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還略有些冷。安平侯府內,已是‘花’紅柳綠,‘春’意盎然!
安平侯夫人淺夏正面容平和寧靜地坐在了自己妝臺前,看著銅鏡裡頭映出來的那個容貌姣好的‘女’子。左手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眉梢,低喃一聲,“似乎是有了淺紋,看來,自己要好好保養(yǎng)了。”
淺夏的聲音很溫婉,可是聽起來卻是給人一種涼涼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女’子太過淡定,太過沉穩(wěn),一點兒也不像是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婦’人。
特別是她的那一雙眸子,看起來明明就是明媚如‘花’,卻不知爲何,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顆明珠,光彩流溢,卻是似乎被‘蒙’上了灰,好不可惜!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淺夏的眸底閃過了一抹了然,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抹極爲複雜的顏‘色’,似乎是得意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的暢快。
“夫人,回夫人,不好了!侯爺被刑部的人給帶走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刑部了。”
淺夏看了一眼急急過來送消息的三七一眼,“從何處帶走的?”
“回夫人,直接從兵部帶走的。聽說是侯爺涉嫌‘私’通外敵,還找到了書信爲證。”三七急急道。
淺夏的神‘色’一暗,不慌不忙,神‘色’平淡道,“知道了,帶路,我們直接去刑部。”
到刑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安平侯已經是被直接關押了起來,還未曾審訊。
使了銀子,淺夏在丫環(huán)三七的陪伴下,終於是進了刑部大牢。
大牢裡並不像是外頭所傳的那般污穢不堪,許是因爲安平侯的身分使然,所以,他被安排在了還算是體面一些的牢房裡。
淺夏仔細地看著這裡的一切,並不像是關押平民百姓的地方,而且,也嗅不到一丁點兒的黴味兒和血腥味兒。
“看來,你在這裡的待遇還不錯,倒是害我白白地擔心了一場。”
看著牢里正負手而立的夫君,衣衫整潔,‘玉’冠仍在,頭髮更是沒有半點的散‘亂’。淺夏的聲音裡,似乎是透著一絲遺憾。
“看到我無礙,你似乎是很失望?”徐澤遠斜眼看她,對於她的反應,顯然是有些意外。
淺夏卻是突然笑了,笑地很是妖嬈嫵媚,仿若是那三月的牡丹初開,‘豔’麗無雙,只是她的‘脣’‘色’,似乎是有些白!
三七被她給支地遠遠地,“侯爺對於現(xiàn)在的處境,似乎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呢。”
“淺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是否是與你有關?”徐澤遠英俊的臉上,似乎是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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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侯爺現(xiàn)在還能想到了妾身的頭上,可見侯爺現(xiàn)在還是十分的清醒理智的。不瞞侯爺,妾身前幾日,的確是讓人放了些東西在您的書房裡。聽說,刑部就是因爲從您的書房裡搜出了叛國的罪證,這纔將您下獄了?”
看著那木樁外一張明‘豔’到了極致的臉,徐澤遠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瞳孔緊縮,顯然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怎麼?您覺得妾身是沒有這個本事,還是覺得妾身沒有這份兒狠毒?”看到了徐澤遠難以置信的眼神,不知爲何,淺夏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中一揪,痛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徐澤遠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才極爲平靜地問道,“我能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呵呵!徐澤遠,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問題太過愚蠢了麼?你以爲你侵佔了我舅舅的產業(yè),我會不知道?你以爲你與婁‘玉’嬌一起勾搭成‘奸’,我也不知情?徐澤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淺夏的情緒似乎是有些失控,“徐澤遠,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自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是你沒有想到,我竟然是會得知了這一切吧?我問你,我的孩子是如何沒的?是你與婁‘玉’嬌那個賤人一起算計的,是不是?你們是嫌我和孩子礙著你們的路了,所以纔會想方設法地害了我的孩兒,再要對付我,是不是?”
看著淺夏的表情愈發(fā)地‘陰’狠了起來,徐澤遠卻是蹙眉道,“淺夏,我若說我沒有做過,你可信?”
“不信!”
毫無思索的餘地,一口否決。
“淺夏,我有樣東西,就放在了你寢室的妝臺最中間的那個‘抽’屜,在一個小紅木匣子裡。回去後,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徐澤遠沉穩(wěn)有力地說完這一切後,便輕輕闔了眼,似是累極!再睜開眼,已是一片清明!
若是淺夏注意看的話,定然是會發(fā)現(xiàn)了他眸底的一絲心痛!可惜了,淺夏此時仍然是沉醉在了自己的傷痛之中,根本就無暇顧及這個‘十惡不赦之人!
徐澤遠的眼底再度閃過了一抹失望,最終,還是往裡頭的那張硬木‘牀’上坐了,一動不動,再不肯說一句話了。
淺夏有些懵懵地回了安平侯府,她成功了,眼看她就要爲自己的兒子報了仇,可是爲何她卻是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快感呢?她不是應該高興,不是應該得意嗎?
可是爲何自己卻只是感覺到了一抹心疼呢?
跌跌撞撞地回了寢室,呆坐在了軟榻上,許久,纔想起來徐澤遠說留了東西在這裡。
淺夏身形有些踉蹌地到了妝臺前,伸出一直在不停地發(fā)抖的手,找到了他口中的那個小紅匣子。
淺夏打開,裡面竟是疊地好好地一沓紙。上面除了黑‘色’的墨跡,竟然是還有紅‘色’的手印兒!
