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年間。
李冬生乘著火車,滿懷心事的踏上歸鄉(xiāng)的路途。
從家鄉(xiāng)出來讀書已經(jīng)有四年了,現(xiàn)在學(xué)業(yè)有成,終於可以歸鄉(xiāng)迎娶從小青梅竹馬的月兒,還記得四年前,也是這個時節(jié),月兒在家鄉(xiāng)的渡頭,目送我踏上離鄉(xiāng)求學(xué)之路,我也答應(yīng)她,學(xué)業(yè)有成一定會回來娶她爲(wèi)妻,如今終於可以實現(xiàn)當(dāng)時的承諾了,一想起這些,李冬生有些坐立不安。
火車到了省城的車站,李冬生下了火車,這裡是他熟悉的城市,他曾在省城度過三年書,由於省城到自己村裡還有很長的路,於是他僱了一輛馬車。
坐了一天的馬車,第二天他到了一座小城城西的渡頭,正巧有一艘渡船就要開了,他急忙下了馬車跳上了渡船。
渡船渡過滔滔江水,望著對岸的渡頭,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四年前的景象似乎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渡船靠岸後,李冬生有些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渡船,趕往自己住的村子。
由於天氣炎熱,加上自己走得很急,到了寸口,李冬生的衣衫都已經(jīng)溼了,他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走進了闊別四年的村子。
李冬生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家門口,李冬生家裡算是村裡的富戶,他推開大門,走進了進去,走進大門是個院子,此時靜悄悄的沒有人。
“媽,我是冬生,我回來了!”李冬生喊道,但是沒有人回答。
李冬生一路喊著走進內(nèi)堂。“媽,我回來了!”他見到了自己的母親正坐在內(nèi)堂,滿懷喜悅的走了過去。
“冬生,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媽媽擡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激動的眼淚哭了出來。
“媽,你不要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李冬生放下了身上的包袱。“月兒她還好吧,待會兒我去看看她!”
“冬生……”聽李冬生一提到月兒,李冬生媽媽哭得更厲害了!
“媽,你怎麼了,不會是月兒她出事了,是她爸爸硬逼她嫁人?”李冬生感到有些不對,胡亂猜測道。
李冬生媽媽看著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兒子,強忍住眼淚說道:“不是她爸爸逼她嫁人,月兒她很一心向著你,沒有人能逼得了她,逼你們分開的是老天爺!” 冬生媽媽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冬生聽到這個急道。
“冬生,你晚來了兩天,月兒在兩天前病死了!” 冬生媽媽終於說了出來。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撞擊著李冬生的大腦,他完全僵住了。“你……你說什麼?”說話也有些不太清楚。
“月兒在得了熱病兩天前死了!” 冬生媽媽又說了一遍。
“月兒死了,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她說好要等我回來的,等我回來做我的妻子!”李冬生精神有些亢奮了。
“冬生,你不要這個樣子,月兒她死了,我們也沒有辦法,過一段時間我在幫你找個好人家的女孩!” 冬生媽媽勸說道。
“不要,我這輩子只喜歡月兒一個!”李冬生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
“冬生,冬生……”雖然冬生媽媽在後面喊,但他根本像沒有聽到一樣,直奔月兒的家裡。
一路狂奔來到月兒家,只見門口掛著白蓮,他立刻衝了進去。就在要進靈堂大門的時候,突然兩個道士攔住了他。
“你們是誰,爲(wèi)什麼不讓我進去!”李冬生像發(fā)瘋似的喊叫道。
“師父在做法,不管是誰都不讓進去!”其中一個道士說道。
“我是她的丈夫,我也不能進去嗎?”李冬生叫道。
“不行!”兩個道士異口同聲的說道。
“冬生,你不要進去了!”這時月兒的父親董賀走了過來喊住了李冬生。
“董叔叔,你爲(wèi)什麼不讓我進去,我只想見見月兒!”李冬生腳下一軟,坐在地上哭泣道。
“冬生,不是我不讓你見她,實在是因爲(wèi)道長不允許才這樣的,就連我也不能進去,我知道你很喜歡月兒,一心想取她,可是月兒是我女兒,失去她我也難受啊!”董賀無奈道。
“什麼道長,他爲(wèi)什麼不讓我們見月兒?”李冬生有些發(fā)狂了。
“你先安靜下來聽我說!”董賀望著這個自己女兒的心上人,此時也有些不忍的說道:“月兒是在兩天前的晚上走的,第二天早上我一開門就見到了道長在我家門口等著,說要爲(wèi)我女兒作法,我奇怪的問他爲(wèi)什麼會知道我女兒死了,他告訴我,月兒是在鬼月十五,也就是七月十五的鬼節(jié)生的,而且出生的時候正好是子時,是一年當(dāng)中陰氣最重的時候,我一聽他說得沒錯,月兒的確是那天出生的,而且就是因爲(wèi)是月圓之夜出生,所以我才取名爲(wèi)月,那道長說,我女兒是世間罕見的陰女,所有陰女一般都活不過二十歲,因爲(wèi)在她二十歲的時候,就會有鬼王索命,然後等到七月十五的子時,吸取她的魂魄……”
“不要再說了,這種騙人的鬼話,我怎麼可能相信呢!”在外四年,學(xué)習(xí)過各種科學(xué)知識的李冬生顯然不會相信這些。
“你們讓他進來吧!”聲音突然從靈堂裡傳來。
“師父讓你進去,你進去吧!”一個小道士說道。
李冬生拍了拍弄皺了的衣服,走了進去。
一進靈堂,見到一箇中年道士,盤坐在棺材的一邊,李冬生走到棺材前,見到裡面躺著的自己朝思暮想的愛人,立刻撲了上去。
李冬生撫mo著月兒的臉龐,往事的回憶歷歷在目,眼淚順著臉頰,滴在月兒冰冷的屍體上。
“這位小兄弟,你對死者的感情真的是如此之深?”道士終於發(fā)話了。
“你就是那個鬼話連篇的道士!”李冬生對道士怒道。
“我就是那個道士,但沒有鬼話連篇!”道士神情自若的說道。
“廢話,這世間哪來的鬼,又那裡有什麼鬼王,就算有鬼王,鬼王不是鍾馗嗎,他怎麼會害人呢?”李冬生對道士很不滿。
“不錯,鍾馗的確是鬼王,但是鬼王不只他一個,而且其中有壞有好,而害死你未婚妻的就屬於壞的一類。”道士對李冬生的言語一點都不在意。
“如果真有鬼,你讓我見見!”李冬生對道士一點都不客氣。
“好!白石,青石你們把門關(guān)上!”道士吩咐外面兩個小道士。“你用牛眼淚擦你的眼睛!”接著他有從不知那裡拿出一個鉢盂,裡面漂著兩片柳樹葉。
李冬生存心想看看道士耍什麼花招,拿柳樹葉沾了點牛眼淚擦在自己的眼睛上,突然只覺的眼前閃過一陣黑幕,接著他睜開眼睛。
“月兒!”李冬生驚叫了起來,因爲(wèi)他看到了月兒就站在靈臺前,但是棺材裡月兒明明還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