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元兮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如今元兮下落不明太過著急所以語氣重了點,還希望三小姐見諒。”
南宮於詩好像是沒把其修之前的語氣放在心裡,微微勾起嘴角一笑帶過,道:“元兮能有上護軍這樣的哥哥真是讓人羨慕啊。”
其修沒有去接她的話茬,繼續之前的問題。
“不知三小姐撿回鐲子後看到了什麼?能否詳細說與其修。”
自己的恭維沒有得到迴應南宮於詩面上是有一些尷尬的,不過還是堪堪用笑容掩飾,回道:“我去找鐲子的時候遇見了長公主所以耽擱了些時間,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元兮倒在地上,我跑過去才發現寧一公主和元兮身上都受了傷。元兮悄悄告訴我她推了寧一公主,我當時心也很慌,匆匆忙忙用長公主當了由頭便拉著元兮跑了。”
“哦?”其修饒有深意地看了南宮於詩一眼,輕飄飄吐出一個字卻沒了下文。
南宮於詩遲遲沒等來其修的問題忍不住道:“我知道寧一公主肯定不是元兮殺的,她心性良善,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元兮和三小姐認識不到半月怎就知她心性良善,萬一她就是那般扮豬吃老虎的人呢?”
其修挑眉卻不再將眼神分給南宮於詩半點,而是擡眼望向門外。天色已經很黑了,今夜無月也無星辰,整片天空像是籠罩著一塊黑布,什麼都看不見。
這一番話把南宮於詩接下來的信任之詞全部堵了回去,不知如何作答。
不過這沉默的時間也沒有過太久其修便起身,道:“我想老將軍已經幫我安排好通聞犬了,其修就不打擾了。”
南宮於詩也趕忙跟著起身,送其修到門口。直到看著其修騎馬的身影徹底與夜色融爲一體她才轉身回府。
其修回府時已過亥時,府裡的燈還亮著,想來是子念那孩子爲他留的燈。子念是他在外巡城時一次偶然救回來的孩子,如今陪了他也有三年多了。恍惚間其修似乎看見了小時候他在紀理家的時候。他常常在外練武到深夜,回來時元兮總是爲他留著一盞燈,那是他許久不曾感受到的家的溫暖。
昏黃的燈光打在其修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像是卸下了這幾日的僞裝,眉眼間盡是疲態。
不知是忘記了自己房間有人還是實在是太累了,其修竟然徑直走了進去。
元兮這兩天也是累壞了,睡得格外沉,就連身邊躺了個人都沒有知覺。
其修平躺在牀榻上,幫元兮掖好被褥後便沒了動作,和衣而眠。
就這樣不知睡了多久,待到元兮早上自然醒時身旁的人還在夢鄉中。
看到其修,元兮沒有半點驚訝,她想著有一天一覺醒來便能看到哥哥的容顏已經想了很久了。
其修生的好看,雖然平時冷冰冰的讓旁人退避三舍,但那劍目薄脣,高挺鼻樑,深邃的眼神還是忍不住讓人淪陷。
元兮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上了其修的側臉,看著哥哥睡夢中仍不安穩的樣子她不禁心疼,又在心裡責怪自己給哥哥添了那麼多麻煩。
其修睡得並不是很沉,感受到臉上的觸感慢悠悠睜開了眼。
“哥哥你醒啦。”
其修偏頭正對上元兮那雙清澈的眼睛,他有些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從牀榻上坐了起來。
“醒了就快去梳洗一下吧,我一會讓子念給你送飯。”
“哥哥跟我一起吃完了飯再走吧。”
“我還有些事沒查清楚,你自己先吃吧。”
昨日從南宮府出來其修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只是一直沒想出來到底是哪裡。剛剛說到吃東西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也曾看過寧一的屍體,雖然脣色發黑是中毒的癥狀,臉上也有些藍紫色,但他卻眼尖地看見了寧一脖子上的一抹紅色。當時他一心記掛著元兮並沒仔細去想,現在想來,也許中毒並不是寧一的真實死因。
想要從寧一的屍體上查出破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寧一貴爲當朝公主,又死的不明不白,這屍體存放在大理寺的冰棺裡由重重侍衛看守,沒有皇帝的手諭一般人很難進去。
其修也曾在大理寺看過別人審理,對裡面的佈局也是記得一些的,只是到底沒有細細查探過,自然不能貿然行事。
就在其修思考如何潛入大理寺時子念打斷了他的思索。
“大人,外面有位姓衛的公子說要見你。”
姓衛的公子,其修心下了然。想來多半是衛溫言得知了元兮的事所以纔來找他。
“讓他進來吧。”
時隔多年未見的衛溫言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一襲白衣,翩翩公子的模樣。
沒有過多的寒暄,衛溫言直道:“我遇見了古月,他把元兮的事都告訴我了。”
其修點了點頭,雖然古月劫走元兮時他沒有看見,但是聽別人的描述那一雙紅眸,他也猜了個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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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修道:“寧一斷然不會是元兮殺的。”
“我知道,但是軒轅陌文並不這麼想,你有什麼打算?”
其修摩挲著腰間的匕首,眼神晦暗不明。
“我打算先去一趟大理寺,去查清楚寧一真正的死因。”
“好,我跟你一起去。”
衛溫言這一句毫不猶豫的回覆讓其修一鎮。他試圖冒險進入大理寺已經是有些失去理智了,怎料衛溫言平時那麼一個行事穩重的這時也像是個不過腦子的。
“這大理寺戒備森嚴,你從未去過,太危險了,就留在我這裡吧。”
衛溫言卻絲毫不在乎反問道:“你怎知我沒去過?”
這大理寺怎麼說也是皇家重地,衛溫言深居蜀山又怎麼會去過?
可是這句話其修卻沒說出口。他到底還是相信衛溫言的,雖然心中還是有種種疑惑,但是經過在蜀山那麼長時間的相處,他還是相信衛溫言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那今夜你我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