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修騎馬深夜拜訪南宮府,巧的是正巧在門口遇見了正要出門的南宮敘,南宮府的二子。
“不知上護軍深夜來訪,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南宮敘抱拳行禮以表歉意眼神卻飄忽不太自然。南宮敘的反常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先不說爲何這已過申時還要出門,這一身夜行衣也格外顯眼。
“二公子這是要出去辦事?”
“城北的銀莊出了點問題,我得過去看看。”這回答南宮敘幾乎是立馬說出來,緊接著其修的話倒讓他看起來更是心虛。
不過其修卻沒打算拆穿他。他和這位南宮家的的二公子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往,往後也並不想有什麼更深的往來。他這次來只是想問清楚南宮於詩一些問題,對南宮敘的何去何從並不感興趣。
兩人都各懷心思,心照不宣地說了幾句也就各自告別,南宮敘往外走,其修被家丁領著走進內院。
先拜見了南宮宇,他似乎並不意外其修的到來。按理說這個點應該早就睡下了,而這南宮府像是一早就料到了其修會來一般燈火通明,連茶水都感覺是事先備好了,端上來的極快。
“不知上護軍深夜拜訪所謂何事啊?”南宮宇雖然是問其修,面上卻毫無困惑之意。
其修道:“舍妹被人擄走尚無音訊,整個京城都在尋找卻無果。聽聞南宮老將軍家的通聞犬連距離千百里之外的人都能沿著蹤跡尋到,其修救妹之心切便冒犯深夜來訪,還望老將軍見諒。”
南宮宇沉思了一會兒,道:“愛妹之心切老夫自然是理解的,老夫本來應該派人幫忙去一同尋找,奈何最近家中產業出了點問題,故此這幾日都是深夜難眠?,有心卻無力啊。這通聞犬確實嗅覺異常靈敏,但是也沒傳聞中那麼誇張,若是那賊人帶著靜和縣主跑出京城,它也未必能尋到。老夫已經好久沒用過他了,就放在後院養著,上護軍要用拿去便是。”
元兮已經找到通聞犬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他這次來的目的可不是單單爲了一隻狗。
其修道:“那就多謝老將軍了。不過其修還有些事想和三小姐當面談談,不知她是否已經睡下了。”
南宮宇雖然是半截身子都已經入土的人了,面上也是一副暮色將至的樣子,只是那雙眼睛卻精明的很,笑意盈盈卻又看的人毛骨悚然。
“這麼晚了,於詩想必早就…”
南宮宇話音未落就被一聲清脆的女聲打斷。
“爹爹,是上護軍來了嗎?”
南宮於詩掀開廳後的簾子從裡走了出來,見到其修先是禮貌行禮,接著對南宮宇道:“今日家中事務繁多,女兒也是深夜難眠所以出來走走。聽下人說上護軍來了便過來看看。”
南宮於詩的出現讓南宮宇的臉色立馬變了,雖然只是那一瞬間他就又恢復了原本的神色,但是其修還是在他眼裡捕捉到了一絲慍色,“那正好,上護軍也有些話想跟你談談,那你們就在這會客廳聊吧,我去後院看一下通聞犬,晚些將它給上護軍送到府上。”
“爹爹慢走。”南宮於詩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家父親的不悅一般,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送南宮宇出去。
待南宮宇走後其修直接開門見山道:“那日元兮本是和你一同去的御花園,爲何又會遇見寧一,你當時又去了哪?”
本來他是應該客客氣氣地和南宮於詩說話的,可是這件事他越想越覺得奇怪。語氣也不自覺地從詢問變成了質問。
怎麼偏偏她走到御花園鐲子就掉了,剩元兮一個人在那就正巧就和寧一撞上了。而在元兮和寧一發生爭執的當晚寧一就中毒身亡。雖然沒有什麼證據指向南宮於詩說這些巧合都是她安排的,但是其修絕不相信整件事和她毫無關係。
南宮於詩也許是被其修的氣場給震住了,連說話似乎都有些底氣不足:“那日元兮吃撐了,我本是陪她去御花園散散步消食的,誰知走到一半我發現我的鐲子丟了,元兮實在吃多了不便跟我一起回去找。我本來想著找鐲子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自己回去了,誰知道後來…”
“南宮府家大業大,應該不缺那一個鐲子吧,丟了再買一個就是了,何必還要辛辛苦苦折回去找。”
南宮於詩擡手露出纖細的手腕,那硃紅透亮的瑪瑙只看一眼其修也知道是價值不菲之物。
“上護軍有所不知,這鐲子並非街邊店鋪買的普通鐲子,這是我姨娘在我小時送給我的,我戴著許多年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姨娘?是嫺妃娘娘?”
“嗯。”南宮於詩輕微點了點頭。
對於這位嫺妃娘娘其修也是不陌生的。他母親在世時曾經也與這位娘娘關係不錯,二人長相也頗爲相似,經常有人說她兩像一對親姐妹。在他小的時候還抱過他幾次。只是後來不知爲何母親和她大吵了一架,從此再沒往來。
其修的母親喬氏出生並不比這位嫺妃高貴,喬氏只是普通的商賈府女兒,因機緣巧合和如今皇帝相遇,後來喜結良緣。那時她並不知皇帝就是當朝太子,也不知他早已娶了正妻。不過雖然喬氏做了側福晉,但皇帝對她的寵愛卻是超過那位正福晉不知多少倍的。即使後來他由太子變成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對喬氏的寵愛也不減半分。
這位嫺妃娘娘也是因爲長相酷似喬氏而收到皇帝喜愛。嫺妃是南宮府主母的親妹妹,也是在皇帝還是太子時入的府,一同做了側福晉。爲太子登上皇位,南宮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而皇帝后宮的妃子,不止是嫺妃,喬氏去世后皇帝招的秀女多多少少都有喬氏的影子。
“姨娘說她膝下無女,雖然有三殿下和十二殿下卻一直想要個公主,因此將我視如己出。這鐲子,是我週歲那年姨娘齋戒一月從寺廟給我求來的,小時候太大了戴不住便掛在身上,後來長大些便一直戴著從未拿下來過,所以格外珍惜些。”
南宮於詩的話將其修從回憶中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