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
風在呼嘯,在肆虐。老舊的店鋪外,迎風走來一個瘦高的人,那人戴著帽子,遮住臉龐,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店鋪外閃著燈光,似乎是老壞了,一閃一閃地閃著昏沉的光。那人擡頭看向燈泡,隨後推開店鋪門進去。店鋪裡很清冷,只有鮮少幾人。老闆在店臺前蹲著身子,在堆滿物品的櫃檯裡找著東西,沒注意到走來的人。
"陳叔。"走來的那人開口說話,清冷的聲音在店鋪裡顯得格外清晰。老闆聽到熟悉的聲音,停下手中的活,起身看向那人。等看清那人是誰時,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櫃檯走出來:"嘿!你怎麼有空來了,快坐!快坐!"說完,朝向那邊忙碌的身影,喊道:"老婆子!別忙活了!快給人倒水!"那邊的人顯然有些惱火,頭也不回,便迴應道:"你沒手呀!什麼事都叫我!"
"嘿,你看誰來了!"聽到這句話,那邊的人有了反應,回過頭,臉上頓時又露出和陳叔一般的笑容:"煙兒!你咋來了?!嘿,我這就給你倒水!"
衿煙看向兩個熱情的人,眼神頓時暖了,嘴角微微笑起:"謝謝陳媽!我來看看你們,用不了多久,我那邊還忙。"
"多急也得先喝口水呀!等著,你好不容易來看我們一次,這回必須留下吃飯!"陳媽說。
陳媽態度強硬,衿煙拗不過陳媽,便只好答應了:"行,好久沒吃過陳媽做的飯了,還真想念。"
"好嘞!你先喝水,陳媽我這就給你做飯去!"
陳媽就這脾氣,但人很好。長年頭戴一頂醫院護士戴的那種白布軟帽,半遮著凌亂的花白頭髮,穿一件褪色的藍布大襟褂子,繫著圍裙。年輕時嫁給陳叔,無怨無悔,和他幾十年了,一直經營著這個店鋪。
"陳叔,外面燈壞了吧"衿煙回頭看向陳叔,龜裂的手裡還拿著螺絲刀,不過手卻發著抖"您這麼大歲數了,我來吧。"
"嘿,我健康著呢!啥活都能幹!"陳叔擼起袖子,拿好工具,"我來,修個燈怎麼能麻煩個小孩子!"
………
看著頭頂的舊燈泡,和手裡的新燈泡,陳叔尷尬的笑了笑,用手撓了撓頭:"哎,還是你來吧!"
衿煙看了看陳叔,又看了看陳叔藏在身後的手,嘆了口氣:"陳叔,您還是老樣子。"說完,便爬上只和她高一點兒的梯子,熟練地擰下舊燈泡,換上了新燈泡。
"這事兒你可別跟她說,本來想瞞著你和老婆子的,這下…"陳叔擡頭看向衿煙,:"哎…"
衿煙下了梯子,隨後放向一旁。回過頭,看向陳叔:"陳叔,您覺得您能瞞得住陳媽嗎?"不等陳叔回答,陳媽就來喊他們吃飯了。
"唉,能瞞多久是多久。她跟我受的苦夠多了,我不想因爲這事再讓她替我操心…"陳叔擡頭仰望天空,天上掛著月亮,但不見羣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