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煙被他的話震懾的滿腦空白,被拖行了幾步,纔再次回過神。
她心裡一慌,連忙頓住腳步,儘量冷靜地想要說服他:“容卿!容卿你等等……你先等一等,聽我說。”
江容卿不肯停下,她咬牙低吼:“如果真要了陸妍妍的命,難道我會讓你一個人去還嗎?你是不是想我也一起死?!”
聞言,江容卿這才頓住腳步。
宋雲煙抓住機會,迅速地說:“我不跑了,真的,我不會再逃走了。”
她急切地說著,同時安撫地反手將他握住,小心翼翼地柔聲道:“我以前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會這樣難過,現在我明白了,我真的不會再逃走了。”
江容卿一言不發,只是審視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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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起右手,三根手指指天,連忙沉聲說:“如果我再逃走,就讓我天打雷——唔!”
毒誓只發了一半,她就被他一把扯進懷裡,牢牢堵住了嘴脣。
一個熾熱的長吻幾乎奪去兩人全部的呼吸。
終於分開時,宋雲煙全身發軟,被男人手臂箍住腰身,才堪堪沒有摔到在地。
“煙煙,你不能再騙我了……真的……”
江容卿垂著頭,額頭與她光潔的額頭抵在一起,嘶啞又喘息地道。
“我不會了,真的!”
宋雲煙心裡一陣陣的抽痛,可想到兩人的將來,又覺得完全看不到前路。
“那等妍妍好一點,我們再慢慢和她說清楚,好不好?”
江容卿低低地說著,彷彿生怕被她拒絕,口氣小心翼翼。
宋雲煙抽噎了兩聲,哽著嗓音說“好”。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相信我。”
他一再地承諾。
宋雲煙只是點頭。
兩個人都好像用盡了全部力氣,終於將話說開,江容卿就轉身要上車,再將她送回家裡去。
她卻阻止道:“既然來了,你……不去看看陸小姐嗎?”
江容卿動作一頓,眼神複雜地看向她。
“容卿,我要走,從來都不是生氣你和陸小姐來往。”
宋雲煙被眼淚洗過的眸子黑亮而澄澈,深深望著他,柔柔地說:“我只是……只是不忍心你夾在中間。”
“沒有中間,我只有你一個……”
江容卿再次將她摟進懷裡,嗓音低啞又粗噶,沉沉地說道。
兩人在車旁相擁的一幕,被樓上病房裡的陸妍妍全然看進眼睛裡。
這些天來,在韓鬱文的精心治療下,她已經可以再次起身。
雖然還不能走路,但如果撐著柺杖,也可以站立許久。
只不過,她精神狀態極不穩定,稍微有刺激,就可能回到之前奄奄一息的狀態。
“就那麼幾多花,有什麼好看的?”
見到她的背影,又透過窗口看到了樓下的景象,韓鬱文馬上湊過來,伸手扯上了窗簾。
生怕她又受到刺激,他有些緊張地掃視一眼她的面孔,卻見她只是皺著眉頭,並沒有要發作的跡象。
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拿過她的柺杖,正要扶她回牀上,就聽她忽然開口問:“韓醫生,你瞭解宋雲煙嗎?”
剛剛接手陸妍妍這個病人的時候,韓鬱文對她的心理狀況進行過全面的評估。
通過和江容卿以及她之前主治醫生的交流,他確定,她內心不能觸碰的兩個敏感點,一個是和強bao有關,另一個就是宋雲煙。
畢竟,以她臨死之前都要求江容卿和她在一起來看,她對他執念很深,自然會格外排斥他的愛人。
因此,韓鬱文一直很避諱在她面前提起宋雲煙。
可現在……
韓鬱文瞇了瞇眼,盯著她的微表情,試探地問道:“你剛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剛纔她明明看到了宋雲煙,甚至還主動提及她,完全不是敏感的樣子。
他這樣一問,陸妍妍也只是苦笑,“我這樣子,還有什麼舒服的地方嗎?”
“你……提到宋雲煙時,難道沒有什麼異樣?”
韓鬱文儘可能柔和的口氣,避免她受到刺激。
之前,每次提到宋雲煙,陸妍妍就會想到那張有毒物質的化驗單。
出於對江容卿安全的擔憂,她確實對這個名字過敏。
但剛纔……
剛纔她隱隱約約,聽到兩人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宋雲煙居然對江容卿說,如果他來和她攤牌,那麼她也會內疚至死。
她的樣子太真誠了,陸妍妍覺得,這實在不是可以表演出來的。
一個連情敵都捨不得傷害的女人,真的會給自己的丈夫下毒嗎?
好多念頭纏繞在心裡,陸妍妍嘆了口氣,悶悶地反問:“韓醫生爲什麼這樣問?我只是想知道,宋雲煙的人品而已。”
聽到這裡,韓鬱文徹底確定,宋雲煙根本不是陸妍妍敏感的點。
他坐下來,很認真地望著她說:“她的人品我不能保證,畢竟,我們也只是點頭之交。不過麼……”
“不過什麼?”
“不過,你能被我治療,全都是她的功勞。要不是她極力求我,我不會來國內。”
聞言,陸妍妍越發驚訝,不由瞪大了雙眼。
江容卿到底捨不得宋雲煙難過,沒有當著她的面去看望陸妍妍。
將她送回別墅後,他看看時間,不得不去公司上班。
出門前,宋雲煙將他叫住,“等等。”
“還有事?”
他馬上轉回身,盯著她問。
“我已經答應你不走,那……看守我的那些人,可以撤掉了吧?”
面對她的要求,江容卿眸底露出幾分掙扎之色。
但怕她不悅,他想了想,還是啞著嗓子答應:“好,我撤掉他們。”
“那我可以自由出門?”
他攥了攥拳心,“當然。”
“那沒別的事了,你去忙吧。”
療養院門口,兩人情緒都很激動,宋雲煙對他說了不少軟話。
可一旦回到別墅,宋雲煙就想起他軟禁她、甚至險些強迫她的過分舉動,口氣不由又冷了兩分。
江容卿當然不去計較,他沉沉籲出一口氣,生怕再回來就見不到她,用力將她抱了一下,這纔出門。
到了公司,他立刻叫來阿城。
“江總?有什麼吩咐?”
阿城恭敬地問。
江容卿深吸一口氣,心裡掙扎良久,才沉沉地道:“在別墅裡看著煙煙的人,全都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