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陳家小院中,楊旭恭恭敬敬的跪在陳海濤的面前:“師傅。”
坐在太師椅上的陳海濤站起身來,伸手拍拍楊旭的肩膀,溫和道:“小旭,這幾年你做的很好,都做到部門經理了。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小就頑皮,高中的時候還學人好勇鬥狠打架鬥毆,那時候我都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你。幸好你Lang子回頭,我也放心把我功夫都傳給你。現在的人誰還會費那麼多功夫來學這個,找個品德可靠吃苦耐勞的徒弟也難啊!”
楊旭擡頭望著陳海濤道:“師傅,多虧你的教導,讓我Lang子回頭。當年要不是你,我都無家可歸了。您還幫我找到工作,要不是您的介紹,誰會把機會給我這個聲名狼藉的人。”楊旭眼中淚光隱現。
陳海濤高興的笑了幾聲,伸手從衣袋掏出來一個小拇指大的葫蘆玉墜,把它掛到楊旭的頸上:“這個玉墜是我爺爺給我的,囑託我把功夫傳給誰就要把這個玉墜交給他,記住,你一定要把我門的太極拳法傳承下去。”
楊旭恭敬的磕了個頭:“是,我一定會好好選人,把拳法傳下去的。”
陳海濤擡頭掃視四周,低頭湊到楊旭的耳邊,低聲道:“這個玉葫蘆頂上可以打開,大概十幾年會聚集一滴靈水,以前我祖爺爺那輩據說一年能有兩滴,你學拳的時候給你服用了一滴,現在都過去了十二年只剩下一滴了。”
楊旭大驚,伸手要摘下玉墜:“師傅,這個太貴重了。還是留給晨晨吧!”
“不要和我提那個丫頭,一天到晚亂花錢,家裡的功夫不學,去學什麼跆拳道,找什麼樣的男朋友找不到,非要找個小白臉,不要把家業都敗完了我就謝天謝地了。”老爺子瞪著雙眼:“再說這個只對練功有用,不給你給誰,師傅這麼大年紀,身體也衰弱了,一點點有什麼用,收下不要多話,誰都不要告訴。”
陳老爺子了結了一樁心事,心懷大暢,揮手道:“去整幾個小菜,中午我們師徒兩喝幾杯。”
楊旭站起身來,用袖子擦擦眼角,轉身進了屋子。
堂屋的八仙桌上,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楊旭順手接了起來:“找誰啊?”
“我,曹斌…”語氣中帶著慌亂。
楊旭眉頭一皺,又點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晨晨。”
“晨晨怎麼了?”
“晨晨,她她給人綁走了。”
“呯”的一聲,楊旭一拳砸在八仙桌上,忍住心中的怒火:“怎麼回事,誰抓的?抓到哪裡去了?爲什麼抓她?”
曹斌支支吾吾:“是給李峰抓的,因爲….因爲….”
“李一刀,他爲啥抓晨晨。”楊旭心中有點惶恐,李一刀原名李峰,是市裡有名的黑社會頭頭,弓雖女幹殺人都幹過,晨晨落到他手裡,不快去救恐怕沒的好下場。
楊旭當機立斷問道:“你在哪裡?現在你馬上到天天酒吧對面的茶樓等我,要是我到了那裡看不到你我撕了你。”
楊旭大喝道:“聽明白了沒。”
楊旭也不管回答,丟下電話跑出來門,匆匆對陳海濤喊道:“師傅,你快打電話給大山,晨晨給李一刀抓了。我先去曹斌那裡問情況,你叫他去雲間茶樓,我身上沒帶手機。”陳老爺子哆嗦著跑回屋子,打電話給大山。
大山帶著幾個兄弟匆匆忙忙的趕到茶樓,在門口找到了臉色慘白的曹斌。
“楊旭呢?”
“去城西的廢品站了。”
“一個人?”
“是。”
“尼瑪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女朋友給人抓去,你都讓楊旭一個人去,真是不知道晨晨看上你什麼了,快說李一刀爲什麼要抓晨晨?”
“我我…”
大山一巴掌扇在曹斌的後腦:“嘛的,老實交代,是不是等出人命了才知道說啊!!”
曹斌低聲道:“我賭輸了欠了他們的高利貸,還不上,他們說要拿晨晨去抵債。”
“多少?”
