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啓之後,蕭瑟等人收到了一封信,寄信人是慕君安,收到信後辦的第一件事就是遍發(fā)金貼,很快千金臺夜宴的消息就傳遍天啓,但是這座城卻出奇的平靜。
千金臺前,寂靜無聲。
終於來客人了。卻是兩路人馬。
一人騎著一匹白色駿馬,身著華美金衣,腰間挎著長刀,面容俊秀如天上皓月。
金衣蘭月侯。
“賓客至!”千金臺的侍從興奮地高聲報道,“監(jiān)國大人,蘭月侯爺?shù)剑 ?
蕭瑟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畢竟是自家親戚。”
“參見侯爺。”千金臺門口,葉若依恭恭敬敬地對蘭月侯行了一個禮。
第二路人馬是一頂很華美的轎子,轎子上紋著一隻展翅欲飛的仙鶴。
但這頂轎子卻行得很慢,生怕顛簸了轎中之人一般。蘭月侯已經(jīng)到達門前許久了,那頂轎子才慢悠悠地趕到,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怠慢了這位權(quán)勢頗大的侯爺。可是蘭月侯卻絲毫不生氣,而是慢慢地走上前,親自掀開了轎子的幕簾,伸出手將轎中之人牽了下來。
什麼樣的人值得蘭月侯親自去牽引?
轎中之人緩緩地走了下來。很明顯,他已經(jīng)是一個老人了,頭髮有些花白,臉上的皺眉如刀刻一般,但那一雙眸子,卻依然清亮無比。
“賓客至!”葉若依朗聲道,“北離監(jiān)國,太師董祝大人,到!”
太師董祝,如今和蘭月侯同爲(wèi)監(jiān)國的,真正的國之脊樑!
董祝笑著望向葉若依:“你很有你父親的風(fēng)采。”
葉若依急忙恭謹(jǐn)?shù)乇溃骸疤珟熯^譽了。”
千金臺之內(nèi),屠二爺手裡的茶水微微晃了一下,幾乎濺到了手上:“太師董祝?你怎麼把這個人請來的?”
很快,千金臺這裡的消息又傳到了各個府邸之中。
戶部尚書府。
李若重聽完探子的通報,低聲道:“蘭月侯?”
“父親,蘭月侯可是當(dāng)朝監(jiān)國,他都去了,我們……”李柏鬆?wèi)n道。
“蘭月侯雖爲(wèi)監(jiān)國,但實際上參與朝中之事不多。瑯琊王謀逆案後,皇帝陛下就沒有給其他的兄弟們太大的實權(quán)。不過蘭月侯,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容我想想。”李若重輕輕地敲著桌子,最後搖了搖頭,“按兵不動!”
“好!”李柏鬆點頭道。
“大人!大人!”又有一個探子衝進了正廳之上。
“慌慌張張什麼?”李柏鬆罵道,“出了什麼大事?”
“大事,大事!”探子似乎跑得滿頭是汗,如今雙腿都依然在發(fā)抖,“蘭月侯之後,又有一個人到了。”
“誰?”李若重皺眉。
“太師董祝!”探子喊道。
“什麼!”李若重猛地站起了身。
兩位監(jiān)國同時到場,而他們這些尚書,卻還在府裡慢悠悠地喝茶?
“備轎子!”李若重喝道,“不!備馬,備馬!騎馬去!”
白王府
蕭崇重重地嘆了口氣:“邵翰啊,看來你的計謀失敗了。”
凌邵翰擦了擦額頭的汗,垂首道:“白王殿下,是我失策了,我沒有料到,太師董祝竟然也會親自出席。”
“等等吧。”蕭崇嘆了口氣,“兩個監(jiān)國,接著就是文武百官。這樣的架勢的確夠大了,但如果蕭楚河認(rèn)爲(wèi),這樣就能逼我們就範(fàn),也太小看我了。”
千金臺。
蕭瑟、司空千落、屠二爺同時起身,
對著面前的二人恭敬地垂首道:“蘭月侯,太師!”
