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想象的人數使我們不得不棄車而行,我拿著槍帶著尤莉婭和雪萊擠進了人羣,我擡頭看了看,天上已經看不到太陽只有瀰漫的硝煙,地上的人一望無際如果這個時候轟炸機到來那將會是如何的慘狀。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我舉起槍直接推開了面前的中年男人,男人剛想說幾句,看到我的衣服之後就不說話了,現在我也顧不上道德問題了,用槍很快就擠到了前面,不過讓我尷尬的是我們沒有船票,看著船外面排的人就知道他們大部分也沒有船票,我擠到前面,有一個穿著水手服的人坐在那裡賣票,我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馬克遞給他,不過他看了眼我手裡的錢又看了看我說:“軍人不讓上”
此時的我已經換上了軍服頭戴著一頂鋼盔,我連忙向他解釋道:“不是我上,是我的家人上。”
不過那個水手連眼睛都不擡就說:“我們不收馬克。”
聽到這話我頓時就怒了,我掏出手槍直接對準了他的腦門,他被嚇得渾身一顫,不過這時,一聲哨響傳來,船上竟出現了一些士兵舉著槍衝了出來然後居高臨下的對準了我,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把槍放下!”
我沒有理他,繼續把槍對準了那名水手,那名軍官也怒了,大聲的用德語朝我說道“少尉!把槍放下!”隨後下船走到了我的身邊用槍抵住我的腦袋,我看著這十幾名士兵和船上飄揚著別國的國旗,咬了咬牙還是把槍放下了。
軍官冷哼了一聲也把槍插回了槍套,轉身就走,我猶豫了一下叫住了他,我把尤莉婭和雪莉拉到我身邊問他“怎樣纔可以買到船票?”
那軍官轉過身想拒絕回答我,不過他看見了雪萊這個小孩張了張嘴說:“美元”
美元,我沒有美元啊,我皺著眉想了想,這可怎麼辦纔好,這時尤莉婭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很小的金戒指遞給了那個船員,船員看了看那個軍官,那個軍官也點了點頭,好像是默許什麼,船員知道後撕了兩張票遞給了我,我把船票交給了尤莉婭,讓她們上船,她摸了摸我的臉沒有說什麼然後抱住了我,雪萊也環住了我的腰,尤莉婭眼圈泛紅,有些哽咽,不過最終也沒有說什麼她提著箱子拉著雪萊上了船。
雪萊邊走邊向我招手,我的眼淚很快就控制不住了,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今天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我的心非常的痛。沒過多久,船就收起了通道,上船的人數應該是足夠了,畢竟有美元的人也不算很少,船的汽笛聲響了起來,巨大的聲響讓我清醒了些,船緩緩的開動,無數人朝著船上招手,我擦了擦眼淚望向了站在船上的尤莉婭和雪萊,雪萊站在了柵欄上衝我喊到“姐姐,一定要來找我啊!”不過她的聲音被巨大的聲響所淹沒,我什麼也沒有聽見。尤莉婭朝我揮了揮手,又擦了擦眼淚。
...
船很快就開走了,我站在碼頭上,只能看見船的背影和冒著煙的大煙囪,我用袖子擦乾了眼淚,看著周圍這些也在流淚的人我提著槍快步離開了。
一路上難民如同潮水一樣在街道中穿行,全城的人蜂擁而至,把這個小小的街道塞得滿滿的,地上沒有正常人膚色的平民屍體也是隨處可見,一些匆匆忙忙的婦女領著自家的兒童往前擠著,他們想要活命,可是誰不想呢。我把槍挎在肩上,低著頭快速的朝著人羣的相反方向穿梭,沒有人理會我,我看到一些穿著黑色國民衝鋒隊制服的士兵跑到街邊的店鋪裡換上了一身平民裝,然後混入了人羣裡,甚至搶劫,殺人在這個龐大的人羣裡也時有發生,沒有人去管那些事,都在自顧自的逃命。
終於,我擠出了人羣,回頭看了一眼這羣人,徑直的走了。越往裡走街道越是荒涼,人少的可憐,大街上丟滿了來不及帶走的行李,甚至還有女人不小心遺落的高跟鞋,整個街道一片狼藉。
我現在要重返前線了,上級給了我一個星期的假,現在估計要到時候了,我看了眼手錶,今天是1945年3月2日下午五點四十三分也就是說我的假期還有一天,我需要趕回柏林然後乘車去萊茵河,因爲德累斯頓的火車站被炸燬了。
我徒步一路走到了警察部隊的營地,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給我檢查證件,我把一整套的證件都給了他,他仔細的翻看完後遞給了我,擡手敬了個禮:“長官您好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我需要回柏林,你們有車去嗎”我接過證件塞進了我上衣口袋裡,那名警察面露難色說:“抱歉少尉小姐,我們只是負責德累斯頓的,沒有通往柏林的車”
我沒有說話,他以爲我要發火了,連忙說:“現在通往柏林的車很多,您順著這條街往前走,有一個黨衛軍的小型營地,您可以去那裡問問”
我根據那名警察的消息順著路來到了那個小基地門前,我看了眼這個小基地,這個基地還真是“小”基地啊,門前廣場有可以停六輛大卡車的地方,我走進去,一名看起來和我歲數一樣的黨衛隊士兵攔住了我,緊接著又有幾名城防衛戍司令部的士兵把我圍了起來。
我也沒有和他們廢話,直接告訴他們我的信息,我知道黨衛軍和國防軍之間有一些矛盾,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回到柏林,那名年輕的士兵拿著我的證件進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兒,一名年輕的上尉走了過來,我一看他的軍銜比我高,連忙上前敬禮,他只是微微擡了擡手。
“您好,上尉先生”我朝著他點了下頭,我開門見山的說“您的部隊是要返回柏林嗎?”
上尉看了眼我的衣服然後說:“不是”他的態度對我還可以沒有惡語相向,於是我繼續追問:“請問哪裡可以搭車前往柏林呢,您知道火車站被炸燬了,我也沒辦法去了”
上尉拿出了一盒思嘉樂巧克力吃了一塊然後瞇著眼睛思考了一下,說:“這幾天鐵道上全是運兵火車,都是在等著回柏林的,等前面鐵道一修好就立馬發車,現在可能還有幾列吧”
我聽完頓時眼睛一亮,然後把我兜裡繳獲的駱駝牌香菸塞給了他,不過只剩下半盒了,他接過來點了一根然後把煙盒扔給了我:“自己留著抽吧”
他又時不時的撇我兩眼,我頓感尷尬然後道謝之後趕緊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