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辭擡起臉來,對上的就是御夫人這一張充滿善意的臉。
只是這一聲蘇家嫡女……呵呵,叫得可真是諷刺。
“御夫人,您誤會了。”蘇言城搶著把話接了過來,“阿辭的確是蘇某的嫡女,但雁兒也是嫡女。”
聽到蘇言城這麼說,沈氏也跟著瞎起鬨,“是啊,咱們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也是落雁。”
沈氏一邊說一邊將蘇落雁,推到琳瑯夫人近前,“落雁,來,快問御夫人好。”
蘇落雁盡展她的楚楚可憐白蓮臉,不緩不慢地行了一禮:“臣女蘇落雁見過御夫人。”
御夫人瞅都沒瞅說話的蘇言城和沈氏,也沒有搭理蘇落雁,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蘇酒辭一人臉上。
但話卻是回了過去:“本夫人只記得,當初與睿王殿下訂下親事的是蘇家嫡二小姐蘇酒辭。”
琳瑯夫人這樣一說,弄得蘇言城很是尷尬,“御夫人,是,但落雁也是嫡女。”
“咳咳。”他這話一出口,雲(yún)歡急切發(fā)出不悅的聲音。
蘇言城嚇得,立即又補了句:“落雁是嫡女,阿辭也是嫡女,她們兩個嫡女的尊容,是一樣的。”
雲(yún)歡的這一聲,便引來了御夫人的目光。
“歡小姐?槿夕?” 御夫人見到雲(yún)歡十分的欣喜。
“正是,槿夕,快向御姨婆問好,御姨,不知芊羽在宮中怎樣?許久未見,甚是想念。”雲(yún)歡與御夫人提起了獨孤皇后。
“槿夕見過御姨婆。”蘇槿夕對御夫人問好道。
“真是個好孩子,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就是對你想念。”御夫人一把眼淚的說。
“那好,等有空,歡兒帶槿夕去宮裡看望芊羽。”雲(yún)歡說道。
蘇家衆(zhòng)人看了這一幕,心裡更不敢惹雲(yún)歡了,畢竟雲(yún)歡可不止一個靠山,一個東臨首富的孃家,還有一個身爲皇后的姐妹。
御夫人又走到蘇酒辭的面前,一慈祥和藹地跟她說:“好孩子,等嬤嬤先把正事兒辦了,咱們再好好說話。”
御夫人這才放開蘇酒辭的手,轉(zhuǎn)而看向蘇言城:“國公爺,睿王與蘇家嫡二小姐的親事,是自小就有皇后娘娘定下的,當年就已經(jīng)過了納采、問名和納吉,今日,本夫人受睿王殿下所託,將大聘之禮送來了。”
御夫人說著,從一旁邊跟來的丫鬟手裡拿過禮單,親自遞向蘇言城,“國公爺過過目,看是否合我大順朝男方大聘的規(guī)矩。”
蘇言城恭敬接過,展開來仔細過目。
沈氏也跟著湊上前,就連老太太朱氏都沒耐住好奇,一可這三人才看了一會兒,就集體沉下了臉。
這叫什麼禮單?堂堂九皇子、睿王殿下給的聘禮?
蘇落雁見三人面色不對,悄悄往前走了兩步,眼神瞄去,只見那上頭寫著——
白銀一千兩,以謝蘇家對阿辭的養(yǎng)育之恩。
聘餅一擔、海味八式、雌雄雞兩雙、醬油兩瓶、麪粉三斤、豬肉半斤、鯪魚四條、陳釀二壇、京果三件、茶葉六罐、糯米二斤、砂糖三斤四兩。
最後還有銅鐲一副。
這樣的禮單,縱是蘇落雁也給看傻了,幾人面面相覷,皆不知該如何接這話。
沈氏和蘇落雁的態(tài)度皆是一喜。
御夫人看了他們一眼,脣角不著痕跡地挑了挑追問,冷笑道:“怎麼,國公爺有何異議?還是不滿意這聘禮?”
蘇言城硬著頭皮,厚著臉面問了句:“敢問夫人,這可是睿王殿下親自授意的禮單?”
琳瑯夫人點頭,“正是,怎麼?國公爺不滿意?”
蘇言城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說些什麼,那就不是蘇酒辭的面子問題,而是整個鎮(zhèn)國公府的面子問題了。於是再道:“這禮單隻怕確實有些不妥吧?”
御夫人冷笑問:“哦,這可有違我東臨的規(guī)矩?”
蘇言城搖頭,“夫人,那自然是沒有,只是若平民百姓按這禮單納娶,也就罷了,這皇室中人……怕是真不妥吧?”
御夫人再笑,道“國公爺知道平民百姓是這規(guī)矩就好。睿王殿下說了,雖身份尊貴,但都是東臨的子民,與平民百姓沒有什麼差別。”
一句話,把睿王殿下都給擡了出來,蘇言城還能說什麼?說他不滿意這禮單嗎?
蘇言城只好把這禮單,交給管家蘇何收下,衝著琳瑯夫人施了一禮:“既如此,那蘇某就按這禮單收了。”
見蘇言城應(yīng)下了聘禮,御夫人點了點頭,“國公爺深明大義,不愧爲東臨王朝的鎮(zhèn)國公。”
御夫人雙掌一拍,門外立即有人開始按著禮單,往府裡擡東西。
蘇酒辭也聽得眼皮直抽抽,她開始懷疑,之前自己對關(guān)夫人的一番探究,以及御夫人對自己的和藹慈祥,是不是失誤了?
這時候,雲(yún)歡低聲對蘇酒辭說道“阿辭,稍等。”
而那僵著腰的蘇老太太朱氏,原本對蘇酒辭有所好點的態(tài)度,又瞬間跌至了冰點。
鎮(zhèn)國公府其他人也差不太多,當她們看到關(guān)夫人親自代表睿王府,來提親時,都認爲睿王府對這場婚約,是極爲重視。
以及獨孤皇后對這場婚約,是極其看重的,只怕有這層關(guān)係在,蘇府往後也不敢太輕看蘇酒辭
可現(xiàn)在,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