蘭月侯微微笑了笑,算是迴應(yīng)了。董祝望向蕭瑟,語氣中滿是感慨:“你回來啦。”
蕭瑟彎腰又行一禮:“是啊,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天啓城畢竟纔是你的家。”董祝緩緩說道,“不過你比當(dāng)年要更好了。果然,在外面磨礪一番很有必要——”
“你要懂得你父皇的苦心!”董祝接了一句。
蕭瑟愣了一下,猶豫了下後點頭:“蕭瑟記住了。”
兩人入座之後,不同人都紛紛前來。
“賓客至!戶部尚書李若重大人,到!”
“賓客至!刑部尚書周德大人,到!”
“賓客至!兵部尚書吳驚城大人,到!”
越來越多的人正往千金臺趕來。
“賓客至!吏部尚書玄德重大人,到!”
“賓客至!禮部尚書徐未成大人,到!”
“賓客至!工部尚書朱雨莫大人,到!”
“賓客至!西澤侯爺,到!”
“賓客至!大理寺卿沈希奪大人,到!”
“賓客至!戶部侍郎羅三全大人,到!”
“賓客至!御史臺御史陳卓孫大人,到!”
官員們四下交談著,太師董祝和蘭月侯等人連同幾位來自龍圖閣的大學(xué)士坐在上桌,有細(xì)心的官員發(fā)現(xiàn)董太師面前的茶水,已經(jīng)續(xù)了三杯。
“還不開宴嗎?”李若重幽幽地說道。
在這個註定風(fēng)雨捲動的日子,一輛馬車進入了天啓城。按說,如今的天啓城處於閉城之中,並沒有那麼容易進,但是正如扈大娘所說,這個世道,銀子是最好使的。
馬車不僅進了天啓城,而且還很高調(diào)。
因爲(wèi)有整整五匹馬拉著這輛馬車,五匹馬全部毛色純白,一看每一匹的價值就可抵千金。
馬車左側(cè),還插著一面旗幟,上面紋著一隻浴火的鳳凰,彷彿隨身就要騰飛而起。
馬車裡儒雅公子笑了笑,伸出手,有侍從給他遞上了一個小筐,筐子裡滿是閃著鋥亮光芒的銀錠。他隨手抓住一把,往路邊一扔:“請?zhí)靻櫝堑呐笥褌儯{吧!”
十筐銀子散去之後,又是十筐黃金。
白衣公子找到一個黝黑的少年,一個翻身,手伸到了轎頂將那顆明珠取了下來,明珠在他手上閃閃發(fā)亮,他轉(zhuǎn)身遞給了那個一臉驚詫的少年,“這個我給你。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少年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過那顆珠子,擡頭問道。
“讓你的兄弟們?nèi)ヒ幌戮}黎府、司樂坊、公孫連當(dāng)鋪和綵衣樓,告訴他們這裡的事情。”
“可是……這些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我和我的兄弟們怕是進不去。”少年有些猶豫。
“你就站在門口,告訴他們青州沐家來了。”白衣公子站起了身,一身衣裳在風(fēng)中飄揚。
“來收租了。”
馬車又往前行了一些,終於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千金臺的大門口。
“果然是你。我就猜誰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雷無桀喜出望外,向前走出幾步,“沐兄弟,可沒聽蕭瑟說你要來!”
“雷兄弟。葉姑娘!”沐春風(fēng)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向前和雷無桀擁抱了一下,“在天啓城重逢,可還驚喜?”
“青州沐家”四大豪商都收到了消息。
“走!”扈大娘站了起來,雙手一揮,一身紅色的輕衫落地,露出了下面那豐腴美好的肉體。她轉(zhuǎn)身一拉,一件華美的豔紅長裙已經(jīng)被她穿在了身上。就連是她,也一直做好了赴宴的準(zhǔn)備。
“走!”黎青徑直地朝著門口走去。
“走!”公孫瀟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走。”陳老太爺站了起來,沐浴著夕陽一步一步地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