“二十萬。他們說十二點以前交錢。”
“狗日的,你膽子不小啊!”大山一把拉上曹斌,要把他拖上面包車。曹斌拼命縮著身子,最後索性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大聲嚎啕:“我不去,我不去。”
大山狠狠的一腳踹在曹斌的大腿上,對幾個弟兄說:“先不管他了,趕去廢品站。”
城西,楊旭站在廢品站的門口,對裡面大聲喊:“李一刀,李一刀你出來。”
李峰懶洋洋的從裡面走出來,身後跟著十來個彪形大漢:“誰喊李爺呢?哎呀,這不是當年人稱旋風刀的楊大少嘛,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個小地方,真是有幸啊。”
楊旭直截了當道:“我妹妹晨晨呢,把人叫出來我看看,你不是要錢嗎,也要我看看人好不好。”
李峰歪歪腦袋:“進來吧。”
楊旭跟隨進了倉庫,一眼看到了給綁在椅子上的陳晨,青白的臉上滿是驚恐,嘴裡塞著一塊毛巾。看到楊旭進來,嘴裡嗚嗚的叫著。
李峰站在椅子邊上,拿著把小刀在陳晨的脖子上刮來刮去:“聽說你會功夫,我有點怕怕啊,你們幾個去把他綁起來。”看到楊旭給綁結實了,走到楊旭跟前甩手啪的給了一巴掌,盯著楊旭的眼睛,猙獰一笑:“老子想今天很久了,你還記得幾年前的黃毛嘛,不過就是調戲了你這個晨晨妹妹下,給你打斷了一隻腳,就因爲這個嚴打的時候給抓住吃了花生米。”
李峰一刀插到楊旭的腿上,扭曲著臉龐大聲咆哮:“那個可是我的親弟弟。”
楊旭神色平靜地道:“要報仇找我就好了,何必把別人牽連進來。”
李峰迴到陳晨的身邊,撕開陳晨的外衣,把手伸進衣服內用力的揉搓起來,聽著陳晨痛苦的聲音,心中的滿足得到了最大的釋放,李峰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要保護你妹妹嗎,當年也是這樣,我今天就當著你的面玩她,看看你還保護的了不。”說罷,李峰拖著陳晨往倉庫角落的竹牀走去。
楊旭大怒,眼珠血紅,繃緊身體用力一掙。“呵”的一聲,綁在他身上的繩子斷裂開來,隨手提起一把凳子用力一掃,登時把圍在他四周的三個打手打的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李峰聽到聲響,轉過頭來只見一張木凳在眼中急速擴大,一聲悶響,凳子砸在李峰的手部,那一下力道兇猛,打掉手中的小刀,李峰感到一陣劇痛,估計手臂也給打斷了。楊旭一個箭步衝上來,扯掉陳晨口中的毛巾,拉斷繩子,把陳晨護在身後。
李峰大怒:“出刀子,出了事我來解決,幫我砍了他,我給你們一百萬。”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幾個打手相互看看,一起抽出砍刀,逼向楊旭。
“一起砍他。”其中一人招呼道。
楊旭面對同時砍來的幾把刀,鎮定如常,抓起竹牀向前擋去,一邊拉住陳晨的手朝門口移動,對面幾人也意識到他們想跑,其中一個身上繡著龍紋的衝向門口,想要阻攔。
楊旭推了陳晨一把,“走”。身子竄出,隨即一記凌空炮拳打在龍紋身身上,打得對方口吐鮮血。楊旭轉身一看一個打手已經追到陳晨的身後,正要伸手去抓她的頭髮,楊旭大吼一聲,右腳用力一跺,藉助這股力量,急急趕到把那人撞開。
身後一道刀光閃現,一把刀正兜頭向他砍來。楊旭心頭一顫,身子一扭,只見血光一閃,刀尖在楊旭左肩膀上拉出一道十多公分的傷口,鮮血淋漓,把楊旭身前的衣襟都染成了紅色。
誰也沒瞧見那玉葫蘆在被鮮血浸泡之後變成了紅色。楊旭忍住疼痛,一腳踢出,把那大漢踹倒在地,擋住另外幾人的道路。右手拉起陳晨衝向門口。擡頭正看到大山的車子衝進廢品站,心中不由大喜。陳晨舉手示意大聲呼喊。那車子筆直衝來,把路上的障礙統統撞開,衝到兩人面前。
那李峰眼看著兩人就要跑掉,仇沒報到,反而搭進去一隻手,不禁怒火萬丈,追出門外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想都未想朝楊旭扣動扳機。“呯呯呯”三聲槍響,楊旭身子一顫,有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胸膛。
“啊….”楊旭怒吼一聲,順手從垃圾堆上拔出一根鐵條,返身向李峰奔去。李峰大驚失色,舉起槍拼命扣動扳機。楊旭不閃不避地衝到李峰身前,手中的鐵條如利劍刺入他的胸膛,刺入心臟,兩人一同倒在地上。那幾個打手眼看出了人命,特別是槍擊案,警察肯定會介入,再說也沒了大樹,登時四散逃走。
陳晨尖叫著跑向楊旭,用力擡起楊旭的腦袋。
楊旭口中的鮮血不斷留出,聽到陳晨的叫聲,勉力睜開雙眼,望著小師妹,眼中帶著柔情,聲音微弱:“晨晨,哥哥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要小心,替我照顧好師傅……”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陳晨大哭著一手抱著楊旭,一手打著電話,誰也沒瞧見楊旭衣服下面的玉墜閃出一道紅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