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加些凳子,請這幾位官兵爺一起來坐下喝一杯,我這屠夫得認識認識這些兵爺!”
不一會兒,酒菜盡數上了桌子,竟是在如此繁忙的吃飯高峰期罕見了一些,更罕見的便是這張不大的桌子竟是坐了六個人。
“吃菜!”
“是......是......”四人拿著筷子的手一陣哆嗦,趕緊夾菜吃。
“喝酒!”
“是......是......”四人又機械端起酒杯來。
“說話!聊天!怎麼如此死氣沉沉?好生沒有意思!”
四人又是身形一頓,但卻不知說些什麼了。
“你......說些你姑姑的事吧!”
江克鬆從未想到自己會有因爲城守府人侄子的身份而被針對之一日,於是便磕磕巴巴說了起來。
“姑姑平日極少出門,多在家陪伴十歲弟弟習武練字……”
“誰願聽這些東西,說些別的!”
“姑姑平日喜歡吃糖雞,尤其是……”
“誰管她愛吃些什麼?”
江克鬆有些苦了臉,不知這屠夫模樣之人到底想聽什麼,忽而想到江素文長得好看,否則亦不會成了寡婦後還能被崔曉良納爲大房,好像找到了屠夫想知道的事。
“姑姑身段極好,皮膚更好,只因她每日都要用藥花葯草泡浴,有時還讓姑父一同沐浴……”
刀屠夫一拍桌子,嚇得四人一震。
“你若是實在不知說些什麼,便說說你那姑父吧。”
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本來吃完要走的食客們竟都沒有離去,反而極有興致聽了下來,如聽說書一般,畢竟平時哪有機會聽到安渡城城守與夫人之間的事?
一個多時辰後,刀屠夫終於沒了興致。
“你……跟我走!你三人……回去告訴城守夫婦,明日午時,城郊臥牛丘領人,只許他夫婦二人前來,多來一人便等著給這小子收屍吧!”
……
“怎會如此?我百般叮囑克鬆小心注意,你等不知神風多有厲害之人,定是又不長眼色惹到了狠人。”
崔曉良氣憤之下拍斷了桌子一角。
江素文擔憂不已,道:“克鬆平日是跋扈了一些,但往往你我一出面對方皆會給了面子,這一次該是依舊如此吧?等你我明日把他領回來再責罰不遲,此時你又何須生氣?”
崔曉良實在是喜歡江素文,只好解釋道:“今日此事必然不同,之前可否有人將克鬆帶出主城?今晚屋內丟了流雲幣,克鬆又被人劫走,蹊蹺不已,或有聯繫,明日……”
江素文認識到問題所在,還是僥倖道:“或許僅是巧合呢?明日卻不能多帶了人去,多帶些流雲幣,若是今晚偷竊流雲幣與劫持克鬆之人是同一夥便極可能是爲了求財。”
崔曉良雖覺得有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只因除了丟失的流雲幣,其中還丟了一件東西,此物即便是江素文都不能知道,若是兩波爲同一人所爲,只能殺了他們,於是心中多留了些心眼。
“今晚爲何如此行事?”安置到另外一個客棧之後,姜羽生看著被刀屠夫弄暈的江克鬆問道。
刀屠夫將成捆的流雲幣扔給姜羽生,果真是不少,姜羽生收起流雲幣之後,刀屠夫又交給姜羽生一個賬本。
賬本姜羽生翻開賬本,發現每一頁皆是崔曉良與各處個人賄賂往來,每一項爲了方便查詢記憶竟還做了簡單備註。
第二頁便有一項引起了姜羽生注意。
“神歷700年3月4日,付給軍械署陳瑞都流雲幣二萬,更換姜雨衛兵武器。”
這個日子……姜羽生怎能忘卻?
姜羽生拿出生死簿,將崔曉良的名字寫了上去!
第二日午時,城郊臥牛丘。
刀屠夫坐在地上,江克鬆被綁在樹上,正兀自哼哼唧唧。
當崔曉良與江素文出現的時候,江克鬆終於來了精神,想要大聲呼喊,嘴裡卻是塞著布團,只能發出嗚嗚聲音。
江素文有些心疼,崔曉良心中卻只想著丟失的那本賬本。
щшш_ тт kǎn_ ¢〇 “爲何綁我侄子?”
面對江素文美目憤怒之下的詢問,刀屠夫卻並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崔曉良,道:“提前找人埋伏於此處,竟是來得比我還早一些,看來你是真的不在乎這小子的死活。”
崔曉良心中一驚,刀屠夫卻又說道:“人要有契約精神,說好了僅來你二人便只能來你二人,既然多來了,便一起留下吧!”
“等等!我給你流雲幣,請放了我侄兒!”江素文心中著急。
“呵呵,昨日你家中拿取的流雲幣已然夠我用一些時日了,多的便不要了吧!”
崔曉良終於確定了,來往細則賬本毫無疑問便在此人手中了,於是亦不再猶豫,剛要招手讓自己手下實力最強的二人出現,卻發現身旁的江素文已經倒在了地上,心口窩處的碗口大傷口觸目驚心,竟是連自己都未曾發覺。
而江克鬆眼角流下淚來,最疼愛自己之姑姑便因爲自己而死,心中後悔自己不聽姑姑苦口婆心規勸,一直囂張跋扈終究嚐到了惡果,渾身掙扎地更加厲害起來,只想著要殺了眼前這人。
驚怒交加之下,崔曉良終於露出癲狂一面,身後亦出現了兩個實力強大之護衛。
又是兩箭,護衛剛躍到空中便齊齊栽到到了地上,瞬間沒有了氣息。
崔曉良這才由憤怒變爲了懼怕,一時間定在那裡不敢上前。
“該還的債終究要還!”
姜羽生從刀屠夫身後慢慢走了出來,那張黑色面具之上一片冷酷。
“傳言弓刺客便是你?”
“正是我!”
“爲何要殺神風官員?”崔曉良問道。
“我只殺該死之人,殺他們自然因爲他們該死。”
“可是江素文......”
姜羽生還未等崔曉良問完,直接便說:“嘴賤而已!”
沒過多時,崔曉良亦變成了一具屍體。
刀屠夫把江克鬆從樹上弄下來,屎尿氣味早已在其身上瀰漫開來。
“如何處置他呢?”
“你說呢?弓刺客身份都暴露了,放走他你我還有安穩日子過嗎?”
“別別別......前輩......大俠......我嘴巴一定很嚴......我.......啊......”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嚴,絕不可因爲這一個小嘍囉而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