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太累了，下一世我想安靜的做棵樹！”
話語在天地之間迴盪，法海的身軀一點點的消散，但此刻空蕩蕩的混沌，卻是無人能知。
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瑩瑩淚珠，法海緩緩鬆手。
“去吧。”
佛門被滅，甚至連整個世界都被法海化爲了一幅畫卷。
法海心裡釋然的同時，也有著深深的疲倦。
做人太累了，還不如做一棵樹來的自在。
點點光輝消散，法海的身軀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混沌某處核心之地。
一點靈光乍現，彷彿穿過了無盡的虛空，踏入了石門之內。
古樹浩蕩，靈光飛逝而來，在樹下緩緩凝實。
身影浮現，正是法海的身影。
“你決定了嗎？”
一聲彷彿來自恆古的聲音開口詢問著。
聲音浩蕩，迴盪這片天地之間。
“決定了。”
法海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古樹，卻是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明悟了己身，法海知道自己不過一顆果實星辰罷了。
一世爲人，已經是夠了。
“嗡……”
法海話語落下，古樹微微震動，下一刻，法海身軀之內，兩顆果實星辰飛出，直接沒入到了古樹之上。
其內世界演化，卻是和古樹之間，重新搭建了建議。
光影的法海身軀，剎那間氣息變了。
萬古歲月沖刷而過，洗盡了俗世韶華。
等到良久之後，法海緩緩的回過神來，凝望著古樹，彷彿在凝望著自己一般。
微微苦笑一下，卻是在古樹之前坐了下來。
俗世一世，遁入空門。
未曾想，兜兜轉轉，時至今日，他依然坐看萬古，看淡世間一切。
此刻的法海，不，準確的說。
此刻的陳小明，看著眼前這虛無的萬古長河，有著幾分失神和期待。
“嗡………”
天地微微震動，法海擡頭望去，就見一道身影而來。
身影踏著仙劍，周身仙氣飄飄，眼中卻是有著無盡的滄桑和失意。
僅僅一眼，法海就看破了對方的身份。
和自己一樣，不過是這龐大古樹的一個碎片罷了。
“這裡是何處？”
到來的身影直接對著古樹之下的法海開口問道。
“何處？”
看了一眼龐大的古樹，法海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裡是何處。
“嗯？你又是誰？”
來人皺眉的看著法海，這裡處處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無論是法海，還是其身後的古樹，都給他一股難以置信的窒息感。
“我嗎？權當做一個枯坐者吧。”
法海微微沉吟了下，開口緩緩而道。
枯坐萬古長河，坐等萬界歸來。
“枯坐者？”
來人越發警惕了幾分，神秘的地方，神秘的強者。
這一看，就有天大的陰謀。
“那這裡如何離去？”
多待一分，就危險一分，來人顯然不準備繼續待下去了。
“如何來就如何去，一切問你自己就行。”
嘆了一聲，法海看著來人，卻是搖了搖頭，閉上眼眸，不準備再言語了。
一時間，來人愣住了。
問自己就行？
皺眉思索著，下一刻，周身淡淡的光輝浮現，帶著身影直接化爲靈光消逝而去。
枯坐在樹下的法海，緩緩睜開眼眸。
“不阻攔他離開嗎？”
看似自言自語，但就在話語落下之刻，漫天的星辰閃動，虛空之中，一道身影而來。
“他們有他們的選擇。”
虛空中的話語令法海微微一愣，但隨即越發的苦笑了起來。
真是一切隨心呀。
看了一眼古樹之上，僅僅只有三分之二的星辰果實演化成了世界。
法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億萬的歲月，無盡的時空，一次次的輪迴。
縱然有著各種幫助，也只有三分之二的碎片成功了。
至於剩下的三分之一，法海不知道是和之前來人一樣，未曾成功。
還是成功了，卻不想歸來。
不過，這一切都和法海無關了。
從他來到這裡，就已經不想再以法海的身份繼續了。
“去吧。”
最後的一點熒光飛起，直奔古樹而去，剎那間，融入到一處星辰果實之內。
下一刻，星辰果實震動，其內世界演化徹底完成。
樹下的法海身軀，一時間眼眸微閉。
等到再度睜開之時，卻是換成了另外一人。
僅僅眼眸之中的滄桑之感，就令人不寒而慄。
“唉，何必呢。”
法海的身軀之內，陳小明的聲音問了出來。
這具身軀之內，唯留下殘留的部分意志，勉強枯坐在此。
誠如法海之前所言語的那般。
做一個枯坐者。
微微擡頭，看著又一個萬界果實被點亮，陳小明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亮光。
距離他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古樹之上，還剩下三分之一，但實際的萬界，也僅僅只有少數還未成功。
“夢魘，你等我回去的！”
眼眸中怒火一閃而逝，下一刻，法海的身軀之內，陳小明的意志退去。
身軀動作的緩慢的移動了一下，隨後枯坐在了古樹之下。
一時間，整個天地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與此同時，浩蕩的虛空之中。
一道熾熱的靈光在虛空中飛逝著，其內，一道仙氣飄飄的身影皺眉閉目著。
靈光飛逝，混沌氣皆是被逼退，無法靠近分毫。
就見靈光一路而行，直接飛向了一出浩蕩的混沌大世界。
“咻。”
靈光透過混沌世界，下一刻，直接沒入其中。
一處浩蕩的世界，其內仙道昌盛，生靈無數。
靈光一路飛逝，就連天道也是未曾察覺。
下一刻，靈光一閃而逝，飛入一處浩瀚的仙道宗門之內。
巍峨羣山之上，一道身影盤膝而坐，正在修煉。
遠處的天邊，靈光飛逝而來，融入體內。
下一刻，身影驟然間睜開了眼眸，有著濃濃的驚駭之色。
探頭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景色，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