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靡.靡。
在皇宮背後,兩堵高牆的夾縫中間,幾個頭戴斗笠,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在焦急的等候著。
一陣互相埋怨猜疑過後,幾個人都不說話了,目光一致的看向了遠方。那裡有一個頭戴斗笠,同樣歲數的少年人在向他們這裡走來。
一個孩子的焦急渴望的聲音。
“你說這小子會把東西給帶來嗎?這麼晚了纔來,不會是反悔了,不準備交換了吧。”
“肯定會把東西帶來的。這個敗家子人饞嘴的時候,爲了你手裡頭的被人吃剩下來的一塊黃油烙餅,不是把他身上的一塊佩玉當場拿出來跟你換了嗎?過後珠寶行裡換回來的錢,夠買幾千個烙餅了,更何況是我手裡的這部外頭印得有小人的書呢。”
馬上得到了應和。
“這小子是是怪了。說來可笑,這麼大的人了,居然小孩子一樣,見到幾個小人在書裡面做了幾個怪動作,就稀奇得非得想弄到手,想天天看個沒完。哼,沒出息的東西,要不是圖他身上有錢,這種人我纔不願意跟他玩呢。”
另一個的聲音。
“是的是的,不但沒出息,人還怪兮兮的。你說怪不怪,這本叫做什麼名字的書來著,外面鋪子裡公開的買,值不了幾個錢,不會拿錢自己買下,非得要用好東西跟人換,這小子傻啊。”
“你才傻呢,我手裡頭的是什麼書,是“血影功”,是曠世的修行界很難得到的頂尖絕學,外面攤子上怎麼可能有。要不是考慮到那小子的家族裡面也有,而他若還是個普通人,我纔不敢拿給他呢。家裡頭知道了我拿給了不相干的人,非得打死我了不可,並且追出去,把得到書的人給殺了”
沒有一會兒。
“噯,怪了,他家裡也有,每一次幾個家族約好了比武的時候,他們家的人就使用過這種武功,而且還是幾個世家裡面這個武功最高的呢。他家既然有了,還要用好東西來換我手裡頭的幹嘛,難道這小子平時就很懶,不會武功,從來就沒練過功,而僅僅是看見裡面幾個小人怪異的動作好玩,所以纔跟我換的,而沒有想到他自己的家裡就有,不花一文錢就能拿到?糊塗。”
說話的時候,那個走來的被這裡幾個公認爲沒出息的‘小子’,叫做顧展風,人已經來到了這裡。
簡單的說上了幾句話,各人看了看手裡的東西,互相交換後,就各自往兩頭不同的地方走了。
那幾個事先等待著的,幾乎是興高采烈的小跑一樣的離開這地方的,彷彿是生怕沒出息的這一個‘小子’馬上會反悔了。
其實,拿到書的這一個叫做顧展風的少年纔不會反悔呢,他也馬上的車轉身,出了長長的皇宮後面的巷子,向著一個攤位上拴馬的地方飛快的趕去。
大約一個時辰(兩小時)之後,少年人到了城外一個湖水邊,看到了一個坐在船上的人在垂釣。
那人也是頭戴斗笠,斗笠上面有長長的絲線垂吊下來,看不到人的臉面。聽到喊話,那人站了起來,只是回答說話是女子的聲音。
女子見到手裡頭書的名字,然後快速的隨便的翻了翻,又把書給合上,說話了。
“不錯,需要的就是這書,現在加上前面的兩部書,已經是三本了,你實現了原先答應過我的條件,我應該要滿足你的要求了......你需要我現在就開始嗎?”
“你確定,你的要求我全都做到了嗎?”
馬上得到了女子肯定的回答。
“那好吧,你可以走了,回到你們的山門,以後咱倆就不用再見面了,就當做全都不認識。而我的事情也辦完了,我也可以放下心走了。”
拿書過來的少年人說完,轉身就向騎來的馬的方向走去。
聽到後面女子的聲音。
“你千辛萬苦有一百天了吧,不就是想看看我的臉面與別的女人有什麼不同嘛?現在你已經做到了,爲何又要放棄了,難道我的面相不配入一個男人的法眼,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少年沒有轉身,背對著女子說話。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一些也就夠了......其實我的想法是,女子只要人聰明不傻就好,哪怕是人長得很醜了也沒有關係,在我的眼裡一樣是個美人。”
“你懷疑我會長得很醜?怕見到了,與自己心目中想象的不一樣,所以纔不敢看著我,是嗎?”
少年人轉過身,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說話了。
“不用想,你長得一定是個大美人兒。因爲有關你的傳言多了,據說能見到你真容的人,通常會有兩個結局,直到目前還沒有第三個。一個是看到的人眼睛瞎了,一個是那人死了......其實,這兩個結果我倒是不用怕,因爲我的家族的勢力在外面很大,你不會殺了我或者把我的眼睛弄瞎的。你很爲難,而我也很爲難。我們倆的情況有些特殊,只能是第三種可能了,至於是什麼,你是聰明人,我就不用說了吧......我看能不能這樣,既讓你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又免於尷尬的局面。我背對著你,你同樣可以露出尊容。是我自己不願意看見的,與你無關。”
“說話黏黏糊糊的,一點不像個男人。不過人確實是聰明的,我不可能刺瞎你的眼睛或者殺死你,那結果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只是我還是不明白,你早就知道最後的結果了,而且還是這種的不大可能,卻又爲何要做這種無用功瞎忙活的,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許久,少年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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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得先答應我,知道了事情後,不要對我採取行動。因爲你也知道的,雖然我出生於名門世家,可是我一點武功都沒有。你聽到我說的之後,人生氣了,只用一招,就能蒼蠅似的把我給拍死的。”
“好,我保證,聽到了不會對你採取行動。”
“那麼我就講了,其實我對你做了那樣多的事,是因爲跟人打賭。”
“跟人打賭?”
“是的。是賭看誰撒尿的時候,誰飆出去的更遠。結果一向是我贏的,那一天卻輸給了人家。過後一問那一天爲何會這樣,那人告訴我,他撒尿的時候,想到傳聞中的你了,你來到了我們這個地方,曾經被那人遠遠的見到過背影......不好意思,那人說了,他剛剛撒尿的時候,想到你了,所以身上的猛然就有力氣了,所以飆得就比我遠。我不服氣,僅僅是看見背影了就如此,真正見到人了會是怎樣的,於是就有了我對你的後面的結果。”
見到了女子的身子似乎動了動。
“當時是自己一時的衝動,沒有聽到過你後面的傳聞,不然也就不敢了。後來知道了,卻已經拿到過兩本書給了你了,不好再收手。直到今天把你要求的書給湊齊了,也有抵消我齷齪想法的意思。能夠見到你開心的滿足了願望,我對你有不恭想法的事情,最後也算是變成好事情了。”
許久,女子的聲音。
“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於是,叫做顧展風的少年人就騎上馬,冒著灰濛濛的細雨,走了。
留下來幾個沒有露面的船篷裡的女子出來說話。
“這小子剛剛講的,你們信嗎?”
“有點邪乎,不過說出來的有點可愛。”
“可愛?啥意思。”
“傻皮乎乎的,撒尿能夠很遠,不是個好男人嗎?這種男人不要,你還是個女人嗎?”
“不正經來了,女人一定要有男人嗎?我就不想。”
“你不想,別人就不想嗎?呶......”
嘴巴呶向了一直站在外面還在遠望的人。那人車轉身,怒視著嘰嘰喳喳說話的幾個。
“你們把我杜春曉當做什麼人了,這種隨便就掏出了結巴亂撒尿的人,也配我去瞎想......幹正經事了,我們該回去了。”
於是水裡的船,馬上的一道金光,搖身一變,變成個綵船了,向著天宇飛去。
不見了。
留下了蘆葦裡的野鴨子,一連串的驚叫連連。