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咋整?”
楊雨心裡一陣打鼓。
青銅器他接觸過,可基本上都是在書本上,最近的也就是在博物館隔著玻璃看。
像今天這樣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還真是新媳婦上花轎,頭一次。
更別說鑑定了。
“算了,相信小鑑鑑,拼了。”
楊雨牙一咬,對著程局說到,“這件五雷紋罍是假的。”
“哈?”段館長目瞪口呆的看著楊雨。
假的?這小子哪冒出來的,竟然敢說這件國寶是假的。
要是爲了博眼球,我們就三個人,你有沒有必要啊?
段館長心裡很無語,但礙於程局的面子,又不好直接懟楊雨,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楊雨,你確定嗎?”程局在一旁問到。
“您稍等一下,我再想想。”
楊雨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呼喊著小鑑鑑。
不一會兒,幾行讓楊雨感到欣慰的字幕終於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當前任務】
1.完成100次古董鑑定
2.繳納升級費用
【任務完成情況】
1.5/100
2.0
【費用返利】0.5元
“程局,我確定這個是假的。”
“絕對不可能。”
一旁的段館長感覺快瘋了,你一個嘴上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就繞著走了一圈,就敢這麼肯定的說是假的,我看NTM不是來鑑寶的,你是來找茬的吧。
“程局,不是我不相信楊老師的話,但您也知道,這可是國寶級的東西,現(xiàn)在就這麼簡單的一看就說是假的,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段館長,別急別急。”
“我能不急嗎?”
“我不是質(zhì)疑楊老師的鑑定結(jié)果,但楊老師好像並不在國家青銅器鑑定專家小組內(nèi)。僅憑他個人的鑑定結(jié)果,並不能證明這件東西就是假的。”
“我建議這樣,您給我三天時間,我來邀請國內(nèi)幾位這方面的專家到這裡來,然後也請您和楊老師一起,我們做一個會診。”
段館長看著程局說到。
“不用那麼麻煩。”
程局笑著對段館長說,“段館長,別這麼擔心,這裡只有我們?nèi)齻€人,今天的結(jié)果暫時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至於這個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現(xiàn)在你也不急著鑑定,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看些東西,等都看完了,上面會決定怎麼處理的。”
“那這件東西現(xiàn)在怎麼處理?要不要封存起來?”
“不用,正常展出就行了。你就當我們沒來過。”
“行。聽程局您的。”段館長想了一下點頭同意。
待程局和楊雨走後,段館長朝旁邊幾人招了招手,“你們誰認識那個年輕人?”
“我。”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舉了手。
“什麼來頭?”
“他以前和我是高中同學,家裡開了一個古玩店,後來好像父母意外去世,他就繼承了古玩店。”
“鑑寶水平很高?”
“那倒沒有。我聽別人說,他前兩年幫別人看東西就沒怎麼準過,好像都有賣了鋪子的打算。”
“你確定?”
“嗯。”
段館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程局的背影,喃喃的說道,“找這麼一個門外漢來看東西,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
“程局,我是不是不該當著他的面說?”
出了博物館,楊雨怯聲的問到。
“沒有啊,你做的很好。”
“哦。”
“別有壓力,我開始就說了,你只管看你的,說你的,後續(xù)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我明白了。”楊雨點點頭。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們?nèi)|江省H市。”
“去H市?那邊是去看什麼?”
“《富秋圖》。”
兩天後,程局和楊雨出現(xiàn)在了東江省博物館的一個庫房裡。
庫房和前次的一樣,除了一張桌子外,空無一物。
只不過這次的桌子,由前次的方桌,換成了長條桌。
一張略微泛著黃色的長軸畫卷靜靜的躺在那裡。
“竟然真的是《半山圖》啊。”
《富秋圖》是元代黃公望所做,現(xiàn)存十大傳世名畫之一,被譽爲“畫中之蘭亭”。
後遭劫難分成了兩半,前一半就是現(xiàn)在藏於東江省博物館的《半山圖》卷,後一半《有用師》卷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次拍賣會上,後來不知下落。
楊雨戴著口罩和手套,一臉花癡的看著眼前的畫作,恨不得直接趴到畫卷上。
用手輕輕掠過紙張,一陣沙沙的聲音從指間傳來。
“多麼悅耳的聲音啊。”
楊雨一臉陶醉。
“看來楊老師和我一樣,也是愛畫之人啊。”
“不滿二位說,我經(jīng)常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來庫房觀摩這幅圖卷。”
“在這山水間,每次我都能感受到畫家不同的情緒和心境。那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
說著說著,蔡館長的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假的!”
楊雨突然直起腰來,看著程局說到。
“哈?”
蔡館長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弄得措不及防。
“楊老師,你說什麼?”
“我說,這件畫是假的。”
【當前任務】
1.完成100次古董鑑定
2.繳納升級費用
【任務完成情況】
1.6/100
2.0
【費用返利】0.5元
看著眼前的字幕,楊雨無比自信的說到。
“這怎麼可能呢?”
“程局,這絕對不可能,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很快,程局和楊雨就離開了博物館,留下蔡館長一人在風中凌亂。
……
S市博物館。
一副縱23.5釐米,橫26釐米,7行共58字的《晉王羲之餘姚帖卷》呈現(xiàn)在楊雨的面前。
“這就是那個腰痛貼啊。”
“哈哈,沒錯。”楊館長在一旁哈哈笑了起來。
“爲什麼叫腰痛貼?”
程局在一旁疑惑的問到。
“這其實是王羲之寫給友人的一封信,說的是王羲之因爲腰疼,沒有辦法去見那位朋友,深感遺憾。因此後來就有人把這副貼稱爲《夜來腰痛帖》。”
“還真是很隨性啊。”程局笑著說。
“假的!”
“你確定?”
“等一下,我再想想。”
“楊老師,您可看清楚了,怎麼會是假的呢?”
“我看清楚了,是假的。”
“好,走吧,下一家。”
……
前後花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楊雨陪著程局跑了五個博物館,看到的東西均爲假的。
“小雨啊,馬上到的地方就是我們這次行程的最後一站了,也是數(shù)量和難度最大的一站,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出租車上,程局看著楊雨問到。
“說實話,很緊張。”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我主要怕搞錯了,連累到您。”
“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個退了休的,我纔不怕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楊雨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不過,小雨啊,經(jīng)歷過前面幾次,你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你的結(jié)論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所以,你還是要多費點心,看仔細。你看的越準,對我們後面的工作來說,就越有利。”
“嗯,我知道。我會盡力的。”
很快,出租車停了下來,楊雨從車上下來,擡頭看了看前方頭頂上的幾個大字:
神州博物院。
“程局,我可等了你們半天了。”
看到楊雨二人,單院長從遠處迎了過來。
“單院長,讓你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程局和單院長握手道。
“可以理解,首都的交通就是這樣,所以我平時都騎自行車來,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堵車。”
“哈哈。”
“你就是楊雨吧。”
單院長微笑著看向楊雨。
“您認識我?”
“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你父親我可是見過幾次,當年他爲我們鑑定了不少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