顫著手,將那些紙箋打開,剛勁有力的字跡,躍然於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淺夏原本明‘豔’的一張小臉兒,已是慘無血‘色’!一雙慧眸裡,已是呆滯無‘波’!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淺夏顫著身子,再次手足無措地將那些東西翻看了一遍後,整個人身子一軟,已是癱坐在地。
“是,是母親?是佳寧?竟然,竟然是還有父親?不!不會的!怎麼可能?”
淺夏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這個真正的證據(jù)確鑿的事實!不是繼母的聲聲懷疑,也不是繼妹的句句含糊不清!是貨真價實的證詞!
繼母告訴她,“小夏呀,我聽說,你舅舅的產業(yè),竟然是被安平侯府給收入囊中了,這是怎麼回事?”
繼妹告訴她,“姐姐,我,我說了你可千萬別生氣,我今日看到姐夫和婁家的小姐親暱地很,言詞間,似乎是還提及了我的那個已經夭折的小外甥。而且,還聽說要娶她爲平妻呢。”
繼母和繼妹的話,一聲聲,一句句地在她的耳邊迴響著!
以往聽起來無比親切的聲音,此時,卻是感覺到了無比的冰冷刺骨!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在她的心上一刀接一刀地剜著,傾刻間,已是血‘肉’模糊,痛至骨髓!
“不!”淺夏表情痛苦地抱緊了自己的頭,拼命地搖晃著,似乎是隻要自己這麼做,就能將心口上的痛,淺上一分。
她以爲是徐澤遠侵佔了舅舅的財產,以爲是徐澤遠親手害了自己的孩兒,所以她纔會費盡了心思,將自己的夫君送入了牢獄,以爲自己處事聰明,最終勝出一籌,哪知,事實上,自己纔是那個最蠢,且被人利用得最徹底地一個!
無論淺夏是否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證詞就在這兒擺著,而夫君,也已經是被她給送進了刑部大牢!
淺夏此時當真是悔不當初!
爲何自己不肯直接挑明瞭問他呢?爲何自己要輕信了那對無恥的母‘女’呢?爲何自己要聽信於那個根本就是對自己毫無父‘女’情分的渣爹呢?
淺夏再後悔,也是回不到當初了!
怎麼辦?如今鑄下大錯,一切,可還有挽回的餘地?
十日後,徐澤遠被無罪開釋,皇上不僅僅是不怪罪他,還賞賜了大批的金銀,以做安撫。
徐澤遠一出大牢,前來迎接他的,卻是身著了一身孝衣的管家。
“怎麼回事?”
“回侯爺,夫人歿了!”
徐澤遠一個踉蹌,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栽了過去。
再醒來時,人已經是在安平侯府了。
“老爺,這是夫人留給您的信。”
徐澤遠一言不發(fā),其實不必看,此時,他大概也已經是猜到了經過。想必是她看到了那些證據(jù),最終是覺得無顏再見自己,所以纔會做了傻事。
頭一歪,看到了跪在了‘門’口處的三七。
三七將事情一一詳敘了一遍,徐澤遠,這個在被人扣上了叛國罪時,都未曾‘露’出一分膽怯的硬漢,竟然是失聲痛哭了起來!
“淺夏,你怎麼這樣傻?爲何要這麼做?”
原來,淺夏得知一切都是自己的父親和繼母,以及繼妹的‘陰’謀,竟然是一怒之下,急火攻心,吐了血。
再後來,她四處奔走,終於是指出那些書信上的印鑑的僞造痕跡,如此,才讓刑部認爲,他是被人陷害。
而淺夏,則是在他出獄的一個時辰前,竟然是自那九華山上,一躍而下,從此,天人永隔。
“夫人說她對不起您,也得知了當年盧府夫人過世的真相,一怒之下,便趁著昨日回府小聚之時,給他們下了毒,今早夫人得到了盧家?guī)孜恢髯尤恐卸旧硗龅南⑨幔阒苯尤チ司湃A山。”
三七抹了一把淚,“夫人在山頂給前盧夫人燒了些紙錢,又給小公子燒了幾件兒小衣裳,聽到了您無罪開釋的消息後,便直接跳崖了。”
徐澤遠哭地亦是肝腸寸斷,“淺夏!淺夏!”
一口鮮血,自喉間噴出,血染了純白‘色’的錦袍,像極了一幅紅梅浴雪圖,明‘豔’、冷傲、孤獨。
三年後,九華山上。
夜‘色’如墨,慧覺大師帶了人衝上山頂?shù)臅r候,竟是發(fā)現(xiàn),那九轉輪迴陣,已然是被一青袍男子啓動,那大陣的外側,已是開始飛沙走石,氣息詭異。
“你這孩子,你是瘋了不成?即便是你能扭轉時空,又能如何?一個已死之人,魂魄卻是久久不能歸入地府,可見其怨念之深。便是時空逆轉,她一個有著兩世記憶之人,你就不怕她會將這世間的一切打‘亂’?”
“‘亂’就‘亂’,反正沒了她,這世間也是了無生趣。”
“你!”
慧覺大師正要再想法制止之時,卻見異象突生,天上竟然是意外地出現(xiàn)了九星連珠的奇觀,而就在此時,衆(zhòng)人只覺得一道白光閃過,直直地‘射’入了那九轉輪迴大陣之中!
命運,就在這一刻,發(fā)生了誰都無法預料到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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