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龍川命令程開屢次往返牢房，不斷消耗著女子的精力。

如此五次之後，當程開再次轉身時，女子沒有再暴起，而是渾身如失去了骨頭一樣軟下來。

龍川拔出天子劍，用劍尖撐起女子的下巴。

女子的臉龐，失去了冷漠，盡是疲倦和迷茫。

那眼眸裡，猩紅的光消失殆盡。

“你是什麼人？”龍川問。

女子發出虛弱卻悅耳的嗓音：“紅雨......”

“爲什麼要殺我？”

女子露出一抹悽慘的笑：“我是殺手。”

“......”龍川沉默片刻，轉身離開。

“讓她別死，等錦衣衛查明瞭再說！”龍川對程開囑咐道，“查明過程裡，要注意這天下能制迷魂藥的勢力。”

“是！”程開領命。

回到寢宮，龍川心情非常不好。

有人要殺自己，而且在暗處，沒有露出一點馬腳。

青鸞也看出了龍川情緒的低沉，乖巧地站在一旁。

龍川轉頭看著地圖。

敵人會屬於何處？

東燕？

不會，暗殺了自己東燕會是第一個懷疑對象，必然遭到北涼報復。

中州南楚江淮？

有可能，這三個國家近年與北涼的關係迅速惡化。

江南吳國、巴中蜀國？

太遠，大概率不會......

龍川久思不得結果，只能等待錦衣衛的調查結果。

這些時日裡，因爲被刺殺，龍川苦練劍法和刀法，讓陪練的將軍嘖嘖稱奇。

一日的比試裡，將軍甚至敗給了龍川。

“陛下，您的學習速度太驚人了?！睂④姺Q讚道。

“是嗎，多謝將軍了?！饼埓ㄐπΓ榭醋约旱拿姘?。

【帝國：北涼國】

【君主：龍川】

【性別：男】

【年齡：22】

【體力：21】

【智力：15】

【天賦：真龍吐息！武道奇才！一統山河！】

“體力18，”龍川喃喃，“劍法、刀法、身法、槍法我都小有所成，可惜，缺乏足夠實戰的鍛鍊，真實戰鬥力如何，還未可知?！?

龍川回想起那黑髮女子刺殺自己的瞬間。

那一瞬間，自己本能地反應，躲開了致命的一刀。

若沒有躲開......

龍川退出系統，看向將軍：“將軍，依你之見，朕與城中死刑犯搏鬥，可有勝算？”

將軍眉頭一挑，忙道：“陛下，這使不得！”

“朕就隨便問問?！饼埓ㄐΦ馈?

將軍這才說道：“那末將直言了，依我看，陛下與尋常死刑犯格鬥，必勝無疑！”

第二天，龍川穿上便裝來到了牢房。

程開一路安排，將四個殺了五人以上的重刑犯拉到隱秘的校場。

“你們如果能擊倒那個人，”程開指著校場裡的龍川道，“你們就可以免除死刑，發配邊軍?！?

聽到能活，四個重刑犯頓時眼裡冒光。

“當真？！”

“當真?！背涕_冷聲說，“但是，如果你們傷到了那人，便不是簡單的殺頭之罪了，可能是其他嚴峻的刑罰。”

四人對視，點點頭：“沒問題，我們信你一回，那裡面的人，是誰家的將軍公子？”

“別多問。”程開皺眉。

四人不再追問，而是拿起程開分發給他們的武器，走入了校場。

校場四周，禁軍肅立，都死死地盯著那四個重刑犯，讓他們心裡發憷。

龍川看出了他們的狀態，笑了一聲，說道：“四位，無論是殺了我，傷了我，你們都活不了。”

“嗯？”四人懵了。

龍川的話是什麼意思？

“外面那人給你們說不要傷我對吧？”龍川笑道，“他騙你的，無論如何，你們都得死?！?

這話說出來，四名重刑犯一怔兒，接著眼中怒火升起。

他們被耍了！

“你們耍老子，找死！”四人中一人發出怒喝，直接拿刀衝龍川砍來。

“媽的，死也得拉墊背的！”其他三人也衝龍川殺來。

龍川眼神一寒，握緊手中長劍。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讓這些重刑犯真的動殺心！

場地外，程開瞳孔一縮，他從那些重刑犯的動作就看得出來那些人來真的了。

他不由握緊拳頭，緊緊盯著幾人。

龍川沒有真正與敵人搏殺過，這是第一次。

他深呼吸，調整身位。

那幾個重刑犯快速逼近。

噗！

鏗！

廝殺只在電光火石間，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打鬥。

平日裡練習了無數遍的劍法刀法融會在每一個動作裡，並隨著這些動作的施展愈發流暢。

半分鐘後，四個重刑犯破開了脖子，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龍川收劍，呼吸微微急促，但很快平息。

血腥味兒衝進鼻孔，龍川閉上眼，又睜開，轉身走向校場外。

程開看得呆了，等龍川走近了，才鼓起掌來：“陛下威武！”

其他禁軍也不住發出喝彩。

“陛下威武！”

後幾日，也是這般練習，城中重刑犯數量銳減。

直到第三日，錦衣衛來報。

“查明情況，那黑髮女子紅雨來自中州，落雁樓！”

“是曹德元派的人花五千兩銀子贖買的，其賣藝不賣身，擅長琴棋書畫，尤會彈先秦古曲！”

“落雁樓......”龍川翻開錦衣衛呈上的奏章。

“落雁樓背後勢力乃中州皇室三皇子，李開廉，其爲人低調，極少露面?！?

“但有傳言說，李開廉曾向中州老皇帝請求太子之位，被駁斥，其母，楊青蓮，一無名宮女不知所蹤?！?

“中州國......”龍川眼神驟寒。

中州與北涼素有恩怨，此次刺殺在情理之中。

“把我殺了，擾得北涼政局紊亂，好一箇中州?！饼埓ɡ湫茁?，當即決定，待收服河套後，立刻拿中州動刀。

時間很快來到大偉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這一天，九原城外，阿木汗帶領戎狄大軍攻入九原城。

號角震天，狂風呼嘯。

城池內外，遍是戎狄的屍體，堆積如山。

低矮的城牆上滿是箭矢刀痕，慘烈無比。

這時，邢天將軍帶領的三萬大軍趕到，在戎狄側翼發起突襲。

城牆上，戎狄叛軍的四位首領正準備跑路，驚詫地看到北涼軍旗下洶洶大軍襲來，把阿木汗的大軍衝散。

“這，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北涼人來幫我們了？”四位首領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