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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時節(jié)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
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
這是梅落羽最喜歡的詩句,她最愛在梅雨纏綿的午後捧一盅熱茶,依偎在寧璟淮的懷中,閒看窗外的雨景和落花。寧璟淮會輕輕附在她耳邊說幾句繾綣的情話。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梅落羽還記得寧璟淮最喜歡對她說這句詩,一邊說著然後一邊用手沾染了豆蔻輕輕揉捏她飽滿的朱脣。
“吱呀——”沉重的鐵門打開的聲音,梅落羽穿著素白的衣裳坐在囚牢的角落裡,她聽到聲音便看了過來,恰好和來人的視線撞上了。
“怎麼是你?”梅落羽看了來人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低垂著眉眼,語氣淡淡的。
陸喬兒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到梅落羽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條臥在街上快要病死的狗:“如果不是我來,難不成姐姐還指望著璟淮來看你嗎?”
陸喬兒這一聲“姐姐”叫得梅落羽噁心,她嫌惡地皺了皺眉,往牆壁那頭靠了靠,想要離陸喬兒遠一些。
“怎麼,不樂意聽我說話?”陸喬兒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梅落羽,“當初我剛到寧府的時候,還是梅姐姐你拉著我的手,親熱地讓我喚你一聲姐姐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這些梅落羽通通都沒有忘記,叫她如何忘記一個奪走她夫君的女人?現(xiàn)在,這個女人還要奪走她的命!
見梅落羽不出聲,陸喬兒以爲是她認輸了,得意地咯咯笑了起來。沒有枉費她苦心經(jīng)營了三年,硬生生地將梅落羽從寧府少夫人的位置上給拽了下來。如今,這個曾經(jīng)在江南郡風光無限的寧府少夫人就要因爲和男人私通而被關(guān)進豬籠裡沉塘。
“這是不是你做的?”梅落羽突然開口問。
陸喬兒明知故問:“什麼事情?哦,姐姐你是說你和顧衡私通被璟淮撞到的事情嗎?”
“我如今已經(jīng)淪落到這步田地了,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要被沉塘了。難道,你還不能讓我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嗎?”梅落羽語氣稀鬆平常地很,好像明天要被處死的根本不是她一樣。
陸喬兒鄙夷地瞧了她一眼,心中暗想:就是喜歡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整日裡吟詩作對栽花種草,卻偏偏連個男人也看不住。
“沒錯,是我做的。”陸喬兒見梅落羽識穿了她,索性也就承認了,“顧衡他歡喜你,不光我知道,就連璟淮他也知道,普天之下不知道顧衡歡喜你的,只有你這個笨蛋而已。”
所以,陸喬兒利用顧衡對梅落羽的歡喜,聯(lián)合了廚房裡的廚娘和伺候梅落羽的丫鬟
,導演了一場孤男寡女私通亂性的穢亂場面,然後“剛巧”讓寧璟淮撞了個正著。人證物證俱在,梅落羽百口莫辯,當晚就被寧老夫人給關(guān)押到寧府的囚牢裡,三天之後按照家規(guī)沉塘。
梅落羽聽到陸喬兒親口承認,再也沒有說什麼,囚牢裡再次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陸喬兒見梅落羽這麼鎮(zhèn)定反而惱怒了,她處心積慮謀劃了這麼久,上上下下討好打點,現(xiàn)在終於看到梅落羽這麼落魄狼狽的模樣了,但是她居然死到臨頭還這麼鎮(zhèn)定,這如何讓陸喬兒不惱怒!
“你不想見見璟淮嗎?如果你現(xiàn)在跪到我腳邊求我,我就考慮替你去說說情,讓璟淮來見你一面。”陸喬兒繞到梅落羽的跟前,趾高氣揚地對她說。
見寧璟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