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方纔我聽說……”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天地會內(nèi)部會議的陳近南原本打算休憩片刻,畢竟這些日子他也繃緊了神經(jīng),身心都很疲憊了,卻突然接到消息說李平安追著一人離開了,心裡頓時又是擔心又是疑惑。
結(jié)果還沒等他安排去找的人傳回消息,李平安自己卻先自回返,而在看到他身後跟進來的兩人之後,陳近南話語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這兩人自然便是楊逍與韋一笑了。
他們當然不是走正門進來的,這裡畢竟是天地會的地方,而楊逍兩個算是生面孔,就算有李平安幫忙打招呼,想要見到陳近南在這位總舵主恐怕也得要經(jīng)過層層通報,耽擱時間不說,說不定這過程中還會引發(fā)什麼誤會。
於是爲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乾脆便翻牆而入。
索性三人都不是迂腐刻板之人,事急從權(quán),也不會覺得這樣有失自己的身份。
看到陳近南,楊逍依然是不動聲色,韋蝠王卻是忍不住,用大家都能聽得到的低聲道:“呵,看來這位陳總舵主還記得咱們是誰,我還以爲早便忘了呢。”
陳近南皺了皺眉,卻不是因爲韋蝠王的冷嘲熱諷,作爲天地會的總舵主,他早就練就了寵辱不驚的心態(tài),方纔的驚愕也只是剎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望著李平安疑惑道:“平安,你這是……”
“雖然應(yīng)該是不用,但我還是幫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吧。”李平安對陳近南使了個眼色,然後指著身後的楊逍說道:“這位便是當年明教光明左使楊逍,後面那位……可以忽略。”
“喂,李姓小子你什麼意思,爲什麼到老蝙蝠就可以忽略了?”剛剛還在糾結(jié)陳近南態(tài)度的韋一笑瞬間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臉上很是不忿。
李平安自不理他,又指著陳近南對楊逍二人道:“這位便是鼎鼎大名,所謂爲人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的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當然你們應(yīng)該更熟悉他的另一個名字,殷野王。”
陳近南眼神莫名地瞥了李平安一眼,就又望向楊逍,幽幽嘆了口氣道:“楊左使,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你。”
楊逍淡淡一笑,盡顯逍遙二仙的瀟灑,“楊某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賢侄見面,不知道鷹王此時可安好?”
陳近南點點頭道:“家父身體還很健朗,不過自從將天地會交給我之後,他每日閒來無事,只能釣釣魚、種種菜,倒也算是自得其樂。”
其實楊逍年齡與他更爲相近,但輩分卻要比他高,再加上楊逍成熟穩(wěn)重的氣質(zhì),陳近南倒不覺得以晚輩態(tài)度對他有什麼不對。
楊逍微微頷首,說道:“其實鷹王年紀大了,也正該如此。我倒是沒想到他離開明教之後,反而能夠放下一切。若有機會,我會去當面拜會。”
韋一笑立刻道:“嘿嘿,這種熱鬧的事情,我也要去湊一份。”那積極的態(tài)度,渾然忘了方纔冷嘲熱諷陳近南的也是他。
陳近南這時候才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韋一笑行禮道:“蝠王,野王在此要代父親爲當年之事致歉。”
和楊逍比起來,其實韋蝠王與陳近南的關(guān)係要更加親近。
畢竟韋一笑與白眉鷹王殷天正同爲明教四大法王,包括後來加入的紫衫龍王,四人之間感情十分要好。
也正因此,當初殷天正脫離明教,韋一笑對此耿耿於懷,正所謂愛之深才責之切。
不過事過多年,現(xiàn)在再回頭看當初事,心態(tài)已經(jīng)全然不一樣了。
所以方纔還一副冷笑的韋一笑這時面對恭敬的陳近南也繃不住了,嘆了口氣將他扶起來,一邊說道:“若是殷大哥在我面前,我還得拿捏一下,但此事本就與你無關(guān),你又何須向我致歉?
“何況當年之事孰是孰非,如今早已有了公論,若真再見到鷹王,說不得該道歉的是我這隻臭蝙蝠纔對。”
李平安心中頓生好奇,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畢竟電影與原著不相同,在這一塊並未細緻講述,真有涉及也說不定做了什麼改編,而以此爲基礎(chǔ)的世界裡發(fā)生的事件,自然也會與他所瞭解的不太一樣。
不過經(jīng)歷這麼一出,陳近南三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融洽了許多,多年未見的故人再度重逢,要說的話自然很多,一時間李平安反倒被晾在了一旁。
等到陳近南終於再次問起了楊逍他們的來意,李平安纔再次插上了話:“總舵主,此事其實是平安自作主張,打算請楊左使兩位來協(xié)助咱們一起將那些寶箱送去大宋。”
若換做旁人這樣嘴上不把門,哪怕李平安是他未來女婿,他也會毫不留情的批駁,但是楊逍和韋一笑二人不同。
且不說他們與自己的淵源,這二人的秉性都是能叫人放心的,而且他們的立場也是毫無疑問,即便最終合作沒有談成,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泄露出秘密去。
當然了,陳近南還清楚一點,李平安並非那種浮躁冒失的性子,他既然說出來了,那麼必然有把握。
莫非他們已經(jīng)談妥了?
李平安見陳近南神色,便笑道:“雖然這事情上我是自作主張了,但也只是提議,平安可不敢貿(mào)然做主答應(yīng)什麼。所以纔會將兩位前輩帶來,和總舵主親自協(xié)商。”
陳近南點點頭,這纔對。
“楊左使,韋蝠王,你們二位的想法是……”
楊逍沒急著開口,倒是韋一笑迫不及待說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能給滿韃搗亂的事情,我韋一笑都愛幹。”
除了這個原因外,大概是陳近南這個晚輩的態(tài)度讓他很滿意,所以什麼積年情仇,還有跟李平安的恩怨,全都被他拋在了一邊。
他青翼蝠王就是這麼愛憎分明!
楊逍嘆了口氣,韋一笑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不表示,而且他只是比較慎重,並不是不想?yún)⑴c其中。
作爲明教中人,若說不和滿清作對,那似乎纔有些問題。
其實這只是作爲中原漢人的立場,當年他們高舉抗遼、抗蒙大旗,現(xiàn)在抗清也沒什麼問題。
“有二位相助,我天地會便是如虎添翼,此行成功又多了幾成把握。”
“等等,據(jù)我所知,目前清廷將陸路、水路都封鎖了,那些寶箱我雖不曾見過,但料想能惹得清廷如此大動干戈,想必也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分量不輕、數(shù)量恐怕也不少,你們要如何瞞天過海,在清兵眼皮子底下將這些運送出去?”
陳近南看了李平安一眼,哈哈一笑。
李平安輕咳了一聲,“這個,還是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