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雪一直沒停,斷斷續(xù)續(xù)的下,院子裡的雪已經(jīng)到了劉嬸子的小腿,進出都不方便,飯菜已經(jīng)要用布一直包著才能保持溫熱,現(xiàn)在是沒法走了,我只有一身單衣,出去就要被凍死了,最起碼這個冬天,想辦法保住自己,等待來年春天。
沈安已經(jīng)很久沒回來了,我問了劉嬸子才知道他已經(jīng)走了二十天了,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冷的天還要出去,總歸他這種人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我還是一個人孤獨的等在這,等劉嬸子,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沈安,我想了很多逃跑的辦法,卻沒有實施的機會,也沒有讓我實施的可能,天太冷了,況且逃離這裡我應該只有一次機會,一次不成,他看管我應該更嚴,或許那時就不只是看管了。
我不知道沈安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只是有一天給我送飯的人突然變成了沈安,又變成了之前的飯菜,雖然還是白菜,蘿蔔,土豆之類的,但肉和雞蛋又回來了,那這段時間的變化應該是劉嬸子自己的主意了,不光如此他這次回來還給我?guī)Я艘路托樱蟾庞X得這段時間已經(jīng)把我關的夠時間了,我不會再想著逃跑,或者是天氣太冷我無法逃跑,他是對的,不說我根本不認路,就是認路我也沒法離開,雪太厚了,只要走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當天沈安走的時候沒有鎖門,一開始我想是不是他忘了,後來連續(xù)幾天門都沒有鎖,我想他是默認我出門了,,當我試探這走出房門的時候,我來到這裡應該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他看到了,但他什麼也沒說,那之後我就不再避著他,反正大門還鎖著,我只是在院子裡活動。
沈安與我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tài),平日他在他的屋裡,我在我的小房間裡,我不會去主動找他,他也當沒我這個人,我們自顧自的活在自己的小地方,我不知道他在幹嘛,他也不管我做什麼,他真奇怪,不動我,不管我,除了不讓出門也沒有其它的了,那他把我?guī)Щ貋韼致铮课乙娺^哪些被我爹爹救回來的姑娘,她們大多都被折磨的很厲害,只是如果無所求,他帶我回來是爲了什麼,照劉嬸子的話說,這裡的人生活的也不富裕,沈安固然有些錢財?shù)催@個住處的模樣,想必這個錢財也是有限的,如果有所求,我又有什麼可以圖謀的。
沈安一直在自己屋裡,很少出門,飯菜大都是劉嬸子過來做好,每次劉嬸子走的時候都會帶些飯菜回去,等我和沈安吃好,若是有剩下的,劉嬸子也會帶走,想是日子艱難,求生不易,那沈安知道嗎,還是都是他默許的,那他是爲了什麼,偶爾劉嬸子也有不過來做飯的時候,那時候應該就是沈安自己做飯了,因爲他不會過來讓我做,而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但他只有吃飯的時候他會過來給我送飯,其它時候都不會過來打擾我,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我開始變得不那麼害怕,日子再難也總是要過下去的,我要取得他的信任,讓他相信我不會,最起碼,讓他放鬆對我的戒備,不然我根本沒有機會。
我試著和他說我可以做菜,我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他還帶我去了地窖,我是第一次進這種叫地窖的地方,地窖裡放了很多白菜蘿蔔,土豆,還有一些紅薯,這大概就是這一冬天的糧食了吧,還有一個放了很多肉的房間,這個屋子沒有完全封起來,冷的和外面差不多,所以肉都動起來了,好在這些肉都已經(jīng)被分好了,吃的時候直接拿一大塊就行了,一塊夠吃好幾頓了,這裡的一切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還真是不一樣。
一進廚房我就發(fā)現(xiàn)了幾個盛水的大缸,還有一些零星的食材和一籃子雞蛋,雞蛋是哪裡來的,這麼冷的天應該是從農(nóng)戶家買的或換的,這裡是農(nóng)莊嗎,那這房子也未免太大了。
“你要做什麼,”沈安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考,大意了,這下沈安會不會想到其他地方去
“做個醋溜白菜,再做個土豆燉肉吧,你有什麼忌口嗎?”我立馬回答,順便表現(xiàn)一下乖順。
“沒有,我來燒火,你做飯吧。”說完就自顧自的去竈邊坐下燒火,彷彿什麼也沒察覺到。
摸到菜刀的那一刻我真想轉(zhuǎn)身砍死他,可我不能,先不說我和他的體力懸殊,就算我能殺了他,我也沒辦法離開這裡,這裡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不能冒這個險,不然就算跑了也會被當成流民發(fā)賣的。
晚飯沈安吃的挺香的,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忌口,他和我還是沒什麼交流,等到吃完飯我要洗碗的時候他突然攔住了我,這還是到這裡後他第一次管我的事。
“碗不用你洗,明天劉嬸子過來送飯的時候會順便洗碗的,這段時間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
這是他第一次過問我,又有點害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不敢說什麼話,怕不小心激怒他,爹爹說過要量力而行,不要做沒有把握的事,尤其是自己處於劣勢的時候。最後,我只是點了點頭。
“我就當你過的還行了,如果有什麼想要的可以和我說,不過分的話我會滿足你的,”他彷彿沒看到我的拘謹,仍舊說道。
“我可以要些書,或者針線之類的嗎?我一個人一直待著也無聊,想做點事情打發(fā)一下時間,”我忍著害怕說到,畢竟他下一次這麼好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可以,書我這裡不多,暫時不能給你,明天劉嬸子過來我讓他給你找些針線布匹,你自己的衣服也要做幾件了。”他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彷彿這是理所應當?shù)氖虑橐粯印?
“謝謝,”我想了想還是對他說了這句話,我要讓他放下戒心,“二妞,一直沒來看我,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最後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句,我知道,我說的太多了。
“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之前和她說過讓她過來找你,她也同意了,她現(xiàn)在叫香蕓,她是可以出門的,”他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或許被絆住腳了,你要想見她,來日方長。”
回屋後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要見二妞一面,畢竟只有她可能知道我們被擄走時間的詳情,畢竟是在她家出的事,她應該有些頭緒,只是不知道這件事她知道多少。
第二天我是被開門聲吵醒的,昨晚被各種想法折騰的半宿沒睡,後半夜纔在迷糊中睡去。
“怎麼還沒起來,誰家婆娘這麼晚還在睡覺,快起來吃飯了,剛剛沈爺讓我給你準備針線和布匹,我一會給你拿過來,你看看要用什麼樣的布,我一會把布都拿過來,你看看有沒有能用的,要是不夠我去別人家看看能不能換到,都不行的話就要等什麼時候天氣暖和,集市開張的時候了。”劉嬸子一大早就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看來對沈安確實感恩戴德,隨便一句話都辦的這樣盡心。
“好的,好的,我這就來。”我趕緊應到,對即將到手的東西很期待,尤其是“換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