好,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既然你們?nèi)绱丝犊绞值你y錢不拿,豈不是傻子。
“老夫跟了,五千貫錢”河?xùn)|裴氏裴寂家資雄厚,食邑一千五百戶,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五六人圍在李小白身邊,下了賭注,等待回執(zhí)。
李二早就得到薛萬鈞的彙報,並親自核準(zhǔn)了李小白的酒馬貿(mào)易,對於李小白的財大氣粗並不意外,看著坐在身邊的目瞪口呆的豫章,安慰道:
“還想履行你的諾言嗎?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豫章瞧著跟滿朝重臣打賭的李小白,言語上絲毫不落下乘,默默的搖了搖頭。
“安靜!成何體統(tǒng),既然賭約已成,朕也湊湊熱鬧,答應(yīng)豫章的要求,李小白若是能解決馬蹄損耗,朕便將豫章公主下嫁與你。”
手裡瞧著薛萬鈞五百貫賭約,真爲(wèi)他蒐集情報的能力感到擔(dān)憂,朝薛萬鈞晃了晃手裡的賭約:
“薛少監(jiān),在座的各位長輩不知還情有可原,但您不知道,可有點說不過去了?五百貫,謝了!!”
“什麼意思,說清楚!”
“大戰(zhàn)結(jié)束後,我朝你要了兩百多匹傷馬,你有印象吧?”
“你是說~~~還我私房錢!”
“李縣子,薛萬鈞,別打啞謎!速速說明。”斐寂說道。
“請陛下恩準(zhǔn),牽幾匹馬蹄受損的戰(zhàn)馬前來!”
“準(zhǔn)了!”待李二一聲令下,馬軍副總管常何立刻起身前往軍營,由於此次宴會辦的急,還沒來得及交割戰(zhàn)馬,因此常何也就無從得知傷馬情況。
“請問司空,您若不穿鞋子,可否能每日日行十里?”
“不能!”斐寂說道。
“那給馬穿上鐵質(zhì)鞋子,不就解決了嗎!”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隨著斐寂跌落在座上,又有幾人哐當(dāng)落座,盛滿長安醉,一飲而盡!
“哈哈哈~~來,衆(zhòng)卿飲盛!”此刻李二雖未見到實物,已然想明白瞭解決之道,不由得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