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黃昏,夕陽西下,天邊的雲(yún)朵就像是被血染紅了一樣,格外醒目。暮城依山傍水,靜靜的沉默著。不久,城裡的酒館店鋪都點起燈。就像平時一樣,熱鬧非凡。
不管是血紅的雲(yún)彩,還是暮城外的青山綠水,這一切看在蕭天眼裡只有一望無盡的荒涼。
憑欄獨飲,這酒,永遠(yuǎn)都是濃濃的苦味。但是即便是苦酒,都比不上這些年埋藏在心中的那份蒼涼。
五年前的,還是這樣的一個傍晚,一個“廢物”,將冷俊傲氣的蕭天打入沉淪的地獄。身體裡的黑炎,就像是一個詛咒。
大殿之內(nèi),金碧輝煌,大夏帝國第一豪門世家,氣派絲毫不比大夏帝國王室的金殿遜色。
但是與這金碧輝煌的大殿相比,殿中之人,蕭家之主,蕭成臉色沉悶。
一個十歲的少年跪在大殿中央,平時紈絝的性格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此時心中卻是一陣的無助。
家中的長者爲(wèi)什麼都用那樣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屑,譏笑。還有各種嘲笑也都不加掩飾的拋了過來。
“父親,還是叫小天起來吧。這樣下去,小天的身體受不了。”蕭墨眼裡流過一絲的不忍。
“嗯,叫他起來吧?!?
蕭成無奈的說了一句,自己的兩個兒子資質(zhì)都出奇的特別好,蕭墨卻是已經(jīng)有了不錯的成就,但惟獨自己的小兒子蕭天卻是讓他爲(wèi)難。
“哼,叫他起來滾出去吧,我們蕭家不養(yǎng)廢物。”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然後冷冷道。
“你說什麼?誰是廢物?”
蕭墨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對著白袍老者吼道。蕭天是自己的弟弟,縱然知道蕭天不能修煉。但也不能容忍別人侮辱他。
“墨兒,帶你弟弟出去,地板挺涼的,小心跪壞了身子。”
“哈哈,那也比心涼了好?!?
大長老冷笑一聲道,心裡確實幸災(zāi)樂禍。蕭成作爲(wèi)家主,大兒子蕭墨資質(zhì)奇特,在整個大夏帝國都有一席之位。蕭家家大業(yè)大,最好的資源都被蕭墨佔用了去,而其他的一些家族小輩,與蕭墨所用的資源相必,那簡直是天壤之別,而自己的孫子蕭鐵也在其中。
若是此次蕭天能夠修煉,那麼蕭家的絕大部分資源都流入這兩兄弟口袋,自己的孫子所得到的的資源肯定比以前更少。
“你。。。。。?!笔捘渥谌返臍鈩萃蝗槐l(fā)出來。大長老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自己的弟弟,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別人?!?
大長老武宗八品的氣勢也是爆發(fā)開來。這氣勢更是壓得蕭天雙腿直接壓斷地板,深深的陷入進(jìn)去。
“墨兒,帶你弟弟出去?!?
蕭成冷哼一聲,隨即道:“大長老,你可別忘了我纔是這一家之主?!蔽渫鯕鈩菀搽S即爆發(fā)出來。
大長老反被壓得退後兩步,袖袍一甩,便離開了。
“父親?!?
“把他帶下去。”
蕭天暴怒一句,這一次就連他也不能保住蕭天,蕭家作爲(wèi)大夏帝國第一豪門,但也僅僅是在商業(yè)方面,實力與那些老牌的世家比起來還有不少差距。並且這第一豪門的名頭也有很多水分。
蕭天眼神無助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而就在這一刻,蕭天的心也隨之死了。
與生俱來的黑炎,已經(jīng)伴隨了他十五年之久,這十五年,他每時每刻的不在黑炎帶來的痛苦中掙扎。但是今天心中的傷痛,卻是黑炎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十五年之中,黑炎帶來的傷痛已經(jīng)變得麻木,但五年前的那一幕,卻依舊曆歷在目。
“父親,你也和他們一樣嗎?”
蕭天喃喃低語,那天父親爲(wèi)什麼不幫著他,爲(wèi)什麼要讓蕭墨帶自己出去,爲(wèi)什麼父親不幫著自己,這一切直到現(xiàn)在還是蕭天的心結(jié)。
這一切都是因爲(wèi)自己不能修煉,因爲(wèi)與生俱來的黑炎,將一切都燒的粉碎。
不能修煉,就算自己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都不能讓他心中有一絲憐憫之心嗎?
“哈哈,廢物?!?
蕭天拿起酒壺,狂飲一口,狂笑道。
心已死,在這世間我還有什麼依戀。蕭天徹底的淪爲(wèi)一個廢物,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就連著活下去的勇氣,也一併被黑炎燒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
過些天自己就要離開這蕭天,看著偌大的蕭家,金碧唐璜的建築,這一個自己生活了十五年之久的蕭家府邸,蕭天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留戀之意。
明天之後,他就要見過若琳了,蕭天清楚,自己將是最後一次見到若琳,但這最後一次,蕭天卻是沒有什麼心思。
自從五年之前得知自己是個廢物之後,也就還有若琳對自己一如既往。
一年前,若家家主若之豪調(diào)離暮城,全家移居夏都。因爲(wèi)政績不錯,若家在帝都也是名聲鶴起,佔有一定的地位。
“若家有女名若琳,含首一笑盡風(fēng)聲,千嬌百媚傾世城,紅顏似禍大夏危?!?
在大夏帝國,若琳可是有著第一美女的稱謂,可越是這樣,蕭天覺得自己更配不上若琳。
“小天,怎麼你怎麼又喝成這樣?”蕭墨急速走來,便是一把將蕭天手中的酒壺抓到,厲聲道。
“我是個廢物,還能幹什麼?”蕭天已經(jīng)是酒醉七分,垂頭喪氣的說道。在這樣的大家族中,若是不能修煉,就是連普通人都不如,或許只是一條狗罷了。
“幹什麼?哼,難道你不想娶若琳嗎?”蕭墨口中有些怒氣,他知道這幾年弟弟所受的苦,卻是無可奈何。若是現(xiàn)在還想挽救蕭天,那麼只有若琳了。
“哈哈。”蕭天大笑一聲,臉上滿是自嘲之意:“若琳,我配嗎?”
“配不配明天就知道了。”蕭墨實在也是氣的沒有辦法,便是獨自扔下蕭天,揚長而去。若是得到的消息準(zhǔn)確,那麼現(xiàn)在恐怕時間也是不早了。
並且他將唯一的希望也寄託在那個女人身上,或許,還能挽救蕭天一生,就算不能修煉,至少兩人也是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夜色漸濃,黑夜已經(jīng)來臨。而蕭天也是拖著爛醉如泥的身體回房休息,可是這一晚,卻是蕭天人生之中最長的一晚,永遠(yuǎn)看不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