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爸爸嗎?”
“子衿被壞人關在小黑屋,子衿好害怕,他們把媽媽帶走了,嗚嗚嗚……”
霧雨朦朧,天色昏暗得有些壓抑。
高山村上,一間破爛不堪的木屋在綠色蔥鬱的樹林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門前一張搖椅發(fā)出一聲“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音。
周浩猛地從搖椅上站起身,手中握著一部年代久遠的老年機,微微發(fā)顫。
“啥?小朋友,你打錯電話了吧?”
“沒有,電話是子衿在媽媽的筆記本里找到的,上面寫的就是爸爸,我媽媽是劉雅涵,爸爸,你快來救救媽媽呀,媽媽被壞人帶走了,嗚嗚嗚……”
“咚!”
話音剛落,電話便是傳來手機摔落之聲,然後無論周浩怎麼嘶吼,對方也沒有應答,緊接著便被掛斷了電話。
周浩的身子在微微顫抖,眼神空洞。
那如夢似幻塵封已久的記憶,在剎那間如同填鴨般地涌入腦海。
五年前,周浩遭受家族驅(qū)趕至蔚海市,身負重傷,也在這時,一個叫劉雅涵的大四學生闖入了他的生活,她是那麼漂亮青春又富有朝氣,對周浩更是無微不至地照顧,短短三個月下來,兩人互生情愫,併發(fā)生了關係。
可後來家族再下死手,那夜,周浩所在租房被大火所淹沒,大火整整燒了一個晚上,火光沖天,照亮了附近的街道。
周浩被燒得面目全非,瀕臨死亡。
也許是天不亡他周浩,他被恰巧遊走在老道士救下,將他帶來了這個與世無爭的清淨之地,一來便是五年。
這五年,老道士用無比高明的醫(yī)術將周浩治好,並將自己所有衣鉢傳授給周浩,周浩也學到了十之八九,算術,兵法,算命,風水,武術,醫(yī)術……周浩一樣沒落下。
但周浩也因此容顏大改,早已不是當年那帥氣白嫩的小夥子了。
因爲不想牽連到劉雅涵,周浩這一躲就是五年,卻不曾想那一夜劉雅涵竟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這五年,劉雅涵是需要多大勇氣獨自帶大孩子啊!這五年,劉雅涵是需要承受多少閒言碎語才能熬過來啊!
劉雅涵是一道聖潔的陽光,在周浩最困難的時候照耀溫暖他的心,對他有著天大的恩情,併爲他生育一女,獨自面對外界異樣的眼光。
而他卻一直躲在山上,甚至不敢面對自己的家族,拋妻棄女,讓自己女兒沒有依靠,從小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也未曾得到過父愛。
子衿那稚嫩又無助的聲音不斷在周浩的耳邊迴盪。
周浩忍不住渾身顫抖,呼吸無比急促,心中的五味雜陳在瞬息間全部爆發(fā)。
“女兒!雅涵,等我!”
周浩擦掉眼角悄然出現(xiàn)的眼淚,瞬間消失在原地,消失在幽靜的樹林間。
隨著時間逐漸流逝,天色漸晚。
某破爛工廠,這裡處於荒郊野外,這裡是以前一處雞養(yǎng)殖場,就算已經(jīng)搬走許久,但那刺鼻的臭味依舊存在,約莫幾十人身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守在各個口子,廠房中間站著一箇中年較爲肥胖的婦女,手中拿著一根竹條。
而在她跟前跪著一個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姑娘,嬌小的身軀顫抖著,雙手佈滿血絲,緊緊拽著婦女的褲腳,苦苦哀求著:“阿姨,子衿要媽媽,嗚嗚嗚……求求你放我去找媽媽……媽媽……嗚嗚嗚……”
她哭得眼睛通紅,半邊臉腫得厲害,身上的衣服和褲子洗的發(fā)白,破破爛爛,渾身沾滿泥巴,粉嫩的臉蛋蒼白至極。
“滾!別碰我!”
婦女一腳踢開子衿,十分嫌棄地甩一甩腿,眼神裡全是冷漠:“你這小雜種竟然還敢打電話,你以爲現(xiàn)在誰還會來救你?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招惹我的下場!”
“啪!啪!”
婦女手中的竹條無情地抽打在子衿身上。
“啊!啊!!”
“子衿知道錯了!啊!不要打了,子衿疼,疼……嗚嗚嗚……”
“小雜種,讓你打電話!”
那竹條一次次抽打在子衿的身上,很快,子衿便是皮開肉綻,鮮血滲透出來染紅了衣服。
而圍在周圍的保鏢也是有些不忍地撇過頭去。
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他們已然習慣,這幾天,這羣人渣讓小女孩睡在雞籠上,每天吃的是酒店送來的泔水,並且一不注意還要挨竹條的毒打。
他們都知道,這小女孩也是個可憐人,被抓來也是爲了威脅她的媽媽,讓她媽媽就範。
今天也是有個保鏢實在看不下去了,將手機給小女孩打了個電話,不料還是被這婦女知道了,自然又是換來一陣毒打。
“呼……呼……”
打了一陣子,婦女也打不動了,雙手叉腰大口喘氣:“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沒爹的小野種,沒人會來救你!你媽媽也是個賤貨,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多麼快樂呢,誰還會來救你!”
“纔不是!我有爸爸,媽媽說了,爸爸只是去外地賺錢了,他肯定會回來救子衿的!”
原本已經(jīng)虛弱不堪的周子衿,聽見有人辱罵自己爸爸,強忍著疼痛說道。
“還敢頂嘴是吧!”
婦女瞪大牛一般的眼睛,再次揚起手中的竹條。
子衿害怕地蜷縮在一起,身子不斷顫抖著。
“哼!今晚別想吃飯,泔水也沒有!把你餓幾天,看你還有力氣頂嘴不!”婦女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
她就是負責看守這個女孩的,要真的折磨死了,到時候也不好交差。
子衿蜷縮在角落,夜晚的寒冷讓她不禁顫抖,嘴脣已經(jīng)乾裂,她已經(jīng)很久沒喝水了,已經(jīng)哭不出眼淚。
“爸爸……你一定回來救子衿的,對嗎?”
“媽媽說你去外地打工了,回來就帶子衿買衣服。”
“爸爸,子衿很乖,很聽話,你快回來好不好,你肯定會喜歡子衿的。”
周子衿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很快就要暈倒。
“呵呵……”
婦女十分玩味地蹲下身,淡淡地說道:“你爸爸已經(jīng)死了,沒人會來救你的,如果不是你那個賤貨媽媽還沒從了李少,你又豈能活到現(xiàn)在,不過呢,你這麼撐著還不如死了呢,死了也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