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這麼神?。俊?

楊雨有點半信半疑。

要說對於古董傢俱的鑑賞水平的提高，楊雨雖然一開始有些吃驚，但還是可以接受，畢竟自己以前還是有一些基礎的。

但是在書畫方面，他可以說是零基礎，幾乎從來沒有接觸過。

這就好比你讓一個英語過了四級的人，努努力，一週內再去衝擊一下六級，還是有一點希望的；

但如果你讓一個英語四級的人複習一週就去考意大利語，除非那人是天才，否則等於是癡人說夢。

“我來試試看?！?

楊雨想起前一陣子，在跟著程局去鑑定之前，程局丟了一張說是金城的畫，讓他給看下。

金城是近現代畫家，擅長山水、花鳥，師法宋元，早期在古畫的臨摹方面有很高的造詣。

但以楊雨當時的能力哪懂得看畫，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推脫了，說是過段時間再看。

程局也沒在意，就把畫放在了他這裡。

楊雨從櫃子裡取出了那張畫，放在桌子上，緩緩的打開。

一幅喜鵲落枝頭的工筆畫作出現在他的眼前。

兩隻喜鵲站在一根柿子樹的枝頭，正在翹首顧盼，樹枝上掛著幾個火紅的柿子，不遠處還有幾隻蜜蜂飛舞。

“假的。”

“雖然畫的還算細緻，但金城的畫風不是這樣的，缺少了一種古意?！?

“字也不對，不是金城的字?！?

“這應該是其他人的畫，只是落了金城的款?！?

“另外裝裱也次了一點?！?

看到畫的同時，一些信息自動的就出現在了楊雨的腦海裡。

“我去，還真看得懂啊?！?

楊雨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而古董這行更是如此。

你要是不認識某一件東西，那你就是真的不懂，你也沒辦法不懂裝懂。

因爲只要你一開口，別人就知道你在胡說，你根本說不到點子上。

就好像當年外國人帶著照相機來到清朝，國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甚至一度以爲那是可以攝取人魂魄的法器。

又好比你現在拿著最新款的華爲手機回到八十年代，你去問別人這是什麼。

可能有人會說，這是一塊玻璃，

又或者有人會說，這是一塊鏡子，

甚至可能有人會說是一塊轉頭。

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了想象，但基礎還是要源於自己熟悉的東西。

在古玩界，有很多大咖雖然是博古通今、涉獵廣泛，但也不可能門門都精通，樣樣都擅長，一般都會專注於某一個領域。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的提升自己的造詣，成爲別人眼中的大師。

比如被譽爲全球五大中國古陶瓷收藏家之一的藏瓷大王仇炎之，主攻的就是古瓷。上世紀50年代在香港，他曾以1000港元撿漏明成化鬥彩雞缸杯被傳爲業內佳話。

再比如民國年間上海大收藏家——“暫得樓主”胡惠春，主要就是以明清官窯瓷器作爲他藏品的核心。

當然也有一通百通、各個門類均有研究且十分精通的，只是那都是極少數。

楊雨從來不認爲自己屬於後者，因此，之所以他現在能夠突然看懂字畫，原因只有一個。

“小鑑鑑，下一次解鎖新技能是什麼時候？”

【宿主完成相應任務後自然知曉?！?

“會解鎖什麼？瓷器還是玉器？”

【宿主完成相應任務後自然知曉?！?

“最好是瓷器啊，我也去撿漏一個雞缸杯，哥們我就發財了?！?

“買不到雞缸杯也沒關係，我去買一件汝窯也行啊?！?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裡。

對美好未來憧憬了好一會兒，楊雨纔想起給程局打個電話，把鑑定結果告訴他。

“喂，程局，您好，我是楊雨?！?

“小雨啊，有什麼事嗎？”

“給您打電話，是想告訴您，上次留在我這裡的那副金城的畫我這兩天仔細的看了一下，我個人覺得，不真?！?

“但這是我個人的看法，不一定對。”

楊雨說的算是比較委婉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

聽筒那邊的程局好像並沒有太在意這個結果，反而是一直在和其他人說些什麼。

“那程局，我不打擾您了。再見。”

楊雨正準備掛電話。

“小雨，等一下。”

“程局，您還有什麼事嗎？”

那邊的程局稍微等了一會，說到，“小雨，你現在來一趟省博物館?！?

“現在？”

“對，現在過來，我在這邊等你?！?

“好。”

楊雨也沒有多想，掛了電話，拿起桌上的鑰匙，轉身就出了門。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他在博物館的庫房中見到了程局，還有段館長，以及放在桌子上的那件五雷紋罍。

此時的段館長看起來有些憔悴，兩隻眼睛佈滿血絲，頭髮也沒有梳理，顯得有些凌亂。

“段館長，麻煩你暫時先離開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和楊雨說。”

“程局，您要想清楚，雖然前面他參與了，但是這麼早就把結果告訴他，萬一傳了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段館長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相信楊雨會保守秘密的?！?

“而且，前期是他鑑定的，說不定後面還有需要他的地方，他應該知道?！?

聽到程局的話，段館長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

“小雨啊，這次喊你來呢，還是關於這件東西真僞的事情?！?

程局看著楊雨，輕聲的說到，

“這件東西我們用了破壞性驗證?！?

“真的用了？”

楊雨眉頭一揚，“結果怎麼樣？”

“你的判斷是對的，這是一件假的?！?

“真是假的？”

雖然小鑑鑑曾經說過它的判斷絕對準確無誤，但畢竟這件東西這麼多年了大家都認爲是真的，楊雨的心裡一直還是有些疑慮。

“哪裡有問題？”

“你當初就看出來是假的，你不知道哪裡假？”

程局反問道。

“我只知道是假的，其他我真不知道。”

楊雨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小鑑鑑的事情他肯定不能和其他人說，只是如果不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程局解釋。

程局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看楊雨，接著說到，

“材質上面有問題?！?

“材質有問題？”

聽到程局的話，楊雨轉頭盯著桌上的東西又仔細的看了看。

“這個應該是青銅器沒錯啊，看起來不像是其他東西。”

“你看過《古董局中局》嗎？”

“看過啊。那麼有名的一本書，還拍成了電視劇。我肯定看過啊?！?

“那個玉佛頭還記得吧，是怎麼造假的？”

“我記得好像是說在真佛頭的外面包裹了一層假的玉皮。”

楊雨臉色一變，看著程局問到，

“難道這件東西也是？”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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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局點了點頭。

“只不過，玉佛頭是假皮裡面包裹了真的，而這件卻是真皮裡面包裹了假的?！?

“真皮裡面包裹了假的？”

“這是什麼意思？”

楊雨沒有明白程局的意思。

“經過我們的檢測，這件五雷紋罍的最外層確實都是真的青銅器，年代大概在商代中晚期，和五雷紋罍的時間差不多。但是在其中間，我們卻發現了現代的銅錫合金?！?

“這怎麼可能呢？”

楊雨不敢置信的說到，“您的意思是裡外這層青銅皮子是真的，裡面是一個新的東西，誰會這麼傻幹這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