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蕭?
拐角處的方啓白聽完倆人的對話,斂了眸光。
南城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豪門世家,有名的沒多少。童顥算一個,但是他是靠自己白手起家,一躋擠入排名靠前的豪門,還有就是人人都知曉的三大家,南城的任何人無法撼動的三大龍頭百年世家是申,遲,將家。
遲蕭不就是南城遲家的二公子?
童畫跟他是什麼關係?
……
“滾出去!”
無論童顥和方柔怎麼說,童畫就是不讓他們靠近病牀半步。
看著童畫脣上毫無血色,手腕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景顥想起了醫(yī)生叮囑的話。
“好,公主,你別激動,我們不靠近,就站在這裡。”童顥直接退到了門邊:“跟爸爸說,你現(xiàn)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見她我哪裡都不舒服!”童畫指的是方柔。她一刻也不想看見方柔。
“小…你把手放好,我走,我現(xiàn)在就走。”
方柔只好退出了病房,留他們父女兩個人,走時輕輕帶上了門。
就當她轉身時,看見了等在外面的方啓白。他站在那裡,正看著這邊,一身天藍色的校服還沒換,人如冠玉,體態(tài)修長。
方啓白比同齡人要高,個子快到了一米九。方柔突然想起他小時候,他那時發(fā)育的較晚,營養(yǎng)不良,面色蠟黃又瘦小,養(yǎng)過來以後就白了很多,就是不長肉只長個了。從上小學時每次回家屁股後面都會跟著羣小姑娘,每次問他都說都不認識。
方啓白很優(yōu)秀,學習好很爭氣,樣貌也好,可惜的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現(xiàn)在還要跟一起受這種苦。
“媽?”
方柔回神,感覺很對不起他,“阿令…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回去,回江城,回他們原來的地方,那裡有他的良師益友,他會比在這裡過的開心。
方啓白細密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他說:“我不回去,我在這挺好的。”
方柔不解:“阿令你不用騙我,你沒有理由待在這兒。”
“媽,我沒有騙你。”方啓白說:“我有理由的。”
方啓白沒脾氣,他那雙眼,好像看誰都溫柔,只是裡面深不見底,猶如幽潭,看不穿,猜不透,此刻卻像水波一樣蕩著層層漣漪。
方柔有點不敢相信,“阿令你…”
方啓白溫著嗓音說:“因爲她在這裡。”
…….
童畫住院兩天,醫(yī)生說她身體很虛弱,但脾氣鬧的很大,童顥跟她講的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公主,你到底想怎麼樣。”?
童畫躺在病牀上,不看他:“你讓他們滾。”
童顥不同意:“不行,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
“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想要。”?
“……”?
病房又恢復了無聲。童顥?最近似乎在一點一點的衰老,眼角也開始長出了細紋,但翩翩的氣度還在,以至於童畫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
過了一會,童?顥端起碗白粥對她說:“先不說這個,你先把飯吃了好不好。”
童畫一整天沒有吃飯了,剛開始她不讓進病房,是護工進去送的飯,但飯菜基本都沒有動。?
“不吃。”?
“聽話,等吃完飯我們在商量,你有什麼想說的,心裡想的什麼,都可以說給爸爸聽。”?童顥盡力的哄她。
童畫?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你走吧,我不要你照顧。”
“童畫!”?童顥實在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似乎想發(fā)脾氣,但忍住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不可能讓你方阿姨走的。”他把碗一擱,起身要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是要兩方都好,還是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童畫當然選第二個?,在童顥要走時童畫叫住他:“等等。”
……
?方啓白這幾天沒去學校,一直在病房外面守著,見到童顥出來,手上卻空空如也。
“童叔叔,她吃了嗎?”?
童顥搖了搖頭:“沒。”?
童畫恨方柔?,所以方柔沒來,但童畫的飯菜都是方柔做的,童畫應該是猜到了,才一口不吃。
“辛苦你了,啓白。”?童顥端著長輩的語氣對他說。
方啓白說:“應該的。”
哪裡是應該的,方啓白即不是他的兒子,也不是方柔的,他只是方柔領養(yǎng)的,這些年不說方柔照顧他,他倒是把方柔照顧的很好。
童顥深深嘆了一口氣,對方啓白說:“童畫這孩子,嬌縱任性,誰要是惹到她,她就死磕到底,我都拿她沒辦法,她這樣的性格還真是讓人擔心啊。”
“童叔叔,您有話就直說吧。”方啓白平靜的看著他。
童顥愣了一下,倆人到旁邊的座椅說話:“啓白,我知道從你來了這個家之後,小童對你態(tài)度很不好。”
想一想,豈止是不好,簡直是惡劣,童畫動不了方柔,一直在拿方啓白撒氣,童顥也是才知道自己女兒打罵侮辱人的手段這麼了的,但童畫是童顥從小寵到大的小公主,作爲父親他還是有些自私的,他說:“你可以恨她,可以怨她,但請你以後千萬不要對她動手好不好,算我求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童顥雖不是豪門第一,但他的企業(yè)縱橫市場,是南城首富,有著億萬身家,金錢地位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況且方柔已經(jīng)跟他在一起了,於情於理方啓白應該也是會答應的。
童顥看著方啓白垂著眸,臉上的皮膚白皙如玉,思考了幾秒,薄脣輕啓,問:“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
童畫舒服的躺在病房裡戴著藍牙耳機,啃著薯片,追著劇。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童畫只瞥了一眼,就漠不關心的繼續(xù)看電視。
她當然不可能爲了個小三真的自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她可不會幹,這醫(yī)院是遲蕭他哥哥開的,所以要悄悄動些手腳不會讓人知道。
“聽童叔叔說,你找我?”方啓白無聲的關上門,走進來。看見旁邊桌子上一點沒動的飯菜,他問:“怎麼不吃飯。”
童畫把薯片啃的咔咔響:“你媽做的我爲什麼要吃。”
“那你想吃什麼?我去買。”方啓白把桌上的飯菜收拾了。
“呵呵。”童畫冷笑一聲,嘴煩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明明一樣的討厭她,卻裝出一副關心她的樣子,也不閒噁心。
“方啓白,你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人了吧。”
方啓白就站在牀邊,默不作聲的聽她說下去:“是不是我爸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這樣跟條狗有什麼區(qū)別?”她說:“啊,好像也是有點區(qū)別的,你也就差爬到地上學兩聲狗叫了。”
這母子兩自從住進她家那一刻,童畫無時無刻不在鬧心,特別是這個方啓白,童顥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讓他叫她姐姐,他就叫,讓他住她對面,他就住,讓他去哪他去哪,讓他來伺候她,他搖著尾巴也來了。童畫上下脣一碰,說著讓人誅心的話:“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羞恥?”
方啓白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沒有惱怒,沒有羞憤,他更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只是說:“你喊我過來就是爲了說這個?”
“當然不是。”童畫只挫敗了一瞬,就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張支票扔給他,高高在上的說:“拿去,裡面有一百萬,記得管好你的嘴。”
於遠豪這個二貨,簡直是個豬隊友!要不是遲蕭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被人偷聽了,要不是遲蕭及時制止,恐怕還要把她以後的計劃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