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就這樣稀裡糊塗地過去了,雖然邊龍一直陪著小月開著車一起去看獅子舞,去看花燈,但是在小月的心裡一直抹不去那種痛苦的陰影。媽媽去了城裡找父親,一走就是半個月,直到新年過完她才興高采烈地回來了。她買了許多好衣服,好吃好玩的送給小月,小月什麼都不要,並冷冷地拒絕她。此時,母親的印象在她心中已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新學年開始了,回到學校才知道那幾個小男生是自己同一年級的學生。沒幾天大家又到了一起去操場上打球。小月依然是看球兼看他們的衣服和書包。他們又一起騎著自行車郊遊,又一起無控制地逃學。
就這樣,小月勉強捱到了畢業,雖然逃學曠課無數,但是,小月由於天資聰明,竟又升上了縣城一所普通高中。快要開學了,小月突然決定不再上學,她討厭那枯燥的教室,恨透了老師審視自己的冰冷的目光,更害怕那陌生的環境,是邊龍講盡了大道理哄勸了幾天才說動了她。
初中時的那幾個小男生一個也沒升上高中,有的留級,有的進了職高,那個紅衣男孩果真去了南方,找他父親學做起了商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小月更加顯得形影相弔,唯一令她安慰的是,每天放學後,她都要穿越大半個城市,來到“夢之約”酒店旁的停車場,等著邊龍的車駛過來,她會賴在車上,直到晚自習時間。
她常常懷念那少年時的時光,想念那幾個小玩伴,有時週末她會忍不住坐著邊龍的車回來,跑到鄉村學校的操場上呆坐半天,有時會和在這裡留級的兩個小男生,痛快地在操場上打幾場球。前方的路是那樣的無助和迷茫,這種無奈痛苦的日子還要三年才能走完啊,如一世紀那麼漫長的三年,每一天都如跳著舞的美人魚那般難受。
小月的母親或許是爲求得心理平衡,婚離不成就找情人,她相信自己雖然不再年輕,可依然有魅力。如今女兒去了縣城上學,丈夫幾個月不回家一次,那麼,她可以無任何顧忌地把自己的情人帶到家裡來。
邊龍和春子依舊跑著那條城鄉之間的路線,每頓晚餐依舊在“夢之約”裡度過。這天,他們剛用過餐站起身時,竟發現小月的父親帶著一個女孩,恰巧經過他們身邊,春子失聲地喊了聲“叔”,小月的父親轉過身,有一點點詫異,隨即便很風度地招呼說:“是你們啊,來來,我們相聚一次可真不容易,叔叔今天請客。”
“我們剛用過餐。”
“不要拒絕嘛,就算給叔叔一個面子。”
小月的父親帶大家進了一個非常高雅的套間。大家坐下來以後,小月的父親很關切地詢問起他們在這裡跑車的情況。不一會兒,他用手機不知和誰打了個電話,說話間一位有點發胖卻很有派頭的中年男子走進套間來。
“大家好!”來人朝大家禮貌地揮揮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夢之約’大酒店的陳總。”邊龍站起身和陳總握了握手,“陳總和我是朋友,他們是我的內侄,在這裡跑車,經常就在旁邊的那個停車場,也請陳總多幫兄弟關照一下他們。”
“這不成問題,是你的內侄,也就是我的內侄,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直接告訴我一聲就行了,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
陳總臉上洋溢著自豪得意的神色,當然他的目光也沒忘掠過邊龍身邊這位一直靜靜地聽他們談話的年輕漂亮的春子。
以後幾天,他們進“夢之約”用餐,都受到了特殊的優待。邊龍對春子說:“這恐怕就是陳總的所謂關照吧,以後,我看我們還是少來這裡。”
“這有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說你就是太天真!”
恰在這時,陳總走了過來,他在餐桌旁坐下來問:“你們在這裡經常用餐?”
“是啊,我們每晚都要來這裡。”春子搶先說。
“歡迎,歡迎,我會吩咐他們要好好招待。哦,今晚嘛,我們酒店要開一個大型歌舞晚會,你們兩位有沒有興趣參加?”
春子欣喜地對邊龍說:“好啊,今晚我們要度過一個輕鬆的夜晚。”
邊龍卻猶豫著說:“我不會跳舞,你也不會,我們去有什麼意思。”
“反正,我今晚就想參加那舞會,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隨你的便,我去看電影,散